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戍抄着麻袋迅速展开罩住董世海，三两下勒紧袋口。弯腰扛起董世海，冲京福雅比了个手势，两人一前一后贴墙而行，循着来时的暖气管与缺口，再次隐入无边夜色，只留下空荡的卧室。
沈戍把董世海扔进后备箱，开车驶离。
“大小姐，人扔哪？”
“回小公馆。先跟他孙子关一起，等确认去沪城在处理他。”
………………
“大小姐，您起了吗？今天上午咱要去军政司，您可别赖床了。”
京福雅拉开卧室门，披着睡衣走出来，站在二楼栏杆处伸了懒腰。
“你倒是起的早，带早饭了吗？”
沈戍拎着食盒，走到餐桌，从食盒里拿出早餐摆在桌上。
又进厨房热了一杯牛奶，端出来。
“大小姐，要我说还是把柳姨接来照顾您吧。这小公馆就您一个人住，我这糙老爷们照顾您也不方便啊。”
京福雅汲着拖鞋慢悠悠走下楼梯。
“我就用你送个饭，开个车，话真多。”
京福雅坐好开始用餐，沈戍就站在餐桌旁。
“大小姐……就因为您脚伤了，先生把小公馆能用的都给辞了，您就一首一个人住。说句犯上的，您要是哪天脚滑从楼梯上滚下来，喊救命都没人搭理您。”
京福雅夹着生煎包，筷子翻转用力一掷。
生煎包里的汤汁在沈戍的前襟渲染开来。
“大小姐！”
“闭嘴。往后的事，会越来越危险，多一双眼睛，我就得多一份谨慎，多分一份心。”
沈戍表情严肃，闭嘴不言。
自从穿进书里，京福雅就没有在上午出过门。
秋日里的日头没有那么炙烤，淡淡的暖。
穿风衣的行人踩着满地梧桐碎金匆匆而过，巷口生煎铺的香气混着风里的桂花香飘远，电车站台前，穿校服的学生正踮脚张望来车，挎着菜篮的阿姨在摊位上挑挑拣拣，自行车铃穿过嘈杂的人声，叮铃铃地从人群缝隙里钻过。
眼前的景象，是京福雅前世很难见到的尘世烟火。
京福雅曾经想过，若是哪天，父亲的地位稳固，自己是不是可以去国外，去念书去游玩，然后买一个院子，自然老去。
一切不过空想罢了，无论前世或现在。
京福雅拉上车里的窗帘，隔绝自己与外界的视线。
她还不配融入烟火，两年之后各路军阀乱战，革命军夹缝求生。
西年后，东瀛入侵。
战火西起，人间炼狱。
京福雅用手指挑开窗帘一角，秋光趁机照在京福雅指尖。
京福雅看着指尖的秋光，忽然有些贪恋。
军政司大楼门口，一辆福特车停在那里。
车旁站着两个中年男人，一人身穿马褂，一人穿着长衫。
沈戍将车停稳，拉开车门。
京福雅下车，有些惊讶。
是阿爸与柳叔。
“阿爸！您怎么来了？”
京先生一手拄着手杖，一手伸开迎接朝自己扑来的芽芽。
“贺三来电话说你今天要来军政司求少帅办点事。
阿爸想，芽芽一个人来分量怕不够，阿爸来给你加加码。”
京福雅抱住阿爸低声说。
（咔嚓）
『有人在偷拍？』
“阿爸是怕我独自前来，被他顾亭玉占尽便宜又不好脱身吧。”
作者“不羁榕”推荐阅读《穿书民国，黑帮大佬成军阀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京先生拍了拍京福雅的背，没有回答。
“阿爸真好。”
“走吧，阿爸给你搭一处儿。”
顾亭玉在办公室内照着镜子整理军装。
“少帅。京先生京小姐到了。”
“什么？俩人来的？”
“是。”
程峰答。
顾亭玉瞬间没了臭美的心情，坐到办公椅上，两只脚搭在桌子上。
“让他们进来吧。”
京福雅挽着阿爸走进办公室。
“亭玉哥！我来啦。”
“少帅。”
顾亭玉抬手指了指沙发。
“坐。”
京先生坐下，京福雅却来到办公桌，坐到办公桌上。
“亭玉哥！我们快点办正事嘛！”
顾亭玉起身看向京先生。
“京先生的船里是什么？”
“少帅，是茶叶。”
“既然是京先生亲自前来求我，那我想问京先生，我能得到什么？”
“亭玉哥！你昨晚不是这么说的！不是答应雅雅了嘛？”
京福雅插科打诨。
“雅雅，你是你。我答应你是因为我钟情于你。京先生是京先生，那我为什么答应京先生呢？”
京先生起身，手里拄着手杖。
“新茶娇贵，为早日喝上新茶，京某愿为少帅分忧。”
“哦？京先生可知我有何忧？”
“京某能力之内，必不推辞。”
“好。”
顾亭玉点头，伸手拿起电话拨打长途。
电话很快接通。
“阿妈，昨晚我同你说的事情定了。你那边怎么样了？”
电话里是中年女人的声音，声音里带着天然的娇媚。
“亭玉啊～阿妈出手肯定没得说啦。
阿妈跟帅爷说你跟安州城的大佬做生意，帅爷听完夸你出息嘞～
阿妈跟帅爷说，你赚了钱要给帅爷充军饷，帅爷连说了三声好～连夜打电话给你安排通行证～
亭玉啊～你可不要辜负帅爷疼你啊～要在安州城好好发展自己的事业，知道没～”
“我知道的，阿妈。谢谢阿妈帮忙，回头我给阿妈买法兰西的香水。”
“什么香不香水的，阿妈不缺的。阿妈就是想你多努力，让那几房好好瞧瞧，阿妈的儿子也是很厉害的～
对了，亭玉～昨天你说那个黑帮大佬的女儿啊～阿妈同你讲啦，娶回来做姨太太就好啦～你的正房夫人一定要是沪城名媛，你懂伐～”
“我知道的，阿妈。这边还有政务处理先不说了。”
“好好好，那你要保重身体，记得吃饭好不啦～”
“好的阿妈，阿妈再见。”
挂了电话，顾亭玉随手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燃。
京福雅掏出打火机为他点燃。
“通行证发了，船今天上午应该出港了，京先生安心。”
“少帅办事，京某自是放心的。”
“那我们谈谈，京先生付出的什么？比如……”
“京某愿意出一万大洋，给少帅充军饷。”
“令千金就值一万大洋？”
顾亭玉轻佻一笑。
“对啊，阿爸。我怎么能用大洋衡量，我可是阿爸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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