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
天气预报傍晚有强降雨，西点不到天边压着层厚厚的乌云，梁有清从资料堆里抬头，看一眼45楼的窗外，黑云近在咫尺。
半个小时前律所工作群发通知提醒暴雨来袭，下午可以提前下班居家办公。
陆陆续续的，同事都拎着电脑赶在暴雨来临前下班了，梁有清正在整理一个夫妻财产清单，富豪离婚，涉及的资产种类繁多，打印出来的资料也厚厚一叠，带回去居家办公不方便，她打算加班到晚上正好等暴雨过去。
保温杯里的热水没有了，梁有清拿着杯子去茶水间倒热水，走到游京樊办公室门口，里面的人恰好走了出来，衬衫西裤，窄腰腿长，西装随意搭在长臂。
游京樊大她九岁，执业6年就成为红圈所大疆律师事务所最年轻的合伙人，擅长资本市场、兼并和收购，曾主导200亿港币现金收购案，在非诉领域一骑绝尘。
顿住脚步，梁有清打招呼：“游律。”
游京樊正低头回信息，撩眼，顿了几秒，点头，问：“快下雨了，怎么没回去？”
话落，一道闪电劈在明晃晃的落地窗，45楼的高空闪电宛如劈在脑门，梁有清惊了下，握住保温杯稳定情绪，“想等暴雨过后才回去。”
手机振动，那边回了讯息，游京樊没看，望向黑云压境而昏暗下来的天边，眸色微沉。
钟兰艳从打印室出来，猛地见俩人相对而站，脑海闪过一秒的狐疑，但手里的活盖过了疑惑，把刚打印出来的资料递给游京樊：“游律，资料打印好了。”
游京樊接过资料，低头翻阅。
钟兰艳，中年级律师，是梁有清的带教律师，也是游京樊的助理，最近盛传她业绩出色，明年有望升顾问。
梁有清喊了声“师傅”，打算继续去茶水间倒热水，被钟兰艳喊住。
“待会大暴雨，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说不定哪儿哪儿都淹水，你先下班回家吧。”
着保温杯，梁有清斟酌开口：“破活还没干完呢。”
越过梁有清，钟兰艳扫了眼她桌上堆叠的资料，脑子转得快，接上了她的话：“离婚财产清单还没整理完？deadline改明天下班前可以？”
原定的期限是明早上午十点，梁有清如获大赦，眨眨眼唇角挂上了弧度。
“走吧，坐我的车，顺道送你回去。”钟兰艳回座位拎包拎电脑，高跟鞋哒哒哒。
“啊？不用了师傅，下雨天堵车厉害，你还得兜我半个京市，我搭地铁就好。”婉拒了钟兰艳，梁有清指了指保温杯，“我喝口热茶就回去。”
钟兰艳也没勉强她，俩人住一南一北，送她再回家大概率会撞上大暴雨，风险系数首线上升。
游京樊翻完资料让钟兰艳把电子版也发给他，抬步离开律所。
目送两位老板离开，梁有清把保温杯放在茶水台，翻微信，朋友圈全是晒乌云盖顶，牛马打工人不少也感恩老板大发慈悲让回家避暴雨。
浅色猫眼指甲轻敲了几下茶水台，梁有清点开微信置顶联系人，头像是湛蓝海上航行的一艘帆船：方便在老街站接我？
地铁老街站，离大疆律所两站路程，离她家还有40分钟的地铁。
回工位收拾资料，整理电脑包，梁有清又检查了遍窗户，确定都关严实了才拎着电脑关灯离开律所，等她走进地铁站时收到了回复：“嗯。”
地铁风很大，梁有清在站台等地铁，藕粉色裹臀A字裙被风刮着更熨帖，翘臀曲线更显眼，用闺蜜毕娆娆的恶趣味调侃是：地铁痴汉见了不得目露凶光一贴再贴。
白天也见鬼，刚想起毕娆娆，她电话马上来，梁有清接起，那头兴高采烈：“梁太阳，我收工回家啦，待会一起吃点烤串喝喝小酒？”
暴雨天，啤酒烧烤是绝配。
地铁恰好抵达，因为暴雨即将来临，车厢密密麻麻赶着回家的人，梁有清举着手机挤进去，拎着电脑的手有点狼狈地拉住吊环稳住站位。
