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和眩晕感比晕船厉害多了，不少水兵弯腰呕吐，酸臭味在密闭空间里散开来。一个年轻水兵脸色惨白，扶着舱壁干呕：“我怎么…… 有点想…… 吐……？”
恐慌开始蔓延。
“报告！感觉…… 时间忽快忽慢的！反应堆冷却剂流量传感器数据乱跳！” 一名核运维军官晃着脑袋，声音发飘。
龙渊自己也觉得天旋地转，手指死死抠着指挥台，指节都白了。窗外的雾浓得化不开，能见度为零，里面还飘着幽绿、暗紫的涡流，像毒蛇似的绕着舰体，仿佛在吸什么。
“904 舰报告！” 通讯频道里突然传来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声音，是补给舰舰长陈光，“我舰‘玲龙 - 200’反应堆稳定，但生活舱…… 氧气浓度波动，降到 18% 警戒线，应急供氧系统 30 秒后…… 自己恢复了！”
物理参数乱跳！龙渊心沉下去，这绝不是简单的电磁干扰或自然现象。
“磁罗经疯转！全电推进系统的永磁同步电机出现无规律震颤！”
“我这儿杯里的水…… 往斜上方飘！电磁炮超导储能阵列电压异常升高！”
更多异常报告传来。规则在乱。
“用旗语和摩尔斯码灯光信号！试着跟邻近舰艇联系！” 龙渊选了最原始的办法。
当 054A 舰那边传来代表 “收到” 的灯光信号，穿透浓雾闪过来时，指挥室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 建制还在，没被拆开。
可刚靠这原始通讯维持住联系，所有异常 —— 涡流、震动、失重感 —— 突然像被掐断似的，没了。
下一秒，白雾跟退潮似的，几秒钟就散干净，视野一下子亮了。
但眼前的景象完全陌生：天空是种特别纯的湛蓝，没一点工业痕迹；海水颜色更深，近乎墨色的靛蓝；空气里飘着股陌生味儿，是煤烟混着老火药燃烧的味道。
“设备重启中…… 部分系统恢复！‘华龙 - 200’反应堆己重新并网，推进功率回升至 80%！” 技术军官报告，声音里带着点希望，可马上又变了调，“天文导航定位失败！星图…… 跟海图对不上！指挥员，我们…… 不在任何己知坐标！”
就在这时，瞭望哨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器传来，满是不敢信，还带点调侃：“方位 090！发现多艘…… 老式铁甲舰！正在开火！我的天，拍电影呢？阵仗够大！”
通讯频道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之前的紧张感被荒谬感冲散。
“这特效可以啊！烟囱冒的黑烟都这么真！”
“你看那艘，是吉野号不？一比一还原啊！”
龙渊举起望远镜，看清楚了 —— 七艘十九世纪八十年代的铁甲舰在海面上用火炮对射，清国的龙旗和日本的旭日旗在硝烟里隐约能看见。炮弹落下去，溅起的水柱里混着泥沙；船被打中的地方，火光和金属撕裂的样子太真了；整个战场透着股影视剧拍不出来的杀气。
作为老兵，他立刻觉得不对。这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人心里发寒。
他压下怪异感，试着找个 “合理” 解释：“咱们可能误入了个级别高、保密严的实弹历史重演现场，或者是新型战场模拟系统？”
出于安全，他沉声下令：“编队保持戒备，一级战斗准备。延安号 112 单元垂发系统保持预热，吕梁号电磁近防炮进入半自动模式。向不明舰船发国际通用灯光信号，说清我方身份，问他们隶属单位和意图。”
可对方的回应是 —— 几发炮弹带着尖啸，落在 055 编队前方不远的海里，溅起巨大的浑浊水柱。
通讯频道里的调侃声瞬间没了。
那枚实心炮弹砸起的水花，带着 19 世纪海战的蛮横劲儿，像穿了时空，拍在每个 21 世纪官兵心上。
龙渊的目光死死锁在望远镜里 —— 一艘挂日军旭日旗、体型修长的巡洋舰，正慢慢调炮口，那黑漆漆的炮口，不偏不倚对着他的 055 舰。浪速号舰桥上，东乡平八郎的冷脸，在瞄准镜十字线后隐约能看见。延安号舰艏的 2 门 H/PJ-46 型 155 毫米电磁轨道炮炮管微微抬起，超导储能阵列开始无声充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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