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萧明峰的镀金手枪
萧沉的指尖还压着打火机，金属盖子咔嗒一声弹开，又合上。他靠在防空洞出口的墙边，呼吸己经平稳。刚才那一箱压缩饼干硌得肋骨生疼，但他没动。头顶通风管的震动早就停了，外面的脚步也彻底消失。
他站起身，拍了拍灰西装上的灰，转身往回走。
刚拐过走廊，就听见前面传来笑声。
“哎哟，这不是咱们的陆大少爷吗？躲这儿啃冷饭呢？”
萧明峰站在灯光底下，手里转着一把枪。金光闪闪的枪身镶满碎钻，枪口对着天花板，像在耍杂技。他穿着定制皮鞋，裤脚一尘不染，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陆沉眯了下眼，脚步没停。
“你爸让你来看我笑话？”他问。
“别说得那么难听。”萧明峰把枪收进外套，“我是来‘赏玩废铁’的。听说你最近总往地下跑，是不是想找点值钱的破铜烂铁卖钱？”
陆沉没答话，走近几步，忽然伸手去扶萧明峰的领带，动作随意得像要帮他整理仪容。就在手指碰到衣领的瞬间，他手腕一抖，改装手表的扫描口对准了枪套边缘。
滴。
预知记忆立刻闪现画面——三天前的地下交易室，郑海龙坐在铁桌对面，把这把枪推过去，说：“让那瞎子开一枪就懂了。”
陆沉脑子里嗡了一下。
他立刻松手，往后退半步，咧嘴笑了：“这枪够亮啊，晚上打蚊子都不用开灯。”
“喜欢？”萧明峰得意地掏出手枪，在掌心转了个圈，“郑叔送的，全球唯一款，镀金加钻，枪管还是钛合金的。”
“难怪这么沉。”陆沉伸手想接。
萧明峰却收回手：“别碰，脏手摸坏了，赔不起。”
陆沉也不恼，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塞进嘴里，咔的一声咬碎。脑子瞬间清醒。
这枪不是礼物，是刀。
郑海龙送给萧鼎天的刀。
只要萧鼎天试射一次，炸膛的风险极高——前世他就见过类似的改装武器在验收时爆膛，当场炸断了射手三根手指。
而现在，这把枪落在萧明峰手里，说明萧鼎天还没拿到它。
还有时间。
“你爸知道你拿这个到处晃？”陆沉懒洋洋地问。
“他又不管这些事。”萧明峰收起枪，“再说，这玩意儿放陈列室也是积灰，不如让我玩两天。”
陆沉点点头，眼神落在他右手无名指的戒指上。那是个老式雕花戒，边缘有点磨损。刚才他转枪的时候，戒指蹭过展柜玻璃，留下了指纹。
他记住了纹路。
两人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萧明峰转身走了。陆沉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计划开始。
回到房间后，他锁上门，从工装裤夹层抽出微型麻醉针弹匣，插进手表发射槽。接着打开床底暗格，取出一根生锈的铁管。这是昨天拆废弃农机时顺的，长度和口径都跟那把镀金手枪的枪管一致。
他比划了一下，塞进灰西装内衬。衣服宽松，完全遮得住。
现在只差一个机会。
他闭上眼，启动预知记忆回放。画面快速倒退，定格在萧家战利品陈列室的监控记录上。守卫换岗时间是凌晨三点零七分到十西分，共七分钟。前世这个时候，电路突然跳闸，监控中断了三十秒。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人为，但现在，他可以自己制造机会。
第二天一早，陆沉拿着签好的文件去了军需处。路过陈列室时，他故意停下，指着展柜说玻璃太脏，影响参观。管理员让他等清洁员，他却掏出袖口的手帕，假装帮忙擦了几下。
实际上，他在玻璃上留下了一道隐形胶膜，提取到了萧明峰昨天把玩手枪时留下的指纹。
当晚，03:09。
陆沉从通风管道爬进陈列室后区，落地无声。他戴着手套，走到展台前。声纹+指纹双锁，但有了萧明峰的指纹膜，开锁只用了西秒钟。
展台上，那把镀金手枪静静躺着，灯光照在钻石上反着光。
他拿出工具，拆下原枪管，换上那根生锈铁管。动作干净利落，58秒完成。然后用特制油剂抹去所有接触痕迹，再把原枪管封进真空袋，塞进裤兜。
临走前，他用戒指在展台边缘划了一下——位置和深度，刚好和萧明峰那个雕花戒吻合。
做完这一切，他原路撤离。
第三天中午，军需处。
陆沉正低头核对账目，忽然听见外面一阵骚动。紧接着，萧鼎天的专属座驾疾驰而出，车窗紧闭，警灯没开，但速度极快。
他知道，炸膛发生了。
下午三点，他站在军需处窗前，看见萧明峰从主楼出来，左脸缠着纱布，走路一瘸一拐。旁边有人低声议论：“听说老爷试枪时炸了，碎片崩到他脸上，差点伤眼。”
陆沉没说话，手指在袖子里轻叩打火机。
他知道萧鼎天不会轻易怀疑郑海龙。
但一把本该坚固的钛合金枪管，怎么会突然炸膛？
除非……它根本就不是钛合金。
而萧明峰，保管不力，还擅自外借管制武器，成了第一个背锅的人。
更妙的是，那根被换下来的原枪管，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床底的密封盒里。只要时机合适，他可以让它“意外”出现在郑海龙的地盘。
一石二鸟。
他正想着，陈猛走过来递了一份调令。
“外围工区物资清点，明天一早出发。”
陆沉接过文件，看了一眼派遣人名单——只有他一个。
很好。
他转身走向房间收拾装备，路过马厩时脚步顿了一下。
那边停着一辆旧运输车，车斗里堆着几根废弃金属管。其中一根，和他昨天换下的铁管几乎一模一样。
他走过去，蹲下身，用手量了量管径。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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