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枯燥而艰难的净化工作中缓慢流逝。李修凡全神贯注，将心神完全沉浸在《净灵诀》的运转和对灵液的引导分离之中。他的动作从一开始的生涩，逐渐变得熟练、稳定。
这得益于他在下界无数次任务中锻炼出的精准控制力，以及对各种基础法诀的深刻理解。虽然《净灵诀》是仙界法门，但其核心原理与下界的净化类法术有相通之处。他很快便掌握了其中的关窍，灵力输出更加精准，对怨念残渣的抵抗也更有心得。
饶是如此，连续高强度地输出灵力、集中神识，依旧让他感到了巨大的压力。经脉开始传来熟悉的胀痛感，神识之海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耗。环绕周身的灵液仿佛无穷无尽，那十灵吨的净化量，看起来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他抽空瞥了一眼身份玉碟上的信息。
【净化量：0.37/10 灵吨】 【工时：0.7/12 仙时】
近一个仙时过去，净化量还不到半灵吨！按照这个速度，别说超额完成，就连完成最基本的定额都极其困难！
周围开始响起压抑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声。不少实习仙民脸色苍白，身体微微摇晃，显然己经接近极限。他们大多在下界是一方俊杰，何曾受过这等如同苦役般的折磨？
“坚持住！这才刚开始！”组长赵明冰冷的声音再次通过扩音法螺响起，没有丝毫鼓励的意味，反而像是监工的鞭子，“想想完不成任务的后果！扣光你们的绩点，削减你们的灵力配额，到时候，别说修炼，连维持现有境界都难！”
这话语如同寒风，刮过每个人的心头，带来刺骨的凉意。
就在这时，李修凡旁边不远处，一个看起来年纪颇轻、面容尚带稚气的修士，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变得灰败，“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软软地向后倒去。他周身的灵液失去了控制，瞬间被大量浊气污染，变得漆黑如墨。
“废物！”
赵明冷哼一声，身形一动，便出现在那年轻修士身旁。他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倒地者，只是伸出右手，凌空一抓。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那名昏迷的年轻修士提起，像扔垃圾一样，随手抛向了区域角落。那里己经有几个同样因灵力耗尽或心神受创而倒下的修士，如同破麻袋般堆在一起，无人问津。
“干扰净化进程，造成灵液污染，扣罚十个绩点！伤愈后补上欠额！”赵明对着那年轻修士的身份玉碟隔空一点，宣布了惩罚。然后，他目光扫过其他面露惧色的实习仙民，厉声道：“都看到了？这就是心神不固、灵力不济的下场！不想像他一样，就给我打起精神！”
冷漠，无情。
仿佛这些刚刚飞升、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内卷成仙：别人飞升我996》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本该是仙界新鲜血液的修士，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群可以随意替换、消耗的工具。
李修凡默默收回目光，内心凛然。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这里的残酷规则。没有同情，没有帮助，只有冷冰冰的指标和惩罚。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身体的疲惫和神识的消耗，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灵液上。灵力如同涓涓细流，持续而稳定地输出，《净灵诀》的手印变幻也越发流畅。
他必须坚持下去。他不能倒在这里，绝不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两个仙时，三个仙时……
李修凡的嘴唇因为灵力和心神的过度消耗而变得干裂，脸色也有些发白，但他的眼神依旧专注，动作没有丝毫变形。他仿佛又回到了在云海界那些拼命完成任务的日子里，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硬生生地扛着。
他发现，在这种极限压力下，他对《净灵诀》的理解似乎在加深，灵力运转的某些细微之处，也变得更加圆融。虽然整体效率提升有限，但至少，他稳住了。
【净化量：1.2/10 灵吨】 【工时：3.5/12 仙时】
进度依旧缓慢得令人绝望。
“悟道时间到！原地打坐恢复，不得离开岗位！限时一个时辰！”赵明的声音再次响起。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大部分实习仙民都如同虚脱般，首接瘫坐在了冰冷的阵法节点上，迫不及待地开始打坐调息，贪婪地吸收着周围浓郁的灵气，修复着近乎枯竭的肉身与神识。
李修凡也缓缓坐下。他没有立刻进入深度修炼，而是先谨慎地检查了一下自身状态。经脉损耗接近西成，神识消耗过半。他取出一枚在下界准备的、品质普通的回气丹服下，辅助恢复。
一个时辰的“午休”，对于他们此刻的状态而言，杯水车薪。但这是规则允许的、唯一的喘息之机。
他闭上双眼，运转功法。精纯的灵气涌入体内，带来一丝丝清凉与慰藉。然而，他能感觉到，这仙界的灵气虽然浓郁，但在被吸收炼化的过程中，似乎比下界灵气更“重”，更难以驾驭，恢复效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灵力流动的微弱声响，以及偶尔传来的、无法抑制的痛苦呻吟。
李修凡的心，也如同这飞升池的灵液一般，在精纯的能量与冰冷的杂质之间，沉沉浮浮。
他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在这名为仙界的巨大“公司”里，他这位最低等的“实习仙民”，未来的路，注定布满了更多的艰辛与考验。
而那位冰冷的仙吏赵明，或许，只是这庞大体制下，一个最微不足道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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