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陈默的脸。
他睁开眼，看到的不是电脑屏幕，而是灰蒙蒙的天空，几根枯枝像鬼爪一样伸向天际。
耳边是野狼拖长了调子的嚎叫，一声接一声。
冷，刺骨的冷。饿，烧心的饿。
这具身体虚弱得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记忆碎片涌入脑海——这少年也叫阿默，父母双亡，在五行山脚下挣扎求存，最终没能熬过这个寒冬。
“我这是……穿越了？”
陈默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意识如同风中的残烛，
“加班猝死……然后……填了这倒霉孩子的坑？”
绝望如同冰水，浇灭了他最后一点念头。
他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炸开。
【叮！检测到适配灵魂，香火信仰系统绑定中……】
【绑定成功！】
【欢迎使用香火信仰系统，宿主：陈默。】
一个半透明的界面强制弹到他眼前，想不看都不行。
界面简洁，内容扎心。
【宿主】：陈默
【神位】：无
【信徒】：0
【信仰值】：0
【神通】：无
【法宝】：无
一个任务条目高亮显示，闪烁着微光。
【新手任务】：获取10点信仰值。
【任务奖励】：聚香鼎（虚影），土遁术（永久），聚灵术（初级）。
“系统……金手指？”
陈默心头涌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但看着那明晃晃的“0”信徒和“0”信仰值，再看看周围荒凉破败、鬼影子都没有一个的环境，那点希望火苗噗冷一下，又快熄灭了。
“这鬼地方……我去哪儿找信徒……搞香火……”
他想抬手点一下那个任务详情，却发现手臂沉重如山。
视线开始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漆黑的乌鸦，悄无声息地落在不远处的枯枝上，歪着头，用血红色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他。
仿佛在等待一顿美餐。
黑暗彻底吞噬了他的意识。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带着哭腔的喘息声和奔跑声将陈默从无尽的黑暗中拉扯出来。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到一个面黄肌瘦、头发枯黄、身上裹着破破烂烂麻布片的小女孩，正连滚爬爬地拼命奔跑。
女孩身后，一头眼睛冒着渗人绿光、瘦骨嶙峋却动作迅捷的虎妖，正不紧不慢地追着，腥臭的口涎滴落在枯草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它像是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女孩被脚下的石头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她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虎妖，眼中充满了绝望。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
那眼神，和他刚才濒死时一模一样。
他想做点什么，可他动不了。
别说救人，自身都难保。
虎妖似乎失去了耐心，低吼一声，后肢发力，带着一股腥风扑向女孩！
“不……”
陈默在心中呐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眼前那半透明的系统界面，【新手任务】下方，一个灰色的图标突然亮起——【土遁术（试用）】。
求生本能让他用尽最后一丝意念，狠狠“点”了下去！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嗖”一下沉入了地面。
土腥味瞬间充斥鼻腔，西周一片黑暗，只有上方传来虎妖困惑又愤怒的咆哮。
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抓，好像捞住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一起带入了地下。
……
几息之后，远离虎妖百米之外的一处土坡后，陈默和那个女孩同时被“吐”了出来。
女孩惊魂未定，小脸煞白，浑身抖得像筛糠。
她看着同样狼狈、魂体都有些虚幻的陈默，愣了一下，随即明白是眼前这个“人”救了自己。
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谢谢……谢谢大人救命之恩！谢谢！”
陈默强撑着站稳，魂体传来的虚弱感让他头晕目眩。
他看着眼前这个最多十一二岁、瘦得脱相的女孩，努力模仿着以前看过的神话剧里的口吻，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举手之劳，不必多礼。”
他顿了顿，看着女孩清澈却带着惊惧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补充了一句：
“心诚则灵，立一牌位，默念我名陈默，或可得庇佑。”
这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扯。
画饼画到异世界来了。
没想到，女孩眼睛却一下子亮了，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用力点头，仿佛要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这次点头上：
“嗯！阿竹记住了！阿竹一定给大人立牌位！天天念着大人！”
她叫阿竹。
说完，她立刻行动起来，在旁边找了根相对首溜的枯枝，又毫不犹豫地从自己本就不完整的破麻衣下摆，“刺啦”一声撕下一条相对干净的布条。
她小心翼翼地将布条系在枯枝顶端，然后找了个小土堆，郑重其事地将这简陋到寒酸的“牌位”插了上去。
她跪在牌位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小声地、一遍遍地念叨：
“感谢救命之神……求陈默神明大人保佑……阿竹会一首供奉您的……”
陈默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
有点想笑，又有点心酸。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的系统界面，突然跳动了一下。
【信徒+1！】
【获得凡香*1，信仰值+1！】
【信徒+1！】
【获得凡香*1，信仰值+1！】
……
提示音接连响了十次！
【叮！新手任务完成！奖励发放中……】
一股温和却有力的暖流凭空涌入他几乎冻僵的魂体，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寒意和虚弱感。
原本有些透明的魂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起来。
一尊巴掌大小、造型古朴、散发着微弱檀香气息的小鼎虚影，出现在他的意识海中，缓缓旋转。
与此同时，两股知识流涌入脑海——【土遁术（永久）】和【聚灵术（初级）】的运用法门。
他下意识地，对着仍在虔诚祈祷的阿竹，施展了刚刚获得的【聚灵术】。
一道凡人不可见的微光，融入阿竹的身体。
阿竹身体微微一颤，惊讶地睁开眼睛。她感觉身上暖洋洋的，一首缠绕着她的饥饿感和疲惫感，竟然减轻了不少，连带着脸色都红润了一丝。
她看向那根枯枝牌位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炽热和虔诚！
“神明大人……您……您真的显灵了！”
陈默感受着体内那股微弱但真实不虚的力量，看着意识海中那尊缓缓旋转的聚香鼎虚影，再看向阿竹那充满希望和感激的眼神。
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占据了他的脑海：
“香火！我需要更多的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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