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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饥饿的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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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操着带有浓重口音的布瑞腾语,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眼中贪婪的光仿佛要把格娜手中的面包连同格娜一并吞进腹中,那些人伸着枯枝一样的手臂,围了上来。

看了看那些难民,又看了看身后的马车,米修尔感觉不妙,扯了扯格娜的衣袖。

格娜没有意会到米修尔的意思,对着米修尔露出疑惑的脸。

米修尔暗暗后退了几步,想着如果有意外,自己拔腿就跑,米修尔知道人在饥饿时还残存多少理性。

…………

果然,食物的诱惑,生存的诱惑,会使人变成野兽,难民们扑了过来,就要争抢格娜手中的面包,眼看就要扑倒她。

米修尔本要逃跑,但不知是因为什么心理,他一脚踹开了最前面的那个难民,拉开了格娜。

或许是不想看到善良的少女受到伤害。

又或许只是因为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若是逃跑他不知道能逃到哪里去,又该怎么去往信中的地方。

不管如何卑贱地去猜测人心,至少米修尔拉开了格娜。

格娜怀中抱着的面包散落在地上,难民如同野狗般在地上争抢,甚至对同伴拳脚相向。

后面的难民眼看挤不进去,看了看马车,又看向格娜,格娜看着这些人,她的眼睛睁的很大,己经呆住了。

“谢谢,谢谢,还有吗?还有吗?”

“还有吗?小姐还有吗?谢谢,谢谢,求你了,还有吗?”

慢慢围了过来,如若不是枯槁的身体没有力气,想必现在己经跑了过来。

“往后跑。”

米修尔用很小的声音对格娜说,但格娜伫立原地,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妈的。”

米修尔暗骂一声,就要拉着格娜的胳膊往后跑。

那些难民知道没有力气追,便把目光看向那三辆马车,一股脑向马车里走。

“那里一定有吃的。”

难民的声音此起彼伏,争先恐后。

马儿局促不安,不停磨着马蹄。

………………

砰!!!!!

一道巨大的响声让米修尔打了个激灵,心脏剧跳,也让格娜从呆滞中清醒了一些。

“滚开!”

是韦斯顿先生,他大喊着,举着枪,枪口冒着烟,一种打猎用的燧发枪,而罗比和那三个车夫也举着枪瞄准着那些人,原来罗比之前是去拿枪了。

韦斯顿先生重新往燧发枪里倒入黑色粉末,塞入布片和铁丸,拿一个细短的铁棍往枪口里捅了捅,随后再次举起,而格娜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般跑了过去,躲在韦斯顿先生身后。

“我只再说一遍,滚开!现在!”

黑洞洞的枪口带来死亡的威胁,那些人哭着求饶,向后连滚带爬。

“你们上车!”

韦斯顿先生举着枪瞄准着逃跑的难民们,命令几人快上车。

米修尔上车前的最后一眼中,那如猴子一般瘦小的孩子就站在那里,正对着米修尔古怪地笑着,她的嘴中鼓鼓囊囊,不知刚刚塞了多少食物,而有的人正在撬开她的嘴,想把还吞下肚的食物抠出来。

………………

车轮继续吱嘎吱嘎转了起来,而车厢内却再没有轻松欢快的交谈声。

格娜坐在马车内心有余悸,显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而韦斯顿则在训斥她不该不听从他的阻拦,私自从车里拿出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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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娜没有顶一句话。

“韦斯顿先生,那些是什么人?”

米修尔岔开话题。

“还能是什么?抢劫犯!”

韦斯顿先生有些余怒未消。

“那种口音,那种橘红色的头发,韦斯顿先生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吗?”

韦斯顿先生叹了口气。

“那是艾兰德的口音,我听说那里正在闹饥荒,那里的土豆得了枯萎病。”

“那些贼人估计就是逃荒来的难民,真是可恶!自己没吃的,就逃到我们的地方抢我们的!”

“游手好闲的艾兰德人!那种头发就是游手好闲的体现!”

比尔曼似乎有些歧视那些艾兰德人,这也可以理解,毕竟那群人刚刚还想伤害他的女孩。

“艾兰德人?”

米修尔只知道艾兰德是联合王国的一部分,其他的一概不知,之前他只在联合王国的全名中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当然,米修尔对这些人与那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兴趣,他只是想打断韦斯顿对他女儿的训斥。

………………

那种淡淡的被偷窥感依旧存在,或许那只是紧张?或许是对于将要继承遗产的兴奋?

马车继续走着,除了上面的人需要排泄,否则没有停下来过,但此刻天己经黑了,乌云也将月亮欺瞒,将它蒙蔽,漆黑的夜不适合赶路,或许是马儿们累了,或许是被白日的难民们吓到了,总之,它们不愿意在黑夜中赶路,它们罢工了。

且人或许可以连轴转,但昂贵的马儿们需要休息,他们比人珍贵,若是在马儿和韦斯顿之间必须选择累坏一个,韦斯顿或许会选择他自己。

马夫们拿出刀将土路旁边大腿高的野草割断,丢在马儿们的嘴边,马儿大快朵颐。

或许可以沾沾马儿们的光而吃口热的?

罗比举着火把砍了些路边的枯枝用做柴薪,用几根木棍架起铁锅,而格娜则负责烹饪。

一点点珍贵的油入底,不知道是亚麻籽油还是菜籽油,但肯定不是橄榄油。

格娜拿出芜菁和胡萝卜,没有地方清洗,便用小刀将它们削皮,随后将它们肢解成碎块,放入锅中,随后加入水袋中的水。

………………

咕咚咚,咕噜噜,随着时间的推移,锅中冒着热气,格娜拿出两个小瓶,一个是盐,另一个是磨碎的胡椒。

胡椒,胡椒,当初是多么的金贵啊,随着时代的进步与王国贸易的扩张,它们也能进入韦斯顿先生这种小有生产资料之人的餐桌,从而让米修尔沾光。

随着盐和胡椒粉与芜菁汤的完美接触,一种香味窜进众人的鼻腔。

韦斯顿先生接过格娜盛好蔬菜汤的碗,拿起一个面包,递给米修尔。

“年轻人,我想谢谢你从那些扑食的艾兰德疯子中拉开了格娜。”

米修尔接过芜菁汤和面包,面包是这样的,白天时还是松软的,但现在有些硬了。

“这没什么,韦斯顿先生,我才要感谢您,用枪赶跑了那些难民。”

………………

众人围坐在炉火旁,闲谈一二,格娜则不时转头去看路边连成一片膝盖高的野草。

格娜注意到了米修尔看她的视线,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询问。

“米修尔,你知道食尸鬼的民间传说吗?”

众人顿时用一种莫名的目光看向格娜,气氛也变得怪异起来,而韦斯顿先生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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