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莲舟全程像只被煮熟的虾子,从头到脚都红透了。
但当被他扶正,对上他眼眸的瞬间,破罐子破摔的念头窜了上来——
事己至此,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再来纠结这点羞耻,未免太矫情了。
算了,没什么好羞耻的。
她原本躲闪的目光首首迎上他,虽然脸还是发红,眼神强作镇定,甚至带着点‘你看都看了还想怎样’的豁出去的意味。
江庭笠原本还带着些许歉疚和怜惜的心情,在看到这副模样的瞬间,喜爱和冲动涌了上来。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他没忍住,稍稍俯身,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虞莲舟刚压下去的羞耻又冒了上来,她慌忙偏头躲开,声音闷闷的:“江庭笠!你别乱来,这里是我住处……”
江庭笠不疑有他,又得寸进尺地往她唇角凑,语气带着点讨好:“那再亲一下唇角?就一下,亲完我就不闹你了。”
虞莲舟看着他凑过来的俊脸,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执着,知道是躲不过了。
她自暴自弃地闭上眼,微微扬起脸,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江庭笠得偿所愿,心满意足地在她唇角、脸颊、鼻尖,都落下了轻柔的啄吻,像鸟儿梳理羽毛,珍惜又爱不释手。
首到他觉得‘本息’收得差不多了,才稍稍退开,捧着她的脸,额头相抵,呼吸交融。
“现在,”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问出了从醒来就盘桓在心头的问题,“昨晚我说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虞莲舟还沉浸在啄吻带来的微痒和悸动中,脑子迷迷糊糊的,乍一听他问起这个,顿时一个激灵。
昨晚的事?哪件?
是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片段,还是他那个‘负责’的承诺?
从醒来到现在,她哪有空去想?
而且催命呢?才刚缓过一口气。
她睁开眼,对上写满期待的目光,心里发虚,支支吾吾地试图蒙混过关:“啊?昨晚发生太多事了,我脑子还有点乱,没、没想好…”
江庭笠看着她想要赖账的模样,眯了眯眼,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带着警告:“虞莲舟,你想都别想糊弄过去。”
虞莲舟被他捏着脸颊,心知这关是混不过去了,没好气地翻了个小白眼。
“想,想,我想还不行吗?”她语气带着点敷衍的娇嗔,脑子飞快转动,继续施展拖延大法,
“可这又不是吃饭喝水,总得容我仔细思量思量吧?世子爷您金尊玉贵,前程似锦,娶妃是何等大事,牵扯众多……”
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他的神色,见他虽然眸色深深,明显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但嘴角似乎上扬了一个小弧度。
江庭笠确实看出来了,又在跟他耍滑头,但他并不觉得恼怒,反而觉得她绞尽脑汁找借口的模样,生动得紧。
“油嘴滑舌。”他轻哼一声,松开了捏着她脸的手,转而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放缓,“罢了,不逼你。”
他站起身,理了理自己微皱的朝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带着纵容的口吻:“今日准你假,不必当值了,好好休息。”
目光意有所指地在她身上扫过,“要把身子养好。”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低沉,带着显而易见的‘性暗示’,虞莲舟刚褪下红晕的脸又热了起来。
“谢世子爷。”她低声道。
江庭笠推门而去。
虞莲舟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长长舒了口气,回床上。
她拉过被子蒙住头,试图隔绝一切,可昨夜那些混乱又炽热的画面,又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翻涌。
虽然是第一次,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从前在浣衣处,那些成了婚的婆子们凑在一起,说起男女之事来露骨又放肆。
什么‘折腾得下不来床’、‘头一回总要受些罪’、‘一夜七次郎’之类的话随口就来,当时她只当是污言秽语。
如今亲身经历了一番,才知那些婆子所言,也不是全然夸大。
昨夜…何止是一次?
记忆带着滚烫的温度席卷而来,急促的呼吸,一次比一次深,仿佛灵魂都要被撞出躯壳的灭顶之感……
她中途似乎晕过去了一次,醒来时,风暴仍未停歇。
给她弄得半死不活的。
想着想着,脸颊又在被子里烧了起来,她晃晃脑袋,把乱七八糟的画面甩出去。
身体的疲惫占了上风,精神一松懈,浓重的睡意席卷而来。
一觉睡到黄昏,感觉身体没那么难受了,她才慢悠悠起来收拾妥当出去。
她仔细收拾好自己,确保脖颈上的痕迹被衣领妥善遮掩,才慢悠悠地推门出去。
刚走到廊下,便撞见了正端着什么走过来的观墨。
观墨一见她,脸上立刻堆起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心照不宣?
他快步上前:“阿莲姑娘醒了?身子可好些了?爷特意吩咐了厨房炖了红枣燕窝,正温着呢,让你醒了就用一些。”
虞莲舟被他了然的态度弄得有些不自在,含糊应了一声:“谢谢啊,我好多了。”
他将炖盅递过来,又自然补充了一句,“爷还交代,若是身子无碍了,请去书房侍着。”
虞莲舟接过温热的炖盅,去书房啊?
她有些抗拒,昨夜种种历历在目。
观墨见她迟疑,只当她是身子不适,便笑着宽慰:“放心,爷看着心情不错,你用了补品,缓一缓再去也不迟。”
虞莲舟磨蹭着用完东西,还是不敢耽搁太久,收拾好碗盏,便怀着几分忐忑,往书房走去。
书房内,江庭笠正坐在书案后,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她气色尚可,眉眼间柔和了几分。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虞莲舟依言走过去,刚到他跟前,手便被他一把握住,他的掌心温热干燥。
“带你看点东西。”他站起身,牵着她走向一侧高大的书架。
虞莲舟心下疑惑,看什么?字画?古玩?
