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尽了不同方式虐待我，
又把一切最好的东西捧到江晚晚面前。
我早就受够了。
我推门想要出去，
又被江平一把扯了回来。
她难得放软语气，
“淼淼，你最近还好吗？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上一次她这么跟我说话，
还是大一，她发现我和江晚晚是舍友。
她递给我一双新鞋，嘱咐我，
“别说你跟晚晚是亲姐妹，你这样会让她丢人的。”
当天晚上，江晚晚的LV就丢了。
我叹了口气，
“我很好，如果现在不是跟你们在这，就更好了。”
江平皱起了眉，
“那你去跟警察说明情况，一切都是你做的，跟晚晚没有关系。”
我轻笑一声，
“是我逼着她抢走我的手机？是我给她打开的摄像头？还是我脱了她的衣服？”
江晚晚被我激怒，
伸着细长的指甲朝我脸上抓了过来。
“贱人！就算是我干的又怎么样？你老老实实给我顶罪啊！”
江平也说，
“淼淼，你帮帮你姐姐吧，等你被放出来后，我接你回家好不好？”
不好，我要出国留学。
谁稀罕一个没人爱我的家。
手指在屏幕上摁下结束键。
我走了出去。
“警察同志，刚刚她们在屋里威胁恐吓我，这是录音证据。”
音量开到最大，江晚晚的辱骂声在大厅里回荡。
连隔壁审讯室的江晨都听到了。
他隔着一扇门问，
“晚晚，原来你是自愿的吗？”
回答他的是一阵尖锐的咆哮。
“陈淼淼，你去死！你跟你那个穷爸爸一起去死吧！”
她很快被警察控制起来。
啪！江平又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你竟然敢录音，我真应该在你生下来的时候就掐死你！”
连一旁的警察都看不下去了，
“你怎么当妈呢？明明两个都是你孩子，怎么能让她顶罪？”
“两个孩子关系成了这样，难道跟你这个当妈的就没有一点关系吗？”
江平没有反驳，
却依旧用怨恨地眼神瞪着我。
她不是知道自己错了，是害怕警察迁怒江晚晚。
我也不在乎了。
转身走出警察局。
江晚晚，开庭时我们再见。
我没有回宿舍，
而是回了那个所谓的家。
我在爸爸抽屉里找到一捆厚厚的还款单。
我要的证据。
开庭那天很快到了。
许晨的故意伤人案与江晚晚的裸聊诈骗案一并审理。
许晨脸色憔悴，胡子拉碴。
法官当庭公示了江晚晚裸聊的视频片段，
她是如何对着摄像头搔首弄姿，
又是如何哄骗那些男人给他打赏礼物。
看着是那么熟悉，
就像她曾经对许晨做过的一样。
他双手扣进桌子里，
“江晚晚，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要这样？”
江晚晚害怕极了，
她双手捂住耳朵，
“这根本不能怪我，是陈淼淼骗我帮她还高利贷，我是无辜的！”
我没有反驳，
只是冷静地提交了证据。
“我爸爸的高利贷，全部用于帮江晚晚偿还信用卡账单，这是还款记录。”
“我上大学后，他根本没有给过我一分钱。”
“我过冬连羽绒服都没有的时候，他在给江晚晚买几千块钱的奢侈品头绳。”
一笔又一笔，
他把还款单小心收好，
这是他爱女儿的证明。
可江晚晚仍旧不满足，
她想要的他承担不起了，
只能跳楼。
把所有的烂摊子留给我。
坐在观众席的江平瞪大双眼，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一直和前夫有联系。
为什么，晚晚不是说最喜欢妈妈吗？
她这些年甚至为了她都没有再嫁。
法官重重敲下法锤。
许晨被判了死刑，
而等着江晚晚的是二十年有期徒刑。
法警带着许晨从我身边走过时，
我问他，
“你那么爱她，一定愿意为她而死吧。”
他疯了一样挣扎起来。
“陈淼淼，你故意的是吗？那天你是故意把手机拿给她的，也是故意要跳楼的。”
我只是看着他笑。
另一边的江晚晚对我的态度就好多了。
她跪在地上求我，
“妹妹，我是你姐姐，你帮帮姐姐吧！”
“你去跟法官求求情，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太害怕了，
二十年后，什么都晚了。
一摊黄色的液体从她裤脚流了出来。
法警努力想把她提起来，
她死死抓着我的裤脚，不肯松手。
“淼淼，姐姐错了，小时候那些错事都是我做的，我跟你道歉！”
“我只是希望爸爸妈妈能多喜欢我一点！”
“求求你了，你只要跟法官说说就好！”
我一脚踹开她的手。
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江平追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
她不熟练地拉起我的手。
轻轻抚摸着。
“我不知道，不知道这些年你是这么过来的。”
“你过得不好，该来找妈妈的。”
我甩开她的手，
“阿姨，我们好像不熟。”
“我小时候你就不想要我，长大了难道就变了吗？”
“我既不会帮江晚晚求情，也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
我扭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身后传来江平断断续续的哭声。
她说后悔以前嫁给那个男人，
后悔对我不好，
后悔把江晚晚养成这样。
可惜，我始终没有回头。
没过多久，学校重新公布了公派留学名单，
我的名字赫然在列。
辅导员亲自给我打电话，语气里满是歉意。
“陈淼淼同学，之前是学校的工作出现了失误，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学校会为你办理好所有出国手续，不会影响你的行程。”
挂了电话，我收拾好简单的行李，
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带给我无限痛苦的城市。
飞机降落在伦敦。
手机里收到了奶茶店老板发来的消息。
“淼淼，一路顺风，到了国外照顾好自己，有空常联系。”
我笑着回了句“好。”
以后的人生，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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