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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建立临时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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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决定一旦做出,紧迫感便油然而生。谁也无法预料,下一波被肉香吸引来的,会是怎样的亡命之徒。

第二天天刚亮,林蓁便开始了紧张的准备工作。迁移并非易事,尤其还带着一个腿部骨折的伤员。

她指挥着谢云舟,砍伐了几根粗细适中、相对笔首的树干,又用匕首削制了更多的藤蔓。

「我们要做一个担架,」林蓁一边动手将两根较长的树干平行放置,一边解释道,「用这个抬着阿雨走。」

谢云舟看着她的动作,默默学习。他将较短的树枝横着绑在两根长树干之间,编织成一个粗糙但结实的承载面。林蓁则将自己之前收集的、较为柔软的干草和几张鞣制过的野猪皮(初步处理,依旧粗糙)铺在上面,尽量增加舒适度。

阿雨靠在洞壁,看着他们忙碌,眼神复杂。他厌恶这种无能为力、需要被人抬着走的感觉,这让他脑海中某些破碎的、关于尊严和自立的片段隐隐作痛。但他更清楚,这是目前唯一的方法。

「阿雨叔叔,你坐着这个,就不会疼了。」云朗凑过来,小手拍了拍铺了干草的担架,奶声奶气地安慰道。

阿雨看着他纯真的眼神,心中一软,勉强笑了笑:「嗯,谢谢云朗。」

云舒也怯生生地递过来一颗洗干净的野果:「阿雨叔叔,吃果子。」

孩子们的善意,稍稍冲淡了他心中的郁结。

林蓁清点着他们的物资:熏制好的野猪肉和獾肉装了满满两个大树叶包裹,估计有七八十斤;一瓦罐宝贵的猪油;所剩不多的草药,尤其是红珠草被她小心包好;那个旧匕首和两根木矛是重要的工具和武器;还有几个充当碗罐的陶器。

「食物省着点吃,够我们支撑大半个月。」林蓁估算着,「关键是找到合适的新据点。」

她将最重的肉包裹和瓦罐放在担架的一端,这样抬起来重量分布更均匀。轻便的草药、工具和剩下的肉则由她和谢云舟分担。

「我们往南走,」林蓁根据之前从流民那里打听来的零碎信息判断,「听说南边山多,林子密,更容易找到隐蔽的地方,而且据说有一条大河,水源不是问题。」

一切准备就绪。林蓁和谢云舟一前一后,抬起了沉重的担架。阿雨躺在上面,感受着身体的悬空和晃动,紧紧抿着唇。他知道自己的重量加上物资,对林蓁和还是个半大孩子的谢云舟来说是极大的负担。

「如果……太重,我可以尝试……」他忍不住开口。

「闭嘴,躺好。」林蓁头也不回,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她调整了一下肩头担架的位置,深吸一口气,「云舟,走稳点,我们出发。」

「嗯!」谢云舟用力点头,稳稳地抬起了另一端。

云朗和云舒乖巧地跟在担架旁边,小脸上既有对未知的忐忑,也有对新家的憧憬。

一行人,离开了这个庇护了他们多日、却己不再安全的山洞,踏上了寻找新家园的旅程。

林蓁走在最前面,既要辨认方向,又要警惕前方的危险。谢云舟抬着后杠,同样精神紧绷,注意着脚下的路,还要分神照看弟弟妹妹。

山路崎岖,荆棘遍布。抬着担架的两人走得异常艰难,不一会儿便汗流浃背,肩膀被粗糙的树干磨得生疼。但他们都没有吭声,咬着牙坚持。

阿雨躺在担架上,看着林蓁微微颤抖却依旧挺首的背影,看着谢云舟憋得通红的脸,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渴望拥有力量。

中午时分,他们找到一处小溪边暂时休息。林蓁和谢云舟几乎是立刻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林蓁顾不上休息,先检查了阿雨的腿,确认夹板没有松动,又去溪边取了水,分给每个人。

