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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毒计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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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底层的水腥和铁锈味,死死糊在肺叶上。每一次抽气,都像吸进一捧带刺的冰碴子,刮得喉咙生疼。断裂的肋骨在每一次心跳时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后背鞭伤裂开的地方,脓血混着冷汗,黏腻冰冷地贴在破烂囚衣上。

外面,长乐宫方向的死寂,比任何喧哗都更熬人。时间像这牢里的污水,凝滞,发臭。老黄豁出命送来的“调包”布团,还有甬道阴影里那双毒蛇般的眼睛,像两把烧红的钳子,在我脑子里反复地绞。

成了?还是…掉进了更深的陷阱?

“哐当!哐当!哐当——!”

沉重急促的铁链撞击声,由远及近,猛地撕裂了死水般的寂静!不是一两个人,是一大群!皮靴重重踏在湿滑石阶上的回响,铠甲叶片摩擦的刺耳刮擦声,还有…刀鞘拍打在腿侧的沉闷撞击!

诏狱最底层,从未有过这么大的动静!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我蜷在角落,破烂的草席几乎被冷汗浸透,全身的肌肉绷紧如拉满的弓弦,每一寸神经都在疯狂预警——来了!

“轰隆!”

厚重的牢门被一股蛮力从外面猛地拉开!刺眼的火把光芒洪水般涌了进来,瞬间刺得我眼前一片发白!浓重的汗味、铁锈味,还有宫人身上那股子挥之不去的、令人作呕的熏香气息,混合着牢狱的恶臭,扑面而来!

“带走!”

一个尖利、冰冷,不带丝毫人气的太监声音在门口响起,是王德海!火光跳跃下,他那张涂了厚厚白粉的脸,像戏台上的假人,绿豆小眼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看死人般的阴鸷快意。

两个穿着玄黑重甲、脸上覆着狰狞鬼面的禁卫军,如同铁塔般踏入牢房。冰冷的铁手套毫不留情地扣住我的肩膀,巨大的力量几乎捏碎骨头!断裂的肋骨发出濒死的呻吟,剧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他们像拖一条死狗,粗暴地将我从地上拽起,拖着就往外走!

甬道里火光通明,映照着两侧牢房里无数双或麻木、或惊恐、或幸灾乐祸的眼睛。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令人窒息的沉重。

长乐宫。

浓得化不开的药味混合着名贵熏香,试图掩盖某种更深层的、腐朽的气息。层层叠叠的锦缎帷幔低垂,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天光,只余下宫灯昏黄摇曳的光晕,将人影拉扯得扭曲变形。

我被重重掼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上。膝盖撞击的闷响在死寂的殿内格外清晰。全身的伤口在剧震下同时爆发,痛得我牙关紧咬,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的铁锈味。我强迫自己抬起头。

视线穿过低垂的纱帐,首先撞入眼帘的,是那张巨大的、铺着明黄锦褥的凤榻。夏清漪躺在那里,身上盖着厚厚的云丝被,只露出一张脸。

那张脸…白得像刚从冰窖里挖出来的玉,没有一丝血色。嘴唇是干裂的灰紫色,微微张着,如同离水的鱼。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睁着,空洞地对着描金彩绘的殿顶藻井,眼珠像两颗蒙尘的琉璃珠子,映着跳动的烛火,却没有一丝光亮,一丝生气。活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蚀骨粉!那碗毒药,还有强行灌下的鼠尿碱霜解药…彻底摧垮了她!

就在凤榻边,紧挨着一个鎏金狻猊香炉。炉口青烟袅袅,散发出一种极其清甜、却带着一丝腻人味调的异香。一个穿着靛蓝色宫装、身形微胖的老嬷嬷垂手侍立,低眉顺眼,像一尊没有生命的泥塑。她的指甲缝里,似乎沾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淡紫色痕迹?

心,沉到了谷底。这殿里的气息,比诏狱更令人窒息。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王德海那刻意拔高的、尖锐刺耳的通传声,猛地划破了殿内死水般的寂静!

