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格外清晰。
“顾衍交代，你妹妹林月当初能迅速走红，并不是偶然。他买通了一个竞争对手的黑客，盗取了对方的粉丝数据和推广渠道，全部导流到了林月的账号上。”
“不仅如此，他还恶意举报了那个主播，导致对方账号被封，精神也出了问题。”
我心头一震。
上一世，我只知道林月火了，却不知道背后还有这样肮脏的手段。
“那个主播叫什么名字？”我问。
“好像是叫……‘暖暖的厨房’。”
这个名字，我记得。
那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从不露脸，只是分享一些家常菜的做法，视频拍得很温暖，曾经是我深夜里唯一的慰藉。
后来，她的账号突然就消失了。
原来，是顾衍和林月，踩着别人的尸骨，登上了流量的王座。
“林薇小姐？你还在听吗？”
“在。”我回过神，“谢谢你，警官。”
挂了电话，我看着病房里焦头烂额的一家人，心中再无半点波澜。
警察的到来，彻底击垮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当警察拿出顾衍伪造签名的证据，以及那份三千万违约金的合同时，我爸妈彻底崩溃了。
“不是我们！都是顾衍干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妈哭喊着。
林月也指着顾衍的录像，尖叫道：“是他逼我的！都是他逼我的！”
他们把所有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仿佛自己是天底下最无辜的受害者。
亲戚们也纷纷变脸，对着顾衍的家人破口大骂，将之前谄媚的嘴脸忘得一干二净。
顾衍因为诈骗、伪造文件等多项罪名，被正式批捕。
而林月，作为合同的签署人，即便签名是伪造的，但她在直播中获利是事实，依然需要承担连带的赔偿责任。
平台法务很快启动了资产冻结程序。
那套他们引以为傲的大平层，被贴上了封条。
家里的存款，被全部划走。
一夜之间，他们从云端跌回了泥里，甚至比泥里还不如，因为身上还背着几千万的巨额债务。
他们被赶出了医院的VIP病房，转入了拥挤吵闹的六人间。
没有了钱，亲戚们也作鸟兽散，再没人来嘘寒问暖。
我爸妈不得不卖掉了老家的房子，才勉强凑够了林月后续的治疗费。
他们搬进了一个没有窗户的地下室，就像当初他们为我“安排”的那个房间一样。
这天，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她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薇薇……你能不能……借我们点钱？你妹妹她……没钱买药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情愿的祈求。
我沉默了片刻。
“可以。”
电话那头传来欣喜的声音。
“不过，我有个条件。”我慢慢地说，“让你和爸，还有林月，对着‘暖暖的厨房’这个账号，磕头道歉。”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我妈才用一种不可置信的声音问：“你……你说什么？”
我将顾衍的所作所为，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然后，我挂断了电话，将他们所有人都拉黑了。
几天后，一段视频在网上悄悄流传开来。
视频里，我的父母和坐在轮椅上的林月，在一个破旧的地下室里，朝着一个手机屏幕，一遍又一遍地磕头。
“对不起，我们错了。”
他们的动作机械而麻木，眼神空洞。
视频的最后，是我的一段画外音：“每一个抓住流量密码的人，都应该看看自己付出的代价。”
视频没有激起太大的水花，但足以让那些曾经关注过林月的人，知道全部的真相。
顾衍在狱中看到这段视频，气得砸坏了探视电话。
他对着狱警怒吼：“林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看着手机上弹出的新闻，笑了笑。
新闻标题是：《前美食主播“暖暖的厨房”抑郁症好转，宣布将重新开始》。
我关掉手机，走出了机场。
外面，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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