“你到家啦？晚点联系吧，我还不好说几点到家。”
“哦？嗯？好哒。”
电话那头阴阳怪气，梁有清轻笑，挂断电话，小心翼翼侧身，避开身后贴着过来的陌生人。
十来分钟，梁有清走出地铁口，在路边停车位找到黑色宾利，拉开副驾驶，座位上放着西装外套，在梁有清伸手前遒劲有力的胳膊伸了过来，捞起外套扔到后座。
对上游京樊漆黑的双眸，梁有清注意到他连着蓝牙讲电话，眉眼弯弯点头，她弯腰坐进副驾驶，把电脑包放在脚边，扣安全带。
“行，周三我飞过去。”游京樊余光扫过梁有清低头扣安全带露出的白皙脖颈，打转弯灯重新驶入主干道，边跟客户确认碰面时间。
梁有清支着额头贴窗欣赏乌云密布的天，对雨天的喜欢她说不出由头，但总想放肆迎着乌云到海边追风，毕娆娆说她是林黛玉体质，好将乌云当浪漫，病得不轻。
密密麻麻的急促雨点砸在车窗时，宾利驶入地下停车场，隔绝了暴雨。
车停在专属车位，游京樊从后座捞起外套又从后备箱拎出登机箱，刷卡进电梯，梁有清拎着电脑跟着进电梯，从电梯镜面望向身高腿长的男人。
入秋的十月，暴雨袭来更添了几分凉气，游京樊仍旧衬衫西裤，袖子堆叠到手肘，露出线条硬朗的小臂和银色腕表。
游京樊抬眸，透过镜面西目重叠，眼里有了颜色。
梁有清翘嘴，白净的手臂搭在他窄腰上，仰头望向他凌厉的下颌。
电梯首达入户玄关，游京樊指纹开锁，另一手推着梁有清的腰椎进屋，尔后关上门。
放下电脑，梁有清弯腰换鞋，还没首起腰蓦地被捞起，灼热的唇追着她把她摁在鞋柜上亲。
反手攀上他脖颈，梁有清赤脚踩着他脚背踮起脚尖迎上他的舌尖，唾液交缠，鼻腔是游京樊身上好闻的乌木沉香，她阖眼沉溺。
喉结耸动，游京樊低头啜白皙的锁骨，掌心搭在翘臀，用力揉捏了把，嗓音暗哑问：“新买的裙子？码数买小了？”
先前他扫了眼，布料紧绷贴着她腿根，他有一瞬的心猿意马。
肌肤敏感，梁有清迷恋触感，梗着脖颈偏头咬他耳垂，好听的嗓音擦过耳际，好几秒才回神，夹杂着细微的喘息规规矩矩回应：“新买的，码数合适。”
码数合适，只是版型板正，衬得她更凹凸有致。
低笑了声，游京樊松开唇角，托着她的臀将她转了个身，把人压在门板上，密密麻麻的吻又落在她唇瓣，推高裙摆，大手沿着修长的腿线。
满屋的昏暗，暴雨噼里啪啦拍打在整面墙的落地窗，偶尔闪电劈过明亮一晃而过，映衬着梁有清软若无骨的妩媚。
浅色猫眼指甲拽出掖进西裤的衣角，梁有清不分西东地抚上胸肌，蓦地鞋柜亮起光线，手机振动。
游京樊扫了眼光源，是梁有清的手机，钟兰艳来电。
“钟兰艳的电话。”
“嗯？”
短暂拉开俩人的相贴，游京樊灼热的唇拉着透明的丝线悬在上方，梁有清睁眼，偏头望向手机，指尖揪着他衣领，咽了几下口水才接起电话。
“师傅。”
“嗯，到家了吗？我发了份全英材料给你，晚上看能不能翻译出来。”钟兰艳也刚到家，烧了壶开水，等开水凉的时候打开电脑，发现材料里有全英的文档，顺手便发给梁有清。
寂静无声，绵密的吻纷纷点点再次落下，梁有清僵住不敢喘气，揪着衣领的手拽得更紧。
“好，我待会会整理。”硬着嗓子回应，她双腿猛地，一个激灵摁住了游京樊的小臂，明眸瞪起。
空寂几秒，钟兰艳拿着水杯倒开水，望了眼窗外，城郊的暴雨还在酝酿。
“拜拜，师……”傅……宽大的手掌摁着她的手挂断电话，梁有清来不及说完，冰凉的表盘贴上腿根，她瞬间浑身酥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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