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渐起,知春院的桂树刚抽新芽,王府的大门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老仆匆匆来报,说是“太王妃驾临”,让王思思和宋丞速速去前院迎接。
王思思心头一凛。太王妃是宋丞的嫡母,当今皇上的生母,也是太后的亲妹妹。这位太王妃一向偏心太子,对宋丞这个“痴傻”的儿子向来冷淡,甚至有些厌恶,如今突然驾临,想必是来者不善。
她连忙扶着宋丞起身,换上正式的衣袍,匆匆往前院赶。刚走到月洞门,就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位身穿紫色锦袍的妇人走来,妇人面容华贵,眼神锐利,正是太王妃。她身边跟着几个衣着光鲜的丫鬟,气势汹汹,像是要来找茬。
“儿臣(儿媳)参见母妃,母妃千岁千岁千千岁。”王思思和宋丞连忙屈膝行礼。
太王妃却没有让他们起身,反而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哀家听说,你这个新王妃很有本事啊,刚嫁进来就接管了王府的账目,还把李侧妃气得病倒了?”
王思思心中了然,看来是李侧妃去太王妃那里告状了。她抬起头,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母妃说笑了,儿媳只是在履行正妃的职责,打理王府事务,并没有欺负李侧妃。李侧妃身体不适,想必是近日天气转凉,偶感风寒。”
“偶感风寒?”太王妃冷笑一声,走到宋丞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哀家还听说,你这个王妃不仅会打理事务,还会‘下毒’?前几日皇儿在宫里中毒,是不是你搞的鬼?”
这话一出,周围的下人都吓得脸色发白,纷纷低下头,不敢说话。王思思心中一紧,知道太王妃是想把宫里下毒的罪名推到她身上,借机除掉她这个“眼中钉”。
“母妃明察!”王思思连忙跪下,语气急切,“那日在宫里,王爷中毒,儿媳拼尽全力才救了王爷的性命,怎么可能会害他?若是儿媳真的想害王爷,又何必费心救他?”
宋丞也连忙拉住太王妃的衣袖,带着哭腔说:“母妃!不是王妃害我!是茶里有毒!王妃救了我!你不要骂王妃!”
太王妃甩开宋丞的手,眼神厌恶:“你个痴儿!懂什么!要不是她,你怎么会中毒?肯定是她想害你,好独吞王府的财产!”
王思思看着太王妃蛮不讲理的模样,心中冷笑,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母妃,那日在宫里,喝茶的不止王爷一人,还有皇上和各位大臣,若是儿媳想下毒,怎么敢在众人面前下手?而且,太医己经查明,那茶里的毒是太后身边的宫女所下,与儿媳无关。”
“你还敢提太后?”太王妃脸色一沉,“太后是哀家的姐姐,岂会害皇儿?肯定是你这个小贱人在撒谎,想挑拨哀家和太后的关系!”
王思思知道,跟太王妃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她必须拿出证据,才能让太王妃无话可说。她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太王妃:“母妃,这是太医的诊断书,上面清楚地写着王爷所中之毒的种类,还有下毒之人的供词,儿媳若是撒谎,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太王妃接过诊断书,看了一眼,脸色更加难看。她知道,这诊断书是皇上亲自看过的,不可能有假。但她还是不愿放过王思思,又开口说道:“就算宫里的事与你无关,你刚嫁进来就欺压侧妃,接管王府事务,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哀家看你就是野心勃勃,想借着皇儿的身份,掌控王府的权力!”
“母妃,儿媳不敢。”王思思语气平静,“儿媳接管王府事务,只是因为李侧妃纵容账房贪污王府银子,克扣王爷和儿媳的用度,儿媳若是不接管,王府迟早会被他们掏空。至于李侧妃,儿媳从未欺压她,反而是她屡次挑衅,儿媳只是正当防卫。”
“你还敢狡辩!”太王妃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思思,对身边的丫鬟说,“来人啊!把这个目无尊长、野心勃勃的小贱人给哀家绑起来,好好教训一顿!”
丫鬟们立刻上前,就要动手绑王思思。宋丞见状,连忙挡在王思思面前,张开双臂,像一只护崽的小兽:“不许碰王妃!母妃是坏人!我不要你这个母妃了!”
太王妃没想到宋丞会护着王思思,气得脸色铁青:“你个痴儿!她是外人,哀家才是你的母妃!你竟然帮着外人对付哀家?”
“王妃不是外人!王妃是好人!”宋丞梗着脖子,毫不退让,“母妃是坏人!总是欺负我和王妃!我不要你了!”
看着宋丞护着自己的模样,王思思心中一暖,也更加坚定了要保护他的决心。她看着太王妃,语气冰冷:“母妃,儿媳是皇上亲赐的正妃,没有皇上的旨意,谁也不能动我!你若是敢动我,就是抗旨不遵,皇上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吗?”
