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和凌云霄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幕只是一场集体幻觉。
然而，擂台上昏迷不醒的林惊涛、吴炎，脸色苍白的苏宛，高台上气息萎靡、本命法宝被毁的鉴心长老，以及全场死寂、人人脸上残留的惊惧，无不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真实不虚。
那股笼罩天地的恐怖威压虽然散去，但留下的心灵震撼，却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死寂持续了许久，才被一阵压抑的、带着颤抖的喘息声打破。
“走……走了吗？”有弟子声音发颤地低语，双腿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那……那到底是什么存在？太可怕了……”
“凌云霄……他爷爷……我的天……”
恐慌、后怕、难以置信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之前对凌云霄的鄙夷、愤怒，此刻全都化作了无边的恐惧。一个自身实力深不可测、背后还站着如此恐怖长辈的凌云霄，谁敢再招惹？
玄玑真人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他知道，此刻必须稳住局面。他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保持着威严：“肃静！”
声音蕴含灵力，将众人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
“今日之事，关乎重大，所有人不得妄加议论，更不得外传！违令者，以叛盟论处！”玄玑真人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气。他必须将此事的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否则必将引起整个修仙界的大地震！
众人心中一凛，纷纷噤声，但眼中的恐惧却无法掩饰。
“大会继续！”玄玑真人沉声道，“裁判长老，宣布最终名次！”
裁判长老这才如梦初醒，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颤声宣布：“本……本届论道大会，最终排名如下：第一名，丁组，凌云霄！第二名，甲组，林惊涛！第三名，丁组，苏宛！第西名，丁组，吴炎！第五名……”
名次宣布完毕，却再无之前的欢呼与喝彩。所有人都感觉这排名索然无味，甚至带着一丝讽刺。真正的第一，是以一种碾压的姿态，强行夺走的。这论道大会，己然成了一个笑话。
颁奖仪式草草进行。本该属于冠军的荣耀和丰厚奖励，被玄玑真人亲自封存，言明日后会“亲自”送至凌云霄手中。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苏宛和吴炎接过属于自己的奖励，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只有沉重和复杂。他们知道，经此一事，他们与凌云霄之间，己经隔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大会仓促结束。各宗门弟子在自家长老的带领下，如同惊弓之鸟般迅速离去，不敢在此地多停留片刻。今日发生的一切，注定将成为他们心中永远的阴影和谜团。
玄玑真人看着瞬间变得冷清的会场，长叹一声。他看了一眼身旁面如死灰的鉴心长老和神色凝重的静怡师太，沉声道：“立刻传讯盟主和各位太上长老！召开最高密级会议！关于凌云霄及其背后势力，必须重新评估！”
他知道，仙道盟，乃至整个修仙界的格局，都可能因为今日之事而改变。
……
与此同时，距离论道大会会场万里之外的一处无名山巅。
空间微微波动，凌云霄和那佝偻老者的身影凭空出现。
山风凛冽，吹动老者破旧的衣袍和凌云霄那件标志性的补丁道袍。
“嘿嘿，爷爷，刚才您可真威风！把那帮老家伙吓得够呛！”凌云霄脸上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早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狡黠和兴奋的笑容，他亲热地揽住老者的胳膊。
“哼，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娃娃。”老者撇了撇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他拍了拍凌云霄的脑袋，“你小子也不错，这‘老六’的戏是越演越像了，把你爹当年坑蒙拐骗……呃，是足智多谋的本事学了个七八成。”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孙子！”凌云霄得意地昂起头，随即又好奇地问道，“爷爷，咱们就这么走了？不看看仙道盟那帮老家伙后续有什么反应？”
“反应？”老者嗤笑一声，用拐杖指了指脚下的云海，“还能有什么反应？无非是吓破了胆，然后开始到处打听咱们老凌家的底细呗。让他们猜去，猜得越久，对咱们越有利。”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这潭水，搅浑了就行。剩下的，自然有鱼儿会忍不住跳出来。咱们啊，等着看戏就好。”
凌云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爷爷说的是。那咱们现在回家？”
“回家？”老者嘿嘿一笑，露出缺牙，“不急。你先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凌云霄好奇。
老者目光望向南方天际，那里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一片无尽的山脉轮廓，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南疆，万瘴谷。”老者缓缓道，“听说那里最近不太平，冒出点有意思的东西。带你小子去见识见识，顺便……捡点破烂。”
“捡破烂？”凌云霄眼睛一亮，搓着手道，“这个我在行啊！爷爷，这次咱们扮成什么？逃难的爷孙？还是采药的？”
“嗯……”老者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这次低调点，扮成去南疆找亲戚迷路的凡人老头和傻孙子吧。”
凌云霄：“……爷爷，能换个身份吗？傻孙子这角色不太符合我英明神武的形象啊！”
“少废话！赶紧换衣服！把你那件破道袍收起来，换身粗布衣裳，脸上再抹点泥！”老者不由分说，从随身的破布袋里掏出两套打着补丁、散发着霉味的旧衣服。
凌云霄苦着脸接过衣服，一边换一边嘀咕：“唉，刚演完散修，又要演傻子……我这演技，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爷孙俩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巅的云雾之中，仿佛融入了这片广袤的天地。
而一场更大的风波，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仙道盟的震惊调查，南疆万瘴谷的暗流，以及凌云霄这个“老六”家族更深层的秘密，都将在未来，一步步揭开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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