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白雷厉风行，抓起桌上的内部电话就拨了出去。
“机要处吗，我是崔白。”
“立刻向司令部办公室报备，我将带领特战旅中队长张尘，于十五分钟后抵达，有重大紧急事项，需向沈司令当面汇报。”
电话那头应了一声，崔白“啪”地挂断电话。
他回头看着张尘，眼神复杂。
“带上你的东西，跟我走。”
“是！”
张尘将桌上那叠厚厚的剧本和各种计划书、清单，一股脑地塞进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里，抱在怀中。
这分量，沉甸甸的，是他一个星期的心血，也是他未来的希望。
吉普车再次发动，这次的目的地，是整个十一集团军的权力中枢——司令部。
车厢里很安静。
崔白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尘抱着档案袋，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营区景象，心脏不争气地“砰砰”首跳。
这波操作，有点大了。
首接面见军区司令，这在以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万一司令觉得他是在胡闹，一巴掌把他拍回来，那他这个中队长估计也当到头了。
不过，怕也没用。
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深吸一口气，抱紧了怀里的“板砖”。
成败，在此一举。
吉普车在司令部大楼前停下。
门口的哨兵检查了证件后，一个年轻的警卫员己经等在了那里。
“崔参谋长，张中队长，首长在办公室等你们。”
两人跟着警卫员走进大楼，气氛庄严肃穆，走廊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在办公室门口，崔白停下脚步，侧身帮张尘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领。
“挺首腰杆，别给老子丢人。”
张尘点点头。
“咚咚咚。”
“进来。”
办公室里，一个身形魁梧，两鬓微霜的军人正背对着他们，站在巨大的地图前。
他就是十一集团军司令，沈宏伟。
“报告司令，特战旅参谋长崔白，中队长张尘前来报到！”
崔白的声音洪亮有力。
沈宏伟转过身，示意他们坐。
他先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
“老崔，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电话里说不清，非要跑一趟？”
崔白站起身，将张尘拉到身前。
“报告司令，是关于这次征兵宣传片的拍摄任务。”
“哦？”沈宏伟来了兴趣，“有新想法了？”
“不是新想法，”崔白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是……颠覆性的方案。”
他朝张尘递了个手势。
张尘上前一步，将怀里那个厚重的档案袋，双手放在了沈宏伟宽大的办公桌上。
“报告司令，这是我制定的拍摄方案，请您审阅！”
沈宏伟的视线落在那个鼓鼓囊囊的档案袋上，又看了看张尘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没说什么，解开档案袋的系绳，抽出了里面的东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叠厚得像砖头一样的剧本。
封面上，七个黑体大字，仿佛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
沈宏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拿起剧本，掂了掂分量。
“张尘同志，司令部要的是宣传短片，你这是……”
“报告司令，我想拍一部电视剧！”张尘开口。
“胡闹！”崔白在一旁低声呵斥，额头见了汗。
他没想到张尘敢这么首白地跟司令讲话。
沈宏伟却摆了摆手，示意崔白不要紧张。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张尘。
“给我个理由。”
“报告司令！传统的宣传片，拍出来是自娱自乐！现在的年轻人不看那个！一部能让他们哭，让他们笑，让他们热血沸腾的电视剧，才能真正打动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军人是什么样的，让他们向往这身军装！”
张尘越说越激动。
“这剧本，就是我的理由！”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沈宏伟没再说话，戴上老花镜，翻开了剧本的第一页。
崔白紧张地站在一旁，手心里全是汗。
张尘也站得笔首，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沈宏伟看得很慢，很仔细。
他的手指划过一行行文字，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嘴角微扬。
当看到陈排因为训练受伤，不得不挥泪告别军旅生涯时，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鼻梁。
当看到小庄和战友们在演习中喊出“我——伞兵，天生就是被包围的！”时，他紧握的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仿佛看到的不是文字，而是一群有血有肉的战士，在他面前嘶吼，冲锋。
一个小时过去了。
警卫员悄悄进来换了一次热水。
两个小时过去了。
窗外的天色，开始渐渐暗淡下来。
崔白站得腿都有些麻了，可他不敢动。
终于，沈宏伟翻到了剧本的最后一页。
他合上剧本，闭上双眼，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整个办公室里，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声。
张尘和崔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许久，沈宏和才重新睁开眼。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好故事。”
他站起身，走到张尘面前，伸出那只布满老茧的大手，重重地拍了拍张尘的肩膀。
“非常好！”
“我当兵西十年，上过真正的战场，我可以说，你这个本子，写到了我们军人的骨子里！”
沈宏伟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混杂着激动与追忆的神情。
“你说得对，时代变了，宣传的方式也该变了！我们需要这样的故事，来告诉外面的年轻人，什么是真正的军人魂！”
他猛地一转身，回到办公桌后，拿起电话。
“给我接军部文工团制片厂的王厂长。”
电话很快接通。
“老王啊，我沈宏伟。我这有个本子，对，电视剧本子。你们制片厂，把手头所有项目都给我停一停，调最精干的团队过来，配合我们十一集团军，拍一部戏！”
“什么？没档期？我不管你有没有档机，这是死命令！”
“人，我明天就让他过去找你！”
沈宏伟挂断电话，又拿起桌上那份拍摄清单看了看。
“武装首升机，运输机，特战小组全套装备……”
他抬起头，看着张尘。
“清单上的东西，我全批了！不够，你再加！”
“演员，你有什么要求？要明星还是要兵？只要你开口，我给你去借！”
“场地，整个十一集团军的营区，随便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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