太王妃脸色一变,却还是强撑着:“哀家是皇上的生母,就算是抗旨,皇上也不会怪罪哀家!”
“是吗?”王思思冷笑一声,“母妃怕是忘了,皇上虽然孝顺,却也最重国法。你身为太王妃,纵容李侧妃贪污王府银子,欺压正妃,甚至想对正妃动刑,这些事若是让皇上知道了,皇上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你是在故意挑拨皇家关系,意图不轨?”
这话戳中了太王妃的痛处。她虽然是皇上的生母,却也知道皇上对她并非毫无防备,若是让皇上知道她在王府里如此胡作非为,肯定会引起皇上的不满。
太王妃看着王思思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挡在她面前的宋丞,终于怂了。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好!好你个王思思!算你厉害!哀家今日就放过你,但你给哀家记住,若是你再敢欺负李侧妃,再敢在王府里兴风作浪,哀家定不饶你!”
“儿媳遵旨。”王思思恭敬地应下,心中却冷笑——太王妃今日虽然退让了,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日后肯定还会找机会报复她。
太王妃又瞪了王思思一眼,转身对宋丞说:“你个痴儿!好好待在王府里,别总是跟着这个小贱人学坏!哀家走了!”说罢,便带着丫鬟们,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王府。
看着太王妃离去的背影,王思思松了口气,转身对宋丞说:“王爷,没事了,她走了。”
宋丞却还是紧紧地抱着她,身体微微颤抖:“王妃,母妃好凶……我怕……”
王思思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语气温和:“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以后她再敢来欺负我们,我们就给皇上写信,让皇上评理。”
宋丞抬起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依赖:“嗯!我听王妃的!”
老仆也连忙上前,担忧地说:“王妃,太王妃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您可得小心些。”
“我知道。”王思思点头,“她这次来,就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让我知道她的厉害。但她也不敢真的对我怎么样,毕竟我是皇上亲赐的正妃,她若是真的动了我,皇上肯定不会饶她。”
虽然嘴上这么说,王思思心中却不敢放松警惕。太王妃是太后的亲妹妹,又偏心太子,肯定会和太后、太子联手,一起对付她和宋丞。日后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
她扶着宋丞回了知春院,刚坐下,就看到宋丞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不再有丝毫痴傻的模样。他看着王思思,语气带着几分歉意:“今日多谢你,又让你受委屈了。”
王思思心中一动,知道他又恢复了真实的模样。她笑着摇头:“王爷不必客气,我们是盟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只是我没想到,太王妃竟然会如此不讲理,公然偏袒李侧妃。”
“她一首都是这样。”宋丞冷笑一声,“她偏心太子,早就把我这个‘痴傻’的儿子当成了弃子,若不是碍于皇上的面子,她恐怕早就想把我赶出王府了。这次她来,肯定是太后和太子让她来试探我们的,想看看我们是不是真的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能’。”
王思思点头,心中了然:“看来,太后和太子己经开始注意我们了,我们以后要更加小心才行。”
“嗯。”宋丞点头,“接下来,我们要继续装下去,让他们觉得我们只是想在王府里安稳度日,没有任何野心。同时,我们也要加快培养势力的速度,尽快找到太后和太子的把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未来的斗争中占据主动。”
王思思同意他的看法:“好,我们分工合作。我负责打理王府事务,查清府里的眼线,同时利用医术结交一些朝中大臣的家眷,为我们争取更多的盟友。你负责暗中联络旧部,培养势力,调查太后和太子的罪证。”
宋丞笑着点头:“好,就这么办。有你在身边,我觉得我们成功的希望更大了。”
看着他真诚的笑容,王思思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她知道,他们是因为共同的利益才结盟的,可在一次次的并肩作战中,她发现自己对这个装疯卖傻的王爷,渐渐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她连忙压下心中的异样,对宋丞说:“时间不早了,王爷身体还很虚弱,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们还要开始行动呢。”
宋丞点头,躺回床上,却没有立刻闭上眼睛,而是看着王思思,眼神复杂:“王思思,谢谢你。”
王思思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谢谢。
宋丞看着她疑惑的眼神,笑着解释:“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愿意帮我。在这世上,除了先母,你是第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
王思思心中一暖,走到床边,看着他:“王爷,我们是盟友,也是夫妻,互相扶持是应该的。你放心,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宋丞重重点头,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容。
王思思坐在床边,看着他熟睡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她和宋丞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她也相信,只要他们互相扶持,互相信任,就一定能度过所有的难关,实现各自的目标。
夜色渐深,知春院的烛火渐渐熄灭,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前,照亮了床上熟睡的身影和床边守护的身影。这一刻,没有权谋,没有算计,只有两颗互相依靠、互相温暖的心,在这深宅大院里,静静相依。
王思思知道,从今日起,她不仅要保护好自己,还要保护好身边的这个男人。她要和他一起,在这波诡云谲的朝堂和深宅大院里,杀出一条血路,首到他们都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和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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