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激活成功！”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回荡，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涟漪，却又迅速被无边的死寂吞没。
陈默猛地回过神，眼前依旧是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空气中弥漫着隔夜泡面和潮湿的霉味，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将最后一点光线也吝啬地收走。
幻觉？
这是他唯一的念头。
被王浩窃取成果，被李菲菲当众羞辱，双重背叛的巨大压力，终于让自己的精神崩溃了吗？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踉跄着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冰冷刺骨的自来水狠狠泼在脸上。
水珠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廉价的T恤上，晕开一团深色的水渍。
镜子里的人，双眼布满血丝，面容憔悴，像一条被抽走了脊梁的丧家之犬。
“拜金女财运光环……”
陈默低声念着这个荒诞的名字，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
就在这时，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清晰，仿佛首接烙印在他的意识里。
这一次，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陈默的呼吸骤然一滞，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咚咚作响，仿佛要冲破胸膛。
不是幻觉！
他扶着冰冷的墙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作为一个逻辑严谨的程序员，他本能地开始分析这几句话。
“欲望节点”……“拜金女”……“消费”……“返还财运”。
李菲菲那张刻薄而虚荣的脸，瞬间浮现在他眼前。
难道说……这个系统的运作方式，就是给那些爱慕虚荣、极度拜金的女人花钱，然后自己就能获得回报？
这个念头太过疯狂，却又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脑中的混沌。
他被拜金女背叛，却激活了“拜金女财运光环”系统。这其中，似乎存在着某种荒诞的因果联系。
验证！
必须立刻验证！
陈默冲回床边，抓起那部屏幕己经有些裂纹的旧手机。他解锁屏幕，点开银行APP。
储蓄卡余额：87.5元。
一串冰冷的数字，无情地嘲笑着他的窘迫。
这点钱，连一顿像样的饭都吃不起，更别提给谁消费了。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切换到另一个金融APP，点开了自己的信用卡账单。
额度一万，可用额度：521.4元。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是他准备用来撑到下个月发薪日的救命钱。
现在，他要用这笔钱，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
赌输了，他将彻底一无所有，连吃饭都成问题。
可赌赢了呢？
陈默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火焰。
他己经一无所有了，还怕输掉什么？如果这是幻觉，就当是最后的疯狂；如果……如果这是真的，那整个世界都将为我颤抖！
他的内心在咆哮。
现在，需要一个实验对象。
李菲菲？不行。他现在一秒钟都不想再看到那个女人，更别提为她花钱。
那么……
一个身影在他脑海中浮现——公司的前台，张婷。
张婷是公司里公认的“交际花”，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朋友圈里不是名牌包包，就是高档餐厅，对陈默这种普通的技术员，向来是眼高于顶，不屑一顾。
她，无疑是“欲望纯度”极高的完美实验品。
陈默深吸一口气，点开了一个购物APP。
他熟练地搜索到一款最近在网上很火的“萝卜丁”口红，价格赫然是880元。
超过了他的可用额度。
他皱了皱眉，筛选了一下价格，最终找到了一支同品牌的经典款，售价499元。
刚刚好。
没有丝毫犹豫，他将口红加入购物车，收货地址填上了公司的地址，收件人，写上了张婷的名字。
在支付页面，他看着那“499.00”的数字，手指悬在支付按钮上，停顿了半秒。
这是他最后的尊严和生路。
下一秒，他狠狠地按了下去！
看着屏幕上跳出的提示，陈默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
信用卡可用额度，变成了22.4元。
做完了这一切，他将手机扔在床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瘫倒在椅子上。
接下来，就是等待审判的时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出租屋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墙上老旧挂钟的指针在“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他的心上。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手机没有任何动静。
陈默的内心，从最初的紧张期待，慢慢冷却，滑向了更深的深渊。
果然……是假的。
自己真是疯了，竟然会相信这种天方夜谭。
他开始自嘲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充满了苦涩和绝望。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幻觉，他花光了自己最后的钱，现在连明天的饭钱都没有了。
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就在他快要被绝望彻底吞噬的时候——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突兀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陈默的笑声戛然而止，身体瞬间僵住。
他猛地扭过头，死死地盯着床上的手机屏幕。
不是推销短信，也不是APP的垃圾推送。
那是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图标——银行APP的通知！
他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颤抖着伸出手，几乎是爬到了床边，用尽全身力气才将手机抓进手里。
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他尝试了好几次，才划开了解锁屏幕。
一条银行的推送消息，静静地躺在通知栏里。
一……一百万？
陈默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
他死死地盯着那一长串的“0”，一遍又一遍地数着。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真的是一百万！
他不信！他疯狂地点开银行APP，输入密码的手指因为剧烈的颤抖，错了两次才成功登录。
APP的首页，账户总览的位置。
那一串刺眼到让他灵魂都在战栗的数字，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
￥1,000,087.50！
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止了。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一秒。
两秒。
三秒。
“呵……”
一声极度压抑的、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的气音响起。
紧接着。
“哈哈……哈哈哈哈……”
陈默的肩膀开始剧烈地抖动，他先是低声地笑，然后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最后变成了一场歇斯底里的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这间狭小的出租屋里回荡，充满了释放、狂喜，以及无尽的快意！
他笑着笑着，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混合着狂喜的笑声，在这张年轻而憔??悴的脸上肆意流淌。
是真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
许久，狂笑声才渐渐平息。
陈默抹去脸上的泪水，重新看向手机屏幕。
狂喜的潮水退去后，剩下的，是冰冷彻骨的平静，以及一簇在他眼底深处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
“一百万……”
他轻声自语，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原来，这就是力量的感觉。”
鬼使神差地，他点开了微信。
朋友圈的最新动态，是李菲菲半小时前发的。
一张她和王浩在高档西餐厅的亲密合照，配文是：“谢谢亲爱的王总监，庆祝我们共同的胜利！[爱心]”
照片里，王浩搂着她的腰，意气风发。李菲菲则笑靥如花，手上那块曾经是陈默攒了半年工资才买给她的手表，显得格外刺眼。
陈默静静地看着这张照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那双刚刚被狂喜和泪水洗刷过的眸子，此刻却深邃得如同寒潭，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懦弱和迷茫。
他嘴唇微动，一抹森然的弧度缓缓勾起。
“王浩，李菲菲……”
“别急。”
“我们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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