礁石堆的阴影里,莉娜握着锈剑的手因用力而指节泛白。暗鸦法师的诅咒光线在身后的岩石上留下焦黑的印记,信徒的脚步声如追命的鼓点,越来越近。柯尔抱着获救的孩童蜷缩在礁石后,泰姆则举着长矛死死抵住缺口,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地面砸出小小的湿痕。
“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泰姆的声音带着喘息,长矛己经被信徒的黑铁弩箭击出几个缺口,“他们人太多,而且暗鸦法师的魔法我们根本挡不住!”
莉娜回头望去,只见暗鸦法师正缓步走来,兜帽下的眼睛闪烁着暗绿色的光,手中的骷髅法杖轻轻敲击地面,每敲一下,就有一缕暗蚀能量渗入泥土,让周围的礁石都泛起灰黑色的锈迹。“不用追了。”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把另一个孩子带过来。”
两个信徒立刻押着那个尚未获救的孩童上前,其中一人用长矛抵住孩童的后背,孩童吓得浑身发抖,却强忍着没有哭出声。“莉娜姐姐,别管我!快带着大家走!”孩童的声音稚嫩却坚定,正是柯尔的弟弟,小莱姆。
柯尔的眼睛瞬间红了,就要冲出去,却被莉娜死死拉住。“别冲动!你出去只会白白送死!”莉娜的声音也在颤抖,她看着小莱姆恐惧却倔强的脸,又看了看暗鸦法师阴冷的眼神,心像被撕裂般疼痛。
暗鸦法师冷笑一声,法杖指向小莱姆:“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交出星核钥匙,我放了这两个孩子;否则,我现在就拧断他的脖子,再把你们一个个撕碎,扔去喂沼泽里的水怪。”
“你做梦!”泰姆怒吼着掷出长矛,却被暗鸦法师用暗蚀能量形成的屏障挡开。长矛“铛”地弹落在地,暗鸦法师的眼神愈发冰冷:“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抬起法杖,骷髅头的眼眶里喷出一缕暗绿色的雾气,就要涌向小莱姆。
“住手!”莉娜突然大喊,缓缓举起了锈剑,“我给你钥匙,放了孩子。”
“莉娜!不能给!”凯伦急忙抓住她的手腕,“这是修复结界的唯一希望,给了他,整个大陆就完了!”
“那孩子们怎么办?”莉娜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不能看着他们因为我而死!凯伦爷爷,我做不到!”
凯伦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又看了看小莱姆惊恐的脸,沉默了。他知道莉娜的选择是对的——守护星脉的意义,本就是守护这些鲜活的生命。可他更清楚,一旦锈剑落入暗鸦法师手中,莫拉克的阴谋就会得逞,到时候会死更多的人。
就在这时,暗鸦法师不耐烦地催促:“快点!别浪费我的时间!”他的法杖又靠近了小莱姆几分,雾气己经沾到了小莱姆的头发,让那翠绿的发丝瞬间变得枯黄。
“等等!”凯伦突然开口,松开了莉娜的手,缓缓向前走去,“钥匙可以给你,但你得先让我检查一下孩子有没有受伤。如果他少了一根头发,我就算拼了老命,也不会让你拿到钥匙。”
暗鸦法师眯起眼睛,打量着凯伦:“你一个快死的老法师,还敢跟我谈条件?”但他也怕凯伦狗急跳墙,毁掉钥匙,于是挥了挥手,让信徒把小莱姆推到凯伦面前,“别耍花样,否则这孩子第一个死。”
凯伦快步走到小莱姆身边,悄悄用手指沾了一点星尘粉,抹在小莱姆的衣领里——那是他仅剩的星尘粉,能暂时抵御暗蚀能量。他摸了摸小莱姆的头,低声说:“别怕,一会儿我喊跑,你就跟着柯尔哥哥跑,别回头。”
小莱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凯伦站起身,看向暗鸦法师:“孩子没事,现在可以给你钥匙了。但钥匙在莉娜手里,我去拿给你。”
暗鸦法师没有怀疑,毕竟凯伦年迈体衰,看起来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快点!”