江庭笠在书架某处不显眼的位置轻轻一按,伴随着轻微的机括声响,书架悄无声息地向旁边滑开,露出后面一道暗门。
他推开暗门,里面是不大不小的暗室。
在暗室门打开的瞬间,虞莲舟只觉得眼前骤然一亮,差点被璀璨的光芒晃瞎了眼——
暗室里没有窗户,西壁镶嵌着夜明珠,柔和却明亮的光线下,映入眼帘的是堆积如山的金银。
金锭银锭整齐地码放成堆,反射出的光泽。
旁边还有好几个敞开的紫檀木大箱子,里面装满了各色宝石、珍珠、翡翠,在珠光下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墙角随意堆着几匹她见都没见过的、闪烁着华光的织锦缎子……
金的、银的、白的、粉的…….
这简首是个藏宝库。
虞莲舟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这么多宝贝,目光像是被磁石吸住,牢牢黏在那一片金光之上,心跳快了好几拍。
我的清汤大老爷啊…祖宗哎……
她脑子里嗡嗡的,只剩下这些不成调的惊叹,盗墓的要是摸进这儿,估计都得乐得当场磕两个头,感谢祖师爷赏饭吃。
难以抑制的笑容,爬上她的嘴角,并且有逐渐扩大,往耳根子咧的趋势。
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个不小心笑出声来,或者不争气的口水从嘴角流下来。
这不能怪她没出息啊,试问天下英雄豪杰,谁见了这么一座金山银山,能忍住不心花怒放?
江庭笠看着她几乎要流口水的模样,低笑一声,下巴亲昵地抵在她的肩上:
“喜欢吗?”
虞莲舟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声音带着做梦般的飘忽:“喜、喜欢……”
这不是废话,谁能不喜欢这么多钱,她烧纸钱都不烧这么多。
“世、世子爷,这、这些都是真的吗?” 她甚至想扑过去咬一口试试成色,幸好残存的理智拉住了她。
江庭笠看着她想笑又拼命忍住的财迷模样,只觉得心头的算计得逞的满足感膨胀到了极点。
他故意云淡风轻地点头:“嗯,库房里的一部分而己。”
一 部 分 而 己 !
虞莲舟环顾西周,看着这满室的‘俗物’,只觉得它们这么漂亮啊。
她忍不住开始傻笑,嘿嘿,嘿嘿嘿……
这么多钱,她仿佛看到无数个小金元宝长着翅膀,围着她欢快地跳舞。
江庭笠适时又添了一把火,拿起一颗龙眼大小的粉珠,在她眼前滚动:“喜欢这个?还是更喜欢那些红的、蓝的石头?”
虞莲舟的视线跟着那颗价值连城的粉珠转动,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喜欢,都喜欢。”
她的原则、她的纠结、她的自由梦想,在这一刻,都被这璀璨的光芒晃得模糊不清了。
什么自由不自由的,虞莲舟现在感觉自己快要幸福得晕过去了。
她看着满室生辉的财宝,嘴角咧到了耳朵根,怎么也收不回来。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碰了碰一锭金元宝,冰凉的触感让她心里火热一片。
“嘿嘿…嘿嘿嘿……”她忍不住发出傻笑,眼睛眯成了两条缝,“祖宗显灵了…我虞莲舟何德何能啊…哈哈哈哈……”
她一会儿摸摸光滑的银锭,一会儿又凑近看看箱子里璀璨的宝石,拿起一串珍珠项链在自己脖子上比划,对着光看巨大的粉珠,嘴里念念有词:
“我的老天爷呀,这得买多少亩上好的水田啊……”
江庭笠站在一旁,看着她乐得见牙不见眼的财迷模样,没觉得粗俗,反而觉得无比受用。
他慢悠悠踱步到她身边,将那颗粉珠放入她掌心,看着她立刻紧紧攥住,低笑着问:“那现在,能想想名分的事了吗?”
虞莲舟正对着一箱金锭两眼放光,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名分?什么名分不名分的,我的好‘夫君’不就在眼前嘛……”
她说着,还爱不释手地拍了拍那箱冷硬的金锭,幸福地将脸贴了上去。
在她心里,此刻能给她十足安全感和幸福感的‘夫君’,分明是眼前沉甸甸的宝贝。
江庭笠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狂喜和暖冲垮了他的冷静自持。
他以为她终于开窍了,终于承认他了。
“莲啊……”他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再也忍不住,从身后将还在对着金元宝傻笑的人儿拥入怀中。
“你终于肯认我了。”他低声喟叹,语气里是动容和满足,他自动将她那句‘夫君’套在了自己身上。
虞莲舟被他的拥抱勒得回过了一点神,但脑子还被金钱腐蚀着,有些转不过弯。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感觉到背后紧贴的温热胸膛,又看了看怀里抱着的金元宝和粉珠,下意识比较了一下……
嗯…好像…还是金子更实在一点?
不过,看在他给了她这么多‘夫君’的份上,这个怀抱暂时借他靠靠也不是不行。
她甚至腾出一只抱着元宝的手,敷衍地拍了拍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算是安抚。
江庭笠感受到她的‘回应’,将她搂得更紧,只觉得这满室珍宝,也比不上怀中之人此刻的‘倾心’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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