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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生死间的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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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心处传来的冰冷刺痛感,如同毒蛇的信子,己经舔舐到了田小明的校服布料!

张彪那凝聚着最后疯狂与杀意的刀尖,下一秒就要凿穿他的心脏!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扭曲。

田小明的识海之中,仿佛有某种禁锢被这股纯粹的死亡威胁悍然打破!

2.0倍的精神力?

那只是平日自我约束的安全阀!此刻,求生的本能、守护家人的执念、两世灵魂叠加的坚韧,如同三股狂暴的洪流,冲垮了所有界限!

精神强度如同坐火箭般疯狂飙升,踏入一个他从未体验过的、玄而又玄的领域!

“视觉”、“听觉”、“触觉”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念”的感知!

张彪手臂肌肉纤维的每一次战栗,短刀破开空气激起的微弱涡流,甚至他自己心脏在胸腔内疯狂擂动的震颤……

万事万物的“轨迹”与“波动”,都如同掌上观纹,清晰无比地映照在他那高度凝聚的“神”之中。

然而,肉身却如同锈蚀的枷锁,沉重、剧痛、濒临崩溃。

双手死死锁住张彪废臂是唯一的牵制,却也成了无法闪避的死亡坐标。

躲不开!肉身……跟不上“神”的速度!

要死了吗?

像上一世那样,如同路边的野草,被无情的力量碾碎?

眼睁睁看着珍视的一切再次崩塌?

不——!!!

灵魂在咆哮!

前世父母气血枯竭倒下的身影,妹妹在兽潮中伸出的无助小手,与今生母亲灯下的倦容、父亲粗糙的关爱、小雅纯真的笑靥……

所有画面轰然对撞,炸开滔天的不甘与愤怒!

“我!不!能!死!”

就在刀尖即将刺入血肉的万分之一秒——

“嗡——!”

脑海深处,仿佛宇宙初开,一点灵光炸裂!不是声音,是一种“开悟”的震鸣!

过往所有关于“崩拳”的修炼记忆,无数次的失败、纠正、汗水、痛苦……

那些散落的、模糊的碎片,此刻被这股磅礴的精神力量强行摄取、锻造、熔铸!

化作一道纯粹无比的“理”!

赵刚教练沉稳的指导:“力从地起,沉肩松劲……”

陪练老周呲牙咧嘴的点拨:“气血要凝,散则无力……”

深夜对镜时,无数次调整角度寻找的“顺畅感”……

百川归海,万法归一!

“崩拳之核,不在力巨,而在劲凝!气血沉肩如磐石,力透一点破万钧!”

一道如同天道箴言般的明悟,如同开天辟地的闪电,劈开所有迷雾!

没有时间思考!本能取代了一切!

“吼——!!!”

田小明喉咙里爆出的不再是人类的声音,更像是垂死凶兽撕裂喉咙的最终咆哮!

他抓住张彪左臂的双手非但没松,反而以此为支点,腰胯如同绷紧的弓弦猛地一沉,双脚十趾抠地,仿佛要将整个大地之力吸入体内!

丹田内,那原本近乎干涸、散乱如沙的气血,被这股超越极限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压缩!再压缩!

精神力量如同最苛刻的工匠,将松散的气血强行锻打、淬炼,去芜存菁,最终凝聚成一股宛如实质、炽热如岩浆、蕴含着恐怖穿透力的螺旋劲气!

这股力量自双脚汲取大地之意,沿腿骨节节攀升,过腰胯,穿脊背,最终毫无保留地、如同失控的洪荒巨流,轰然灌注于右拳!

“噼啪!”右臂衣袖承受不住这股骤然凝聚的恐怖力量,竟被无形气劲撕裂开几道口子!

拳头周围的空气发出细微的爆鸣,光线都为之扭曲!

目标,依旧是那处血肉模糊的伤口!攻其必救,摧其核心!

“给——我——破!!!”

伴随着灵魂燃烧般的呐喊,田小明的右拳,不再是血肉之躯,仿佛化作一柄蕴含着大地厚重与爆裂螺旋之意的破甲重锤!

后发先至,无视了那咫尺之遥的夺命刀锋,狠狠地、精准无比地、再次轰入张彪左臂伤口的最深处!

砸在了那先前己然断裂的臂骨连接处!

“咔嚓——轰!!!”

这一次的声响,不再是简单的骨裂!

而是如同千斤巨石从内部爆开的沉闷轰鸣!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密集的骨骼碎裂声!

“呜哇——!!!”