沉重的殿门被无声推开。明黄色的龙袍一角率先映入眼帘,带着沉重的威压。皇帝夏元淳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比夏清漪好不了多少,苍白,眼窝深陷,嘴唇紧紧抿成一条冷硬的首线。龙袍下的身躯绷得笔首,每一步都踏得极其沉重,仿佛脚下不是金砖,而是烧红的烙铁。

紧跟着他进来的,是皇后萧玉凤。她一身素白的宫装,未施粉黛,发髻有些微散乱,几缕发丝垂在苍白的颊边。脸上泪痕宛然,眼圈红肿,一副哀痛欲绝、心力交瘁的模样。她步履踉跄,几乎是被两个宫女半搀半扶着进来,目光一触及凤榻上毫无生气的夏清漪,泪水瞬间又涌了出来。

“清漪!我的皇妹!” 皇后发出一声杜鹃啼血般的哀鸣,挣脱宫女的搀扶,踉跄着扑到凤榻前。她颤抖的手想碰触夏清漪的脸,却又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缩回,最终紧紧抓住锦被的边缘,指节用力到发白。她的声音破碎,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血沫子,“你睁开眼睛看看姐姐…看看陛下啊…你怎么…怎么就成了这样…” 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扑簌簌滚落在明黄的被面上,洇开深色的水痕。

皇帝站在离凤榻几步远的地方,阴影笼罩着他半边脸。他死死地盯着榻上毫无反应的妹妹,龙袍下的手紧紧攥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微微颤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被强行压抑在冰冷的岩层之下,更显得骇人。那怒火,毫无疑问,是冲着我来的。

整个长乐宫正殿,只剩下皇后那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在空旷奢华的殿宇里回荡,更添几分凄厉和绝望。

时间仿佛凝固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凤榻上,那个如同人偶般毫无生气的夏清漪,那双空洞失焦的眼睛,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转动了一下。

眼珠的转动,带着一种木偶般的滞涩感,最终,死死地钉在了——挂在东侧墙壁上的一幅巨大画像上!

那是去年秋猎时的画像。画中,金秋的皇家猎场层林尽染,阳光明媚。意气风发的我骑在通体乌黑的骏马上,正微微侧身,笑着将一只刚猎获的雪白兔子,递给旁边马背上、一身火红骑装、笑得眉眼弯弯的夏清漪。画师技艺高超,捕捉到了她那一刻眼底纯粹的、毫无阴霾的欢喜。

那是属于过去的、被精心描绘出来的虚假阳光。

“啊——!!!”

一声凄厉到极点、如同夜枭啼血、足以撕裂所有人耳膜的尖叫,毫无征兆地从夏清漪干裂的嘴唇里爆发出来!

那声音尖利、扭曲,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极致恐惧和痛苦!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攫住了殿内所有人的心脏!

她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猛地从锦被里弹起!枯瘦如柴的手指,指甲因为病弱而泛着青灰,此刻却像淬了剧毒的鹰爪,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疯狂,笔首地、用尽全力地戳向那幅巨大画像上——我的脸!

她的眼珠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恨意而暴突出来,死死钉在画像上我微笑的脸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拉动般可怕的声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从撕裂的声带深处,用尽最后一丝生命的力量挤出来的,带着刮骨般的怨毒:

“是…他!”

“是林辰!逼我…喝药!!”

“毒…毒药!是他!逼我…喝下去的!!”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毒针,狠狠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噗通!”

皇后萧玉凤在夏清漪尖叫指向画像的瞬间,仿佛被这骇人的指控彻底击垮!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身体猛地一软,重重地、毫无形象地跪倒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上!

额头,毫不犹豫地、带着一种凄绝的力度,“咚”地一声,结结实实磕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再抬起头时,那光洁的额头上己然一片触目惊心的红痕,甚至隐隐渗出血丝!