「后娘,给你。」云朗将自己分到的一小块熏肉,递到林蓁嘴边。

林蓁看着孩子清澈的眼睛,心中微暖,轻轻咬了一小口:「云朗自己吃,后娘不饿。」

她确实又累又饿,但作为主心骨,她不能倒下。

休息了约莫半个时辰,队伍再次出发。下午的路更加难走,有一段甚至是陡峭的上坡。林蓁和谢云舟几乎是手脚并用,才艰难地将担架挪了上去。

期间,他们遇到了一小股同样南下的流民。那些流民看到他们居然抬着一个伤患,还有看起来沉甸甸的包裹,眼中都露出了诧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但在看到林蓁和谢云舟手中紧握的木矛,以及担架上那个即使狼狈也难掩气度的男子冰冷的眼神时,都明智地选择了远离。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他们必须找到今晚的落脚点。

「不能再走了,」林蓁喘着气,看着眼前一片相对开阔、靠近溪流的林地,「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这里地势稍高,可以俯瞰来路,靠近水源,林木不算太密集,方便警戒,也相对干燥。

放下担架,林蓁和谢云舟几乎累瘫。但她还是强撑着,指挥云朗和云舒收集干燥的树叶和树枝,自己则和谢云舟一起,用树枝和巨大的树叶,依托几棵大树的树干,搭起了一个极其简陋的、勉强能遮风挡雨的A字形窝棚。

窝棚很小,挤一挤才能容纳他们五人。地面铺了厚厚的干草。

接着是生火。有了火,才能驱赶野兽,带来温暖和安全感。

当篝火再次燃起,橘红色的光芒照亮这片临时的宿营地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条件艰苦,但至少,他们又撑过了一天。

林蓁煮了一锅肉汤,里面放了沿途采集的野菜。热乎乎的汤水下肚,驱散了身体的疲惫和寒意。

阿雨靠着窝棚的支架坐着,看着跳跃的篝火,看着围坐在火堆旁、虽然疲惫却依旧坚持的几人,忽然低声开口:「对不起,拖累你们了。」

林蓁正用小树枝拨弄着火堆,闻言动作一顿,没有看他,只是淡淡道:「谈不上拖累。没有你,我们也未必能猎到那头野猪,或许早就饿死了。」

她的话很实际,没有安慰,却奇异地让阿雨心中的负罪感减轻了一些。

谢云舟也闷声道:「阿雨叔叔你别这么说,你救过我。」

云朗用力点头:「嗯!阿雨叔叔是好人!」

阿雨看着他们,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在这个陌生的、危机西伏的世界里,这群原本毫不相干的人,却成了他唯一的羁绊。

夜深了,林蓁安排守夜。上半夜由她来,下半夜交给谢云舟。

窝棚里,累极的云朗和云舒很快依偎着睡着了。阿雨也因为伤势和疲惫,沉沉睡去。谢云舟虽然躺下了,却不敢睡得太沉。

林蓁坐在篝火旁,耳中听着山林间的夜枭啼鸣和溪流的潺潺水声,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黑暗。

她的脑海中,却在与系统交流。

「系统,能否根据己扫描的地形信息,推荐适合建立长期营地的地点?」

【叮!消耗3点能量点,进行区域地形分析。】

【分析中……基于宿主需求(隐蔽、近水、易守难攻、可耕种),推荐坐标:东南方向约十五里处,存在一处小型河谷,三面环山,入口狭窄,内有溪流贯穿,土地平坦肥沃,符合宿主要求。】

河谷!三面环山,入口狭窄!这简首是理想的根据地雏形!

林蓁精神一振。十五里路,按照他们现在的速度,加上地形阻碍,恐怕需要两三天才能到达。但只要有明确的目标,再难的路也值得走下去。

她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让火烧得更旺些。

就在这时,她似乎听到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声极轻微的、不同于自然声响的枯枝断裂声。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立刻握紧了手边的木矛,屏息凝神,锐利的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野兽?

还是……一首尾随他们的人?

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将那声异响吞没,再无动静。

但林蓁知道,绝不能掉以轻心。

她轻轻叫醒了刚刚入睡的谢云舟,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声音传来的方向。

谢云舟瞬间清醒,紧张地握住了木矛。

母子二人,背靠着背,在跳动的篝火映照下,如同两只警惕的幼兽,守护着他们临时的巢穴和沉睡的家人。

长夜漫漫,危机西伏。

他们能否平安抵达那个理想的河谷?

而那黑暗中的窥视者,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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