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曼珍把手搭在丈夫的肩上，取下了他手里的瓷杯。
温柔的安抚丈夫，“阿远，你怎么生这么大气，阿垚不成器，你好好同他讲，怎么能动手呢？”
阿远很少这么生气的，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因为阿垚。
沈墨远摇了摇头，他也是没有办法。
握着媳妇儿的手，把人拉到了自己腿上坐着，“珍珍，不是我非要动手，是那小子真的很气人。”
“我们的阿珠和阿玲都那么聪明，怎么阿垚就跟个榆木似的，我是恨铁不成钢。”
“我还费那劲去争什么？”
“就是真的争到了，交到阿垚手里，他能守得住吗？”
他一天天殚精竭虑，儿子就像一块朽木。
一看儿子那副不聪明的样子。
他就完全没有斗志了。
他十分怀疑儿子是继承了柳家的基因，外公不就是守不住祖上的基业，在母亲幼年就成了破落户。
母亲只能跟着外祖母学琵琶卖唱，被祖母买进了沈家，成了父亲的妾室。
沈家就没有哪个后辈，是个蠢人。
大哥就不说了，他们后面几个兄弟也不差啊！
汤曼珍也知道儿子不成器，万分理解丈夫的心情。
叹了一口气，才说道：“他不出去吃喝嫖赌抽，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们还有阿程。”
儿子不成器，让她在汤家兄弟姐妹间都抬不起头来。
特别是她一母同胞的姐姐汤曼姝，每次见面都要讽刺她几句。
她的父亲是沪上鼎鼎有名的纺织大亨，母亲是父亲的原配夫人，育有一子两女。
她的大哥是惊艳才绝的人物。
少年留学欧洲，学业成绩优异，给汤家谈成了好几遍欧洲的大单，是父亲寄予厚望的嫡长子，汤家未来的家主。
没想到回国不到一个月，就死在了日本人的屠刀之下，原因是他们看上了她未过门的大嫂。
大哥死了，大嫂不甘受辱，拔了日本人的手枪，饮弹自尽了。
那天的雨很大，他们的鲜血染红了电影门口一大片的空地。
明明汤家上下都在筹备大哥的婚礼，一夜之间，成了葬礼。
明明他出门之前，答应要给她带糖葫芦回来的。
她再也没有等来大哥的糖葫芦。
父亲除了母亲，还有另外三房妾室，她们都有儿子。
那些哥哥虽然比不上大哥，但因为是男丁，也很得父亲看重。
大哥走了，母亲抱着她哭了一夜又一夜。
长房只剩下她和姐姐，母亲想留他们姐妹其中一个在汤家招赘，以后生的孩子，要过继一个到大哥的名下。
父亲遗憾大哥英年早逝，又没有个子嗣，也就同意了母亲的做法。
她那时候还小，她只知道大哥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姐姐迫不及待的同意了。
后面姐姐真的留在家里招赘了，姐夫是个大学老师，家里兄弟姐妹很多。
姐姐一心想要生儿子，连生两个女儿，最后一胎终于是儿子了，也伤了身体，过继到大哥名下的孩子，也就成了空话。
她出嫁的时候，母亲把她所有的陪嫁都给了她，父亲也给了她很丰厚的嫁妆，姐姐一首不忿。
“母亲把陪嫁都给了你，父亲又给了你那么多嫁妆，还不是嫁了个庶子，还是个花心的庶子。”
“妹妹，你看你们家阿垚，哪有我们家阿承半分聪慧？”
“母亲，我可是留在家里招赘了，你可不能偏心。”
“妹妹，你怎么也生了两个女儿，想把你的儿子送回汤家，给大哥传承香火，愿望落空了吧！”
……
诸如此类的话，层出不穷。
她很不明白，明明她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姐姐从小就不喜欢她。
姐姐跟她和大哥长得也不像，还那么尖酸刻薄。
二姨太所出的三哥，和姐姐是同一天出生的，和大哥长得那么像。
她忍不住怀疑，姐姐会不会不是母亲亲生的。
她偷偷去问母亲，母亲告诉她姐姐长得像去世的祖母，她才打消了怀疑。
建国之后，父亲带着汤家举家搬到了香港，她才能稍微喘息。
如今他们沈家也来了香港，以后少不得要和汤家来往。
好在孙子看着是个聪慧的。
沈墨远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他还是郁气难消，把手放到了妻子的小腹上，忍不住道：“珍珍，再给我生一个孩子，好不好？”
“我们带在身边教导。”
珍珍还不到五十，他也还没有六十，应该还能生。
生下阿垚的时候，珍珍才十六岁，还是个天真的少女，哪里会照顾孩子，母亲把阿垚接到房里照顾。
他们意识到问题的时候，己经晚了。
阿垚，云归年纪相仿，一首在比较中长大，阿垚处处不如云归，尤其是学业上，阿垚成绩一首不突出。
等小他们两岁的双胞胎弟弟入学，阿垚和他们的差距就更明显了。
后面珍珍连生两个女儿，他也就放弃了。
珍珍向来怜惜几个孩子，根本狠不下心来教育，两个女儿从小就聪慧懂事，根本不需要多费心。
他们的长子，他们寄予厚望的长子。
他只要一教育，母亲就出来护短，他只要稍微声音一大，阿垚就哭，他那时候年轻气盛，索性也就放手不管了。
他原本以为，长大一些就好了。
结果。
长大了，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在阿垚还算是听话，不然被母亲给娇惯成二世祖。
他应该早就被气死了。
汤曼珍被丈夫的想法给震住了，她一个当奶奶的人了，怎么还能生孩子，传出去外人还不得笑话她老蚌生珠。
忍不住在沈墨远的肩上拍了一巴掌，娇嗔道：“你要死啊！我都几岁了，还能生的出来吗？”
沈墨远拉着汤曼珍的手，放到唇边轻吻，“父亲都快六十了，都能生出十一和十二，我们怎么不行，好珍珍，你就同意了吧！”
“你摸摸，是不是很硬？”
汤曼珍握着手下的灼热，忍不住问了一句，“我们真的要生啊！阿垚会不会不同意？”
沈墨远知道媳妇儿同意了，一只手己经摸到她的大腿根了，吻着女人的脖子，“我是他老子，他作为儿子，还管得了我生不生孩子，一切就看天意了。”
“要是个儿子，就只能怪他命不好，万一是个女儿我也认了。”
万一是个女儿，他就比着大哥教育小九那样，教育他的小女儿。
汤曼珍伸手搂着丈夫的脖子，默许了。
沈墨远抱着汤曼珍去了沙发上，他己经等不及回卧室了。
片刻之后，他们的衣服散了一地，男女欢愉的声音在书房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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