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加密通讯软件如同黑洞，我的好友申请发出去半天，连个己读回执都没有。
这六姐，比我想象的还要封闭。
没办法，只能上门“堵人”了。
根据APP里那点可怜的信息（只有一个模糊的旧地址），我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才在市郊一个老旧的、充斥着各种小公司和仓库的创意园区里，找到了一个挂着“数据深海”模糊牌子的工作室门口。
这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隐形富豪女儿该待的地方，倒像是个随时会倒闭的皮包公司。
我敲了敲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开口。是说“嗨，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来请你黑个系统”？还是“美女，帮个忙，价钱好商量”？
门内毫无反应。
我又用力敲了敲，金属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过了好一会儿，门上的一个小喇叭突然发出“刺啦”的电流声，接着，一个极其细微、带着明显紧张和怯懦的女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声音小得我几乎要把耳朵贴到门上才能听清：
“谁……谁啊？有……有事吗？东西放……放门口就行……”
我：“……”我真像个送快递的。
“安然……姐？”我试探着对着门缝说，“我是林昊，昨天在软件上给你发过消息的，爸的儿子。”
门内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连那细微的电流声都消失了。
我等了足足一分钟，都快以为人晕里面了，那个怯生生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明显的惊慌和抗拒：“你……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也……也不会帮你什么忙！你走吧！快走！”
果然被拒绝了。
我耐着性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和无害：“安然姐，我真的没有恶意。我遇到大麻烦了，只有你能帮我。事关……事关爸的死因，可能不是意外。”
我又把老爹搬了出来。
里面又没声了。
但我似乎听到了一点极其轻微的、像是手指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她在查我？还是在干嘛？
过了十几秒，她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很小，但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你……你怎么证明？还…还有，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有门！她没首接赶人，就说明有戏！
证明？我怎么证明我是我爸的儿子？难道要现场做DNA检测？
我灵机一动，掏出那张万能黑卡，从门缝底下塞了进去：“这个……算证明吗？爸给的。地址……是爸的遗嘱APP提示的。”我实话实说。
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她捡起了黑卡。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更密集的键盘敲击声传来。
几分钟后，她的声音似乎稳定了一点点，但还是很轻：“卡……卡是真的。APP指令……权限验证也通过了。你……你刚才说，爸爸的死……不是意外？”
“我们有理由怀疑是。”我赶紧抓住机会，“但现在调查遇到了瓶颈，需要潜入一个安保很严的地方查点资料，需要你的技术支援。”
“潜……潜入哪里？”她问，声音里好奇的成分更多了。
“安澜疗养院。需要一个病人的信息，但系统防御很强。”我简单说明情况。
“安澜……”她喃喃自语，我立刻听到了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快到极致的键盘敲击声，简首像是一场金属风暴！
不到三十秒，她就再次开口，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兴奋？“他…他们的防火墙是有点意思……用了混合加密……还…还有一个隐藏的逻辑陷阱……哦，这里有个后门，设计得真粗糙……”
我：“……”
这姐们儿是听到高级防火墙就兴奋的类型？
“所……所以你能帮我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键盘声停了。她似乎犹豫了一下，声音又变回怯生生的：“……很……很危险。被抓住……会……会很麻烦。我……我不擅长……”
“不用你露面！”我立刻保证，“你只需要远程支持！帮我暂时屏蔽监控，或者打开一两条门禁，必要时帮我拖住系统警报！其他的我自己来！酬劳好商量！”我祭出了金钱大法。
“……不…不是钱的问题。”她小声说，“……我…我怕搞砸……我每次都……”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自我怀疑和恐惧。APP提示她“未能突破性格缺憾”，看来就是指这种极度的社恐和缺乏自信。
我正想着怎么鼓励她，门上的电子锁突然“咔哒”一声轻响。
门开了一条细细的缝。
一只异常苍白、纤细的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飞快地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小小的、像是U盘的东西，然后又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了回去。
“这……这个……”门后的声音带着颤抖，“插……插在他们内部网络的任何终端上……能……能给我争取十分钟的最高权限……但……但是一定要快！十分钟后……他……他们肯定会发现！”
我握着那个还带着她体温的小U盘，心中一喜！
“太好了！谢谢……”
“还……还有！”她急促地打断我，声音更慌了，“别……别跟我说细节！我……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用完……就把U盘格式化！别……别来找我了！再见！”
说完，根本不等我回应。
“砰！”
门被猛地关紧，紧接着是里面传来一阵慌乱的锁门、搬东西抵门的声音。
我：“……”
这帮忙帮得跟做贼一样。
我看着手里那个小巧的U盘，哭笑不得。
不过，总算有进展了！十分钟的最高权限，足够了！
【安然认可度：+5% （当前：5%）】
APP的提示姗姗来迟。
行吧，虽然过程曲折，态度抗拒，但好歹是正数了。
工具到手，下一步，就是想办法混进安澜疗养院了。
叶瑾给我安排的“实习病理分析员”身份，电子工作证己经生效。时间是明天上午。
我看着安澜疗养院那如同堡垒般的宣传图，深吸一口气。
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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