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盯着银子，眼中的贪婪没有躲过小福子的眼睛。
“我己经没有了，这是最后五两。”
银子入手的瞬间，看守的眼神彻底变了，喉结动了动，终于把心一横：
“好，我帮你传消息。但你要是骗我，我饶不了你！”
“放心，我是不会骗你的，我还想回宫享福呢。”
小福子喘着粗气道，后背的伤口一扯就疼得钻心，却仍强撑着补充：
“等我获救，我会再给你一百两银子作为酬谢。”
看守捏着银子，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又带着几分调侃：
“你赶紧祈祷上天，明日午时前李大人能找到你。”
“明日强哥从京城回来，你的双腿可就没有了。”
小福子心里一沉，却没有一丝意外 —— 柳家的狠辣，他早有耳闻。
他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看守揣着银子匆匆离去，才缓缓靠回冰冷的柴房墙壁。
夜色渐深，长乐宫点亮烛火。
鎏金烛台上的蜡烛燃着跳动的光，将殿内映照得暖融融的。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百合香 —— 那是苏绾特意让甄嬷嬷点上的。
也是想掩盖一下，她刚刚烧掉陆峥递进来的消息。
苏绾坐在梳妆台前，由宫女伺候着卸下发簪。
她选了一支珍珠簪子，垂在鬓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听到殿外传来脚步声，她迅速起身。
眼底闪着一丝光亮，起身迎了上去。
“妾恭迎陛下。”
她屈膝行礼，声音又轻又软，抬头时，眼尾挑起。
带着眷恋看着楚离。
与楚宛当年看自己的神态有七分相似。
楚离有一瞬间失神，走上前，伸手扶起她。
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忍不住皱了皱眉：
“夜里天凉，怎么不多穿件衣裳？”
“妾想着陛下要来，心里欢喜，倒忘了添衣。”
苏绾顺势靠在他臂弯里，声音带着依赖。
“陛下今日处理朝政累不累？妾让人炖了银耳羹，加了些冰糖，陛下尝尝？”
楚离的眼神果然柔和几分，牵着她走到软榻边坐下：
“还是你有心。”
宫女端来银耳羹，苏绾亲自拿起银勺，舀了一勺吹凉，才递到楚离嘴边。
她的动作轻柔，眼神专注。
连递勺子的角度，都和从前楚宛伺候楚离时一模一样。
一整个下午，她跟着甄嬷嬷学了无数遍，早己刻进骨子里。
楚离张嘴喝下，甜而不腻的口感在舌尖化开。
恍惚间竟真的想起了楚宛。
他看着眼前的苏绾，动作神态都像极了故人，心底的柔软瞬间被触动。
“今日在宫里，没受什么委屈吧？”
苏绾垂下眼睫，轻轻摇头。
楚离握住她的手：“朕听说李婕妤白天拦了你的人？”
“妾没事，李婕妤也是一时误会。”
苏绾停顿了一下，手中的帕子被她搅成麻花。
楚离看着苏绾手里不成样子的手帕，把她的一双手连同手帕一起握住。
苏绾长舒一口气，这才抬眸看着楚离道：
“妾今日让小福子出宫办事，到现在还没回来，心里有些不安。”
楚离皱了皱眉，一个小太监也值当他的宛贵人上心。
随即安抚道：“不过是个小太监，许是路上耽搁了。”
“明日朕让人去查查，你别担心，有朕在，没人敢欺负你。”
“妾谢皇上。”
“只是妾总是害怕做错事惹陛下不高兴，若是陛下能多陪陪臣妾……”
苏绾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几分羞怯与依赖，正是楚离最吃的模样。
楚离看着她柔弱的样子，又想起楚宛的影子，心底的怜惜更甚。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好，今日朕就破例留在这儿陪你。”
苏绾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光亮，随即又被温柔覆盖。
她靠在楚离怀里，指尖轻轻落在楚离龙袍下摆的暗纹上。
指腹蹭过金线绣成的龙鳞，动作带着几分无意识的依赖。
又藏着刻意练习过的柔媚。
楚离掌心的温度覆上来时，她指尖微微一颤，却没有抽回手。
反而顺着他的力道，轻轻靠得更近了些。
“在想什么？”
楚离的声音低沉，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顶。
他拇指着她手指上的薄茧 —— 那是从前在柳玥宫里做粗活留下的。
此刻却成了勾人的利器，让他想起楚宛当年为学刺绣，指尖也磨出这样的痕迹。
苏绾没有抬头，只轻轻摇了摇，睫毛在烛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首到楚离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
她才缓缓睁开眼 —— 眼底蒙着一层水汽。
既像委屈，又像羞怯，连呼吸都带着几分不稳。
和楚宛当年被他逗弄时的模样重合在一起。
“陛下……”
她声音轻得像羽毛，指尖无意识地攥住他的衣袖：
“妾…… 妾只是觉得，能这样靠着陛下，像在做梦一样。”
楚离的眼神暗了暗。
他见过太多后宫女子的刻意逢迎，却偏偏对苏绾这副似是而非的模样没了抵抗力。
她的眉眼像楚宛，神态像楚宛，连此刻攥着他衣袖的小动作。
都和当年楚宛依赖他时如出一辙。
他拇指轻轻蹭过她的下唇，触感柔软。
带着淡淡的脂粉香，却比楚宛多了几分勾人的艳。
“怕这梦醒了？”
楚离的声音更低，几乎贴在她耳边：“那朕便让这梦，永远做下去。”
苏绾的睫毛颤得更厉害了，她微微仰头，鼻尖蹭过他的下颌。
动作带着青涩的依赖，没有半分刻意的勾引，却让楚离的心猛地一沉。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脚步朝着内殿的床榻走去。
烛火在身后摇曳，苏绾靠在他怀里。
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脖颈，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她没有说话，只在他将她放在床榻上时，轻轻抓住他的手腕。
楚离看着身下人的这副模样，喉结动了动。
从进到长乐宫开始，他感觉此刻的苏绾就是他的楚宛。
一颦一笑，一个动作，一个眼神......
他俯身下来，指尖拂过苏绾鬓边的碎发。
“宛宛……” 他无意识地叫出这个昵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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