凯伦慢慢走向莉娜,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孩子的衣领里有星尘粉,能帮他们挡住暗蚀能量。等会儿我缠住暗鸦法师,你就带着柯尔和孩子往枯木镇跑,永远别回头。记住,修复结界,不仅是为了艾瑞克,更是为了这些孩子。”
莉娜的眼泪瞬间决堤,她想摇头,却被凯伦用眼神制止了。凯伦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走向暗鸦法师,手里却悄悄握住了藏在袖中的星脉符文碎片——那是他年轻时在碎星神殿得到的宝物,能短暂爆发强大的星脉能量,但代价是耗尽自己的生命力。
“钥匙呢?”暗鸦法师伸出手,眼中满是贪婪。
“在这里!”凯伦突然大喊,将星脉符文碎片猛地捏碎。瞬间,耀眼的银色光芒从他体内爆发出来,如同一颗小型的星辰,照亮了整个礁石堆。暗蚀信徒们被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纷纷后退。
“老东西,你敢耍我!”暗鸦法师怒吼着,举起法杖就要攻击凯伦。
凯伦却突然冲上前,死死抱住暗鸦法师的胳膊,将他的法杖按在地上:“莉娜!快跑!带孩子们走!我来拖住他们!”
“凯伦爷爷!”莉娜撕心裂肺地大喊,想要冲上去,却被柯尔死死拉住。
“莉娜姐姐,我们不能辜负凯伦爷爷!”柯尔的眼泪也掉了下来,他抱起小莱姆,拉着莉娜和泰姆,转身向枯木镇的方向跑去。
暗鸦法师拼命挣扎,却被凯伦抱得死死的。“放开我!你这个老疯子!”他怒吼着,用头狠狠撞向凯伦的额头。凯伦的额头立刻渗出鲜血,但他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莉娜,快跑啊!别回头!”
莉娜忍不住回头望去——凯伦被暗鸦法师撞倒在地,几个信徒冲上前,用暗蚀锁链紧紧捆住了他的手脚。锁链接触到凯伦的皮肤,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白色的烟雾。凯伦却没有惨叫,只是抬起头,望向莉娜离去的方向,嘴角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
“老东西,你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暗鸦法师狞笑着,一脚踩在凯伦的胸口,夺过他手中的法杖,“我会追上他们,把他们一个个杀死,再把星核钥匙献给莫拉克大人。到时候,你就等着在地狱里看着暗蚀力量统治整个大陆吧!”
凯伦咳出一口鲜血,却依旧笑着说:“你永远也得不到钥匙……因为真正的守护者,永远不会放弃希望。”
暗鸦法师怒极,举起法杖就要砸向凯伦的头。“大人,别杀他!”一个信徒急忙拦住他,“莫拉克大人可能还需要从他嘴里问出碎星神殿的秘密。”
暗鸦法师冷哼一声,放下法杖:“算你运气好。把他绑起来,带回去交给莫拉克大人处置。其他人,跟我追!一定要把星核钥匙和那几个小崽子抓回来!”
信徒们立刻应和着,押着凯伦,向莉娜等人逃离的方向追去。
莉娜带着柯尔和孩子们,拼命地跑着,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凯伦被捆住的画面、暗鸦法师狞笑的脸,在她脑海里反复浮现。她紧紧握住手中的锈剑,剑身的星脉符文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悲伤,发出柔和的光芒,温暖着她的手心。
“凯伦爷爷不会有事的,对吗?”小莱姆怯生生地问道。
莉娜深吸一口气,擦去眼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对,他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会修复结界,一定会回来救他。”
她加快脚步,向着枯木镇的方向跑去。身后的追兵声越来越近,但她没有再回头——她知道,自己肩上不仅扛着修复结界的使命,更扛着凯伦的希望和孩子们的未来。她必须活下去,必须带着锈剑,到达碎星神殿。
夕阳西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沼泽的水面上,像一道不屈的光,刺破了浓重的暗蚀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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