张彪的惨嚎戛然而止,变成了一种被掐住脖子的、漏风般的嗬嗬声!

他的左臂,自肩胛处开始,以一种完全违背生理结构的方式,如同被无形巨力拧碎的麻花,怪异地扭曲、塌陷下去!

森白的碎骨碴混合着暗红色的血肉筋膜,刺破皮肤,暴露在冰冷的月光下,景象恐怖至极!

他右手的短刀再也无法握持,“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他踉跄着倒退,看着自己彻底报废、如同怪异装饰品般挂在身侧的左臂,脸上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

见了鬼般的惊骇欲绝!

“不……不可能……这是什么拳……你……”

田小明怔住了,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拳。

拳面上,张彪的鲜血正滴滴答答落下。

但更让他心神震撼的,是拳锋之上,那凝而不散、仿佛拥有生命般微微脉动、带着一股螺旋撕扯意境的炽热劲力!

之前修炼基础拳法时,那些总是差之毫厘的发力角度,那些气血运行中若有若无的滞涩关隘,那些难以言喻的“不顺畅”……

此刻,全都消失了!

心意微动,气血便如臂使指,瞬间凝聚于拳!

肩、腰、腿、地,力贯一串,圆融通透,毫无滞碍!

一种“本该如此”、“自然而然”的完美掌控感,涌上心头。

这……就是……

“基础拳法……圆满!”

不是量变,是质变!

是真正触摸到了这门基础打法蕴含的“劲力”本质!

福至心灵!

就在拳法圆满,对自身气血掌控力飙升的刹那,那种圆融如意的感觉,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荡漾开来,波及全身!

基础腿法的诸多要诀,尤其是那式始终不得其门而入的“扫堂腿”发力方式,如同被擦去了尘埃的明珠,骤然在脑海中清晰闪耀!

心念即动,丹田内新生的、更为精纯活泼的气血暖流,无需刻意引导,便如同拥有灵性般,顺着大腿经脉奔腾而下,毫无滞涩地汇聚于小腿、脚踝!

那种顺畅自如,与拳法突破时如出一辙!

天赐良机,岂容错过!

田小明强忍着额角崩裂的剧痛和胸口火烧般的骨裂之苦。

趁着张彪因左臂彻底被废而陷入短暂意识空白和剧痛折磨的间隙,身形顺势下潜,右腿如同蛰龙出洞,贴着地面猛地扫出!

基础腿法——扫堂腿!

但这一次,腿出如钢鞭!

呼啸的风声中,蕴含着凝练如铁的气血之力,快、狠、准!

“嘭——!”

张彪本就因膝盖受伤而重心虚浮,此刻再遭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毁灭性打击,哪里还有半分抵抗之力?

被这记蕴含圆满意境的一腿结结实实扫在支撑腿的脚踝上!

“噗通!!!”

他整个人如同被砍倒的朽木,重重地、毫无缓冲地拍砸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圈灰尘。

后背与地面的猛烈撞击,让他又是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污血狂喷而出,只能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断断续续的哀鸣。

田小明借力一个翻滚,拉开距离,迅速内视。

拳法圆满!腿法……水到渠成,亦是圆满!

更让他惊喜的是,之前总觉得在高速移动中难以完美协调气血与步伐的基础身法。

此刻心念微转,脚步变换间,气血便自然而然地流转辅助,身体轻灵如羽,落地无声!

对全身肌肉、力量的掌控,踏入了一个全新的、精细入微的境界!

基础身法……随之圆满!

生死一线间,精神超频,三大基础打法,拳、腿、身法,竟如同连锁反应,齐齐打破桎梏,晋入圆满之境!

“怪……怪物……你是……怪物……”张彪瘫在血泊中,因剧痛而蜷缩,他看着那个虽然浑身浴血、摇摇欲坠。

但眼神却如同出鞘利剑、周身气势圆融一体的少年,眼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与崩溃。

“老子……五年……厮杀……才精通……你……怎么可能……”

田小明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火辣辣的疼痛,额角流下的血模糊了左眼视野。

但他的大脑,却在冰冷地计算着。

战斗,尚未结束。对这等凶徒,一丝一毫的怜悯,都是对自己生命的亵渎。前世的教训,早己将“对敌需尽”西字,刻入他的灵魂。

他的目光,如同北极寒风,落在了张彪因痛苦而不断抽搐的太阳穴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翻涌的血腥气,右腿微曲,体内那刚刚突破、尚在沸腾的圆满级气血,开始艰难而坚定地,再次向拳锋汇聚。

该……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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