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阴寒尚未完全褪去，顾明轩沐浴过后，一身玄色暗纹锦袍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
浴桶中加了安神的龙涎香，氤氲水汽洗去了牢狱中的狼狈，露出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眉峰微挑时带着几分桀骜，眼底却藏着未散的戾气与蛰伏的锋芒。
殿内烛火通明，鎏金铜炉中燃着西域进贡的安息香，烟气袅袅缠绕。
苏蕊言身着一身水红舞衣，裙摆绣满细碎的珍珠与银线，随着她转身的动作，流光溢彩。
她褪去了往日的怯懦，鬓边斜插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流苏垂落肩头，随着呼吸轻轻晃动，添了几分媚态。
顾明轩斜倚在紫檀木椅上，指尖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在殿中之人身上。
他刚从暗无天日的天牢脱身，心头积郁的怒火尚未平息，此刻看着苏蕊言主动献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带着几分审视与不耐。
“开始吧。”
他声音低沉，带着浴后的沙哑，却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蕊言深吸一口气，玉指轻挥，殿外传来轻柔的丝竹声。
她足尖点地，如同翩跹的蝶，身形骤然旋转，水红舞衣裙摆散开，珍珠银线在烛火下折射出迷离的光，宛如盛开的曼珠沙华。
她的舞姿不再是闺阁中的温婉，而是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妖冶，每一个动作都极尽诱惑，却又不失风骨。
她腰肢柔软如柳，俯身时脊背弯出优美的弧度，步摇流苏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香风；起身时足尖踮起，身形轻盈得仿佛要乘风而去，水袖翻飞间，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指尖划过虚空，似在牵引着人心。
顾明轩的目光渐渐变了。
起初的玩味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被吸引的专注。
他看着苏蕊言眼中的倔强与媚意交织，看着她旋转时飞扬的发丝，看着她裙摆扫过烛火投下的斑驳光影，心头那股戾气竟渐渐被一种奇异的情绪取代。
苏蕊言的目光始终锁在顾明轩身上，如同白蛇遇小青，一眼便定了心神。
她看到他眼底的锋芒，看到他嘴角的玩味，更看到他隐藏在冷漠下的炙热。
她的舞姿愈发大胆，水袖突然甩出，带着一阵香风拂过顾明轩的脸颊，随即又迅速收回，身姿旋即后退，如同欲擒故纵的猎手。
顾明轩喉结滚动了一下，握着扳指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苏蕊言，往日里那个只会哭哭啼啼、怯懦胆小的女子，此刻竟像换了一个人，媚而不俗，妖而不邪，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地撩拨着他的心弦。
他缓缓坐直身体，目光灼热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丝竹声渐急，苏蕊言的舞姿也愈发奔放，她足尖轻点顾明轩身前的案几，身形跃起，水红舞衣在空中划过一道惊艳的弧线，如同烈火燎原。
落下时，她恰好停在顾明轩身前，腰肢一软，几乎要跌进他怀中，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与男子特有的气息。
顾明轩伸手，却并未触碰她，只是指尖轻轻拂过她落在肩头的流苏，声音暗哑：“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苏蕊言抬眸，眼底水光潋滟，带着一丝挑衅与依赖，如同小青望着白蛇，带着全然的信任与沉沦。
她没有起身，反而微微仰头，发丝拂过顾明轩的手，声音软糯却带着坚定：“太子殿下脱险，蕊言无以为报，唯有一支拙舞，太子殿下一笑。”
她的身体轻轻晃动，舞姿并未停歇，只是更加贴近他。
腰肢的扭动带着致命的诱惑，呼吸间的香风拂过他的脖颈，让顾明轩浑身燥热。
他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慕与崇拜，看着她为他绽放的极致媚态，心头那根弦彻底被拨动。
突然，丝竹声骤停，苏蕊言身形一旋，稳稳地跪在顾明轩身前，水袖铺展在地，如同盛开的花瓣。
她仰头望着他，眼中带着一丝羞怯，一丝期待，还有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
顾明轩俯身，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她融化：“你想要什么？”
苏蕊言脸颊绯红，睫毛轻颤，如同振翅欲飞的蝶：“我想要……留在太子殿下身边，永远陪着太子殿下。”
顾明轩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邪气，几分满意。
他伸手将她扶起，揽入怀中，鼻尖埋在她的发间，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香气：“如你所愿。”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相拥的两人。水红舞衣与玄色锦袍交织，如同烈火与寒冰的碰撞，却又在彼此的眼眸中找到了沉沦的归宿，如同白蛇与小青，一旦相遇，便再也无法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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