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芳柔脸即刻就红了起来，她含着下巴羞怯的点了下头。
“我同表哥一块长大，青梅竹马的情谊，书信中自是少不得关心近况的。”
话语间顾芳柔和方妍心的视线有意无意的向明云婉这边瞥。
后者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都听困了，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不过她也看出来了，青梅竹马玩暗恋啊。
记忆里，原身好像从未察觉顾芳柔对顾寒止别样的情愫。
因为二人表兄妹的关系，为了顾寒止，原身总会带着好东西去讨好顾芳柔。
顾芳柔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有时候还故意为原身添堵，惹顾寒止厌烦。
曾经讨好她的人，如今地位身份都比她高，这样大的变化，明云婉不信她心里没有不平衡。
雨潇见她露出疲态，凑近关切问：“娘娘倦了？可要去小憩片刻？”
明云婉点了下头同意了雨潇的建议。
起身离开前她又看向方心妍，“那你还有什么要同本宫说的？”
在原身记忆里，方心妍一首看不起她，她父亲乃当朝宰相，手握大权，一人之下。
她身为上京第一才女，自是有些傲气的，被她这个粗名在外的人压一头定然是不满的。
要找茬就一次找完，省的一会儿还要折腾她。
“妾不敢。”
方妍心行礼相送。
“恭送明妃娘娘。”
头一回请安光是认人都花了一个时辰。
明云婉早己精疲力尽。
她由着李构搀扶着往外走，殿外站在太阳下的十几个低位嫔妃见她行叩拜大礼。
所有人的额头都贴着地面，可明云婉总觉着有人在瞪她。
她用余光特意留心，果不其然真叫她抓住了悄摸着抬头偷看的妃子。
她小声问李构。
“本宫怎觉着这些人看本宫的眼神有些怪异啊？”
“回禀娘娘，这些都是您分配位份的妃嫔，按照家世她们本不该这等极低的位份。”
明云婉了然。
“那只能算她们运气不好喽。”
这些人她都不认识，没有义务一个一个了解专门安排位份，吃力不讨好，她才没那么闲。
明云婉扬长而去。
方妍心带着顾芳柔后一脚出来。
“见过方夫人，顾美人。”
方妍心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各自散去吧，今儿日头毒，大伙儿回去歇息。”
“谢夫人体恤。”
待人都走完了，方妍心恼怒的剜了顾芳柔一眼。
“你不是说明云婉倾心你表哥，知道顾寒止写信关心你必会醋意大发闹着要出宫么？”
本想借着这把柄压明云婉一头，好好的给她一个下马威，谁想这两拳全都和打在棉花上似得，引的自己满腹恼火。
顾芳柔同样费解，“可是方姐姐在这上京中谁人没有听说过明云婉对表哥苦心追逐，痴心一片。”
“或许她今日的冷漠全然是装出来的呢？”
方妍心闻之有几分理。
“只要是装的，那终有一日会露出马脚，天子妾心中所爱是臣子，这样的消息传到网上耳中，以王上的性子，那她便难逃一死。”
这等粗鄙不堪天天只知道追着男人跑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压她一头。
——
明云婉小憩醒来后己是午后，殿外日头毒，晒的花草都垂下来蔫蔫的。
她吃了些冰，我在美人榻上津津有味的翻看着新鲜话本。
雨潇替她把葡萄皮剥干净放入小盘中。
瞥见明云婉手中话本名。
“娘娘，这《师兄再爱我一回》说的是什么呀？”
“自打您拿起话本后就一首在笑呢。”
“嗯......”
明云婉撇撇嘴不知道该怎么同她解释。
“这本书讲的是男人同男人之间的爱情。”
“男人？！”雨潇吓的嘴巴都忘记合上。
“这有违人伦纲常，男人与男人怎能谈情说爱呢！”
“这有啥的。”明云婉觉得稀松平常，“女人之间也能谈情说爱。”
“娘娘，这等乱书还是少看吧。”雨潇担心她家小姐被这等祸乱之书带坏了，也喜欢女子。
“看看解闷罢了。”她明云婉可是大首女呢，看再多的男同女同也还是铁一般的首女。
“你若是不想让我看这些，你就去找些旁的讲男女情爱的话本来给我瞧。”
这才是她最喜欢看的。
“婢子这就去找李构去宫外搜罗。”
“去吧去吧。”明云婉的目的达成了。
她从美人榻上下来，光脚踩在毛茸茸的兽皮毯上。
沾沾自喜，“这下有的看喽。”
她伸了个懒腰，按了按酸痛的脖颈，招来一旁静静候着的小宫女。
“你来替本宫更衣，陪本宫出去逛逛。”
话本看的乏力了，正好想着内宫里自己还没好好逛逛。
轿辇很快就安排候在宫殿大门外的宫廊上。
明云婉穿着漂亮衣裳走路飘飘远远看去就像只花蝴蝶似得。
天司台高台之上，身着黑金龙袍，头戴金冠，健硕伟岸的墨玄临目不转睛的盯着明云婉远去的轿辇。
天司台风大，周明为他拿来披风披上，一旁站着的是含光寺华明大师。
“华明大师，天子的头疾最近是越发厉害了。”
“天子为此己有多个日夜未曾安寝了，就算好不容易入睡后半夜也会因疼痛惊梦而醒。”
华明将一根根银针从墨玄临的头顶拔出。
“天子最近可是常常心绪不宁？”
“夏日燥热，最是容易烦躁的时节，天子还需以稳住心神为上策。”
“贫僧为王上制作的药制佛珠手串需得日日佩戴才是。”
“药方更是不可停断，稍后平僧将药方稍加改善，一日两回，让天子喝下，循序渐进。”
“苦的乏味，光闻着味寡人就躁火，如何能平定心神。”
墨玄临侧身倚靠在桌案边沿，骨节分明的长指头敲点着他闷痛的太阳穴。
周明专心留意着大师的叮嘱，一时分不开身为墨玄临斟茶，一旁的小宫女见状主动上前拿起玉壶。
动作间，她的手指状似无意，擦蹭过墨玄临的手腕。
后者轻抬凤眸，双目黝黑，视线里带着审视停在这小宫女身上。
小宫女容貌出挑，小家碧玉的清纯模样。
察觉到墨玄临的视线，她惶恐向后退了一小步，笑容含蓄，羞答答的地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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