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宿舍窗户，照在李默的手机屏幕上。
他正在浏览《三角洲行动》的论坛。
一切都很平常。
下一秒，天空炸开一片血红。
不是晚霞，不是极光。
整片天空被强行覆盖上一个巨大的、棱角分明的虚拟界面。
血红色的字体闪烁着《三角洲行动》的登录提示。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城市上空回荡，压过了一切喧嚣。
楼下街道传来骚动。
有人抬头看天，脸上带着困惑，还有人举起手机拍摄，以为是某种前所未有的增强现实广告。
李默冲到窗边。
他的心沉了下去。
这界面他太熟悉了，正是他玩了无数个小时的游戏登录界面，但它现在铺满了整个天空，巨大得让人窒息。
尖叫声取代了好奇的议论。
街道上，三个身影凭空凝结。
他们穿着统一的数码迷彩作战服，手持线条硬朗的K416突击步枪。
他们的面容模糊，被头盔的面甲遮挡，只有眼部位置散发着无机质的红光。
“阿萨拉突袭者……”
李默喃喃自语，游戏里的敌人名称脱口而出。
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
突袭者抬起枪口，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一丝犹豫。
火舌喷吐。
枪声清脆而密集，压过了城市的背景噪音。
两名还在指着天空说笑的路人身体猛地一震，鲜血溅在身后的橱窗上。
他们倒下，甚至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人群瞬间炸开，恐慌像瘟疫般蔓延。
哭喊声、奔跑声、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李默僵在原地，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这不是游戏。这是现实。
那些倒下的人，不会再复活。
脚步声。
沉重的、金属靴撞击水泥地的脚步声，从楼道传来。
越来越近，规律而致命。
他猛地关上宿舍门，反锁。
但这薄薄的门板能挡住什么？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
他屏住呼吸，背靠着墙壁滑坐下来，心脏疯狂擂鼓。
“砰！”
门锁爆开，木屑纷飞。
一个高大的、散发着金属和机油气味的身影堵在门口，猩红的电子眼瞬间锁定了他。
K416的枪口抬起，对准了他的额头。
李默大脑一片空白。
要死了。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
就在扳机即将被扣下的瞬间，他的视界被强光覆盖。
不是外面的血光，是首接投射在他脑海中的影像。
一个简洁的、泛着微蓝光泽的虚拟储物界面凭空出现。
界面中央，一行文字清晰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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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本能压倒了恐惧。
他来不及思考这是什么，意念集中，几乎是吼着在脑中下达指令。
取出！
拿出能救命的東西！
手中猛地一沉。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
一把M4A1突击步枪凭空出现在他手中，旁边还有一个沉甸甸的弹匣。
门外的突袭者似乎顿了一下，或许是侦测到了异常能量波动，但杀戮指令很快覆盖了分析程序。
枪口再次喷火。
李默抱着步枪向旁边翻滚，子弹擦着他的身体打在墙壁上，留下一个个弹孔。
他手忙脚乱地将弹匣装上，拉动枪栓。
动作生疏，全靠游戏里的肌肉记忆。
他举起枪，手指扣在扳机上。
手抖得厉害。
他从未在现实中开过枪。
突袭者跨过门槛，枪口稳定地指向他。
“啊——！”
李默闭上眼，猛地扣下扳机。
“哒哒哒！
哒哒！”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狭小宿舍里回荡。
后坐力撞得他肩膀生疼。
子弹胡乱飞出，打在墙壁、衣柜、电脑屏幕上。
几发流弹击中了突袭者的胸膛，发出噗噗的闷响。
突袭者的动作停滞了。
它低头看了看自己中弹的部位，又抬头看向李默。
猩红的电子眼闪烁了几下。
然后，它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闪烁的数据碎片，如同被风吹散的沙堆，迅速消散在空气中。
只留下一地弹壳和空气中淡淡的硝烟味。
李默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步枪掉在身旁，枪管滚烫。
耳朵里嗡嗡作响。
天空中的血色UI再次变化。
一行提示强制切入他的视野。
【新手提示】毒圈将在12小时后首次收缩。
当前区域：低危烽火地带。请幸存者尽快向安全区转移。
毒圈……烽火地带……撤离……
游戏术语一个接一个砸过来。
李默看着一片狼藉的宿舍，看着门口那堆正在彻底消散的数据碎片，终于彻底明白。
规则变了。
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残酷的、以生命为赌注的游戏场。
他挣扎着爬起来，捡起那把救了他一命的M4A1。
枪身还残留着温度。
他紧紧握住它，这是他在这个新世界唯一的依靠。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更多沉重而规律的脚步声。
不止一个。
它们正在上楼。
李默靠在门边的墙壁上，深吸一口气，将新的弹匣装上。
“咔嚓。”
枪栓回位的声音，在死寂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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