她仰起那张泪痕斑驳、苍白如纸的脸,望向阴影中的皇帝,泪水汹涌而出,声音凄厉绝望,如同杜鹃啼血,字字泣血:

“陛下!陛下您听见了吗?!皇妹亲口指认!是林辰!是这个狼心狗肺、禽兽不如的东西!是他下的毒!是他逼皇妹喝下那穿肠烂肚的毒药啊!”

她枯瘦的手指,同样颤抖地指向我,指尖因为激动而剧烈地哆嗦:

“臣妾…臣妾早就看出此獠包藏祸心!定国公府谋逆在先,他怀恨在心!处心积虑接近皇妹,就是为了报复!为了报复陛下!报复我大夏皇室啊陛下!”

她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悲愤而剧烈颤抖,额头再次重重磕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求陛下!下旨!将此獠…凌迟!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以慰皇妹受尽折磨之苦!以正我大夏煌煌天威啊陛下——!”

声嘶力竭的哭喊,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煽动力量。

皇帝夏元淳的身体,在夏清漪尖叫指控的那一刻,就猛地绷紧!如同一张拉到极限的硬弓!当皇后那字字泣血、如同淬毒匕首般的哭诉求旨砸落时,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褪尽!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最后一丝属于兄长的痛惜和理智,被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彻底吞噬!只剩下燃烧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狂焰!

“呛啷——!”

一声刺耳的金铁摩擦龙吟!

腰间的天子剑,被他猛地抽出鞘!冰冷的剑身在宫灯下反射出刺目的寒芒!

他一步!一步!一步!

沉重的龙靴踏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如同催命鼓点般的回响。每一步,都带着千钧的怒火和无上的威压,向我逼近!

整个长乐宫,死寂得如同坟墓。只有那沉重的脚步声,还有皇后压抑的啜泣,以及凤榻上夏清漪因激动指控后脱力而发出的、微弱痛苦的喘息。

冰冷的、带着血腥杀伐气的剑尖,毫无阻碍地、稳稳地抵在了我的咽喉上!

锋锐的剑锋瞬间刺破皮肤,一点温热粘稠的血珠,沿着冰冷的剑刃蜿蜒滑落。

剧痛从喉间传来,带着死亡的冰冷气息。

皇帝夏元淳的脸,在跳跃的宫灯光线下,白得像雪,冷得像冰。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那双曾经深邃锐利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狂暴的赤红和彻底的冰冷。他开口,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在朽木上反复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从冰窟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林辰,”

剑尖又往前送了半分,更深的刺痛传来,血珠滴落的速度加快。

“你…”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在强行压抑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毁灭冲动。

“还有何话说?”

冰冷的剑锋抵着喉咙,死亡的寒气顺着脊柱瞬间蔓延至西肢百骸。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刹那冻结了。皇后萧玉凤匍匐在地,额头触着冰冷的金砖,肩膀因哭泣而剧烈耸动,可那低垂的眼帘下,一丝扭曲的快意如同毒蛇般一闪而逝。

我张了张嘴,喉咙被剑锋压迫着,发不出任何声音。不是恐惧,是那剑尖的冰冷和死亡的触感太过真实,扼住了一切言语。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里,就在皇帝那双燃烧着狂怒和杀意的赤红眼眸死死锁定我的瞬间!

我的目光,如同濒死的困兽最后的本能,下意识地、带着一丝不甘的挣扎,掠过皇帝因暴怒而扭曲的脸,越过皇后那颤抖着、仿佛承载着无边悲痛的肩头。

最终,定格在——

凤榻上,那只无力垂落在锦被之外的手腕。

夏清漪刚才因为那剧烈的指控和挣扎,宽大的、素白如雪的寝衣袖子,被蹭得向上滑落了一小截。

露出了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

就在那脆弱的腕骨内侧,靠近脉搏跳动的地方。

一点极其细微的、粉末状的痕迹,正沾在她毫无血色的皮肤上。

那颜色…

幽深,诡异,带着一种妖异的、令人心悸的光泽。

深紫色!

和我在诏狱牢房里,被强碱碱液灼伤掌心时,浮现出的那块毒斑…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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