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当面飙戏（3）
奏乐选的是一首开场气势恢宏，磅礴大气的曲子。
戏台上的谢新如先是双手作揖，缓缓走到台前，然后半蹲下，做出起舞姿势。
随着编钟与琵琶奏乐的混合，她的舞姿如梦一般唯美。
她全身的关节灵活得象一条蛇，可以自由地扭动。一阵颤栗从她左手指尖传至肩膀，又从肩膀传至右手指尖。手上的银钏也随之振动，她完全没有刻意做作，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流畅。
期间，笛声渐急，谢新如的身姿亦舞动得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
搭配上那身白色的轻薄宫装，仿佛出水的白莲花。
场面确实很美，台下的演员有几个学过舞蹈的，纷纷夸赞，觉得谢新如不愧是敢竞争女一号角色的演员。
“这次要叫如姐了吧？”
一个小演员已经产生了抱大腿的心思。
“啊呀呀，这美得，沉鱼落雁雀！”
彩虹屁也吹起来了。
“美啊美啊，那身戏服就不一样。”
赵之舟没怎么看台上的谢新如，反而一直注意着牛导的面色。
牛导板着个脸，眉毛挑起，似有疑虑。
他心想，确实是个会跳舞的，可是神态呢？沉雀可是有不少暗杀打斗，是个美貌与智谋并存的女子，并不能因为一个舞蹈就定下。
赵之舟默不作声地捕捉到了牛导的神色，见他一张脸绷得极紧，就知道他并不是对谢新如那么满意。
这样，她还是有一些竞争机会的！
樊剧务是偏向谢新如的，圆滑世故的他也发现了牛导的神色不对劲，赶紧走过去吹耳边风。
“牛导啊，这舞好啊，练得不容易的。”
“吃苦耐劳才是演员本质对不？好好教导一下，能成事的！”
牛导有些不耐烦，这说的哪跟哪？
他可是最看重资质的，什么时候演员本质变成吃苦耐劳了？又不是选耕地的牛。
他挥挥手让樊剧务下去，赶客一般说道：“行了知道了，在看。”
樊剧务见耳边风没吹成，撇了撇嘴，无奈地走到一边，也没去通知赵之舟。
这牛导，油水看不上，也不大好说话。
他心里打着退堂鼓呢，他是被投资商给谢新如打包送进来的，意在为她多争取，这下，该如何是好？
过了会，牛导感觉到旁边还有炯炯目光盯着他，以为是樊剧务，头也不回，厉声道，
“你让下一个准备，这个演完了就到她，叫她去等着。”
惊鸿舞分三段，其中一段‘鸿雁起’已经结束，谢新如从台上站起身来，高高在上地扫了眼下面众多演员的震惊，回味，陶醉的表情，顿时心中狂喜。
她最喜欢的就是出风头，她在台上尽情地舞动，周围一大圈人为她鼓掌称赞，那期许的眼神越多，她就越亢奋。
第二段惊鸿舞将在这段小节拍过后继续。
这时，一股熟悉又好闻的香气传来。
赵之舟鼻子嗅了嗅，好似闻到了雨前泥土散发的芬芳气息。
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淡淡的青草香。
不过，是大雨要来临的前兆。
眼看着就要下雨，谢新如这支舞是将近二十分钟的，赵之舟可等不及。
她默默走到牛导身边，眼睛笑得弯弯的，小声道，
“导演，需要拿伞给跳舞的么？”
听似好心的提醒，其实赵之舟的本意根本不在于拿伞。
一是暗指台上的人只是会跳舞的，二是她想早一些上去表演，万一待会儿下雨了，该如何是好？
牛导一听，再回头一看。
赵之舟清丽又聪明的模样倒映在他的眼里。
对比于台上那位脂粉厚重，珠光宝气的，这个赵之舟几乎是不施粉黛，连口红也才擦了一点，可清汤寡水的妆容却让她看上去灵气十足。
她也是个竞争‘沉雀公主’的小演员。
真是难得一见的清丽容颜，那双小鹿眼一咪起来，还带着几分狡黠和机灵。
比那些庸脂俗粉好多了，牛导并不排斥如同一张白纸可以教导的演员，反而觉得这样的赵之舟可塑性很强。
这让他一下来了兴趣。
他瞥了眼赵之舟的名字牌，顿时记住了她的名字。
随后，牛导伸头望了望天色，确实好像快要下雨了，索性说道，
“一起比，你也上去！”
牛导手里的喇叭没有关音量，突如其来的一句大声的“你也上去”，让不少演员侧目看向赵之舟。
台上的谢新如定是也听到了，她勾起妖媚的笑，舞动得更加起劲。
心想，她就要看看赵之舟用什么来跟她比舞？
沉雀的惊鸿舞伴奏还在播放，若是赵之舟中途上来跳舞，肯定是比不过她的；
但赵之舟也可以选择演戏，但伴奏音乐已经被樊剧务调到最大，无论她怎么演戏，都会受到气氛的干扰。
谢新如觉得女一号十拿九稳，很自信。
赵之舟稳健地走上台，与谢新如站到了一起。
大气恢弘的伴奏还在继续着……
谢新如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一个旋身，挡住了大半个赵之舟的身形。
一个转身，背对着观众，冲着台下极力展示着那水蛇腰。
谢新如面朝着赵之舟，她自然不怕挑衅的神色被台下的人看见，说道，
“你的惊鸿舞比得过我么？我可是跳了八年舞的。”
赵之舟随意地点点头，谁说自己要跳舞了？
伴奏已然到了惊鸿舞的第三节，从恢宏大气的曲调变得沉闷哀伤，第三段惊鸿舞本就是跳舞的女子体力不支，如中箭的鸿雁一般，从天上掉落于地，带上满身的鲜血。
下一秒，黑色布衣的窄袖间，闪着银光的道具匕首瞬间飞出，被赵之舟反手握住。
《金丝缚铜雀》中沉雀公主那段充满杀气，表现壮志的台词脱口而出：
“余造百辟宝刀三，吴刀其三，鸣手中，利剑严秋霜。”
暗杀的台词一出，谢新如实在没猜到赵之舟要干什么，惊了一下，舞步出现了几分凌乱，她赶紧稳住身形，转身想继续将这支舞跳完。
可赵之舟抓住了她舞蹈中的失误，怎么会给她机会！
赵之舟一个箭步抢先，直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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