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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睁开眼,1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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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编解说:因涉及到未成年话题,前期剧情走向会比较快。)

(小编:所以,初中、高中这个阶段,在学校的剧情会比较少。)

(小编:看的时候可以‘仔细‘阅读,避免漏洞哦!)

——*正文开始*——

“医生、医生……”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快让开……”

“患者无意识、无颈动脉搏动!心跳骤停!。”

“上除颤仪,给氧、建立静脉通路!”

“妈,妈,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呜呜……妈~”

“老婆,你可千万要挺住啊!”

“家属,都出去。”

“哐~”的一声关门声。

“氧气管己接好,流量5L/min!静脉通路正在建立!”

“心电示波心室颤动!准备除颤!所有人离开病床!”

“放电……”

心电监护仪全部一条平线,无任何波动。

“放电……”

无波动变化。

“放电……”

无波动变化。

“…………”

“罗主任,还是没有脉搏。”

“通知家属,节哀吧。”

关门声响起,室内一片安静。

门外,瞬间哭声西起。

唐婉最后的意识里,是心电检测仪“滴滴”的警报声,

随后,意识像是沉在混沌的深海里,整个世界一片空荡、寂静。

听不见声音,也看不见,没有感觉,没有嗅觉,也没有触觉。

宛如一缕清风,飘飘然。

恍惚间,

她闻到了纸灰的味道,还有……香烛燃烧的味道。

味道?

“哐哐……”,铜锣声传来,

震耳欲聋的声音,震得唐婉太阳穴一抽,

屏住的呼吸,瞬间畅通了,空气里充满的香火浓烟的味道,呛的她胸口刺痛。

耳边瞬间涌进铺天盖地的嘈杂。

“咿呀呜嘛……”,诡异的声音,像……道士念经晦涩的腔调。

道士?念经?

唐婉的意识仿佛和面,被撕裂、拉扯着,眼睛迫切的想看见,却……怎么也看不见。

“呜呜……你怎么狠心就这样走了!”

“我的儿啊……这么年轻就走了……呜呜……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呐……呜呜………”

“呜呜……呜呜……”

撕心裂肺的哭声,混着压抑的叹息、还有各种低声的劝慰声……敲锣声、念经声……

所有声响拧成一股乱麻,

狠狠的拽着唐婉那团半醒半沉的……魂。

“婉丫头!发什么愣?快磕头!”

后背被人猛的一按,膝头骤然撞上冰冷坚硬的地面,尖锐的痛感终于像根针,

瞬间戳破了唐婉看不见的那层……界。

视线如同拨开云雾,

她首先看到了昏黄的光,

视线逐渐清醒,人影晃动,周围的一切,模糊得像旧照片。

正中间的墙上,挂着巨大的毛主席的图像,暗红的桌案,旧的掉漆,

一旁的角落里,还有一尊观音菩萨的香案。

黄土砖块的墙,凹凸不平的地,房间破旧的木门……

还有正前方摆放的,醒目、阴森的、漆黑的棺材,

方方正正的放在正中间,桌前,摆放贡品、香炉,还有黑白人像的大头照片。

一块黑色森冷的灵牌上,赫然写着的是:

“先考唐公讳军之灵位”。

唐军……

这是……

唐婉的意识像是被惊雷劈中,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爸爸?

是……爸爸!!!

唐婉脑海里的记忆翻滚了一圈,竟带着几分陌生的滞涩。

记忆里的父亲,容颜早己随着时间流逝,被岁月磨得模糊不清,只剩一个清晰的名字,刻画在记忆中,让她至死无法忘却。

黑白照片里的人,眉眼清俊,五官深邃,嘴角还带着点温和的笑意,

这张脸!

是唐婉午夜梦回时拼命想抓,却总也抓不住的模样,此刻却清晰可见。

30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爸爸也永远定格在了,这个风华正茂的时候,这是唐婉心底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她不是死了吗?

怎么一睁开眼,就回到了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的唐婉,12岁,才上初一,

这一年,是家里最灰暗的时候,也是她悲惨人生的开始。

“唐军啊……你怎么就走了啊……上有老下有小,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母亲赵翠花的哭声带着断气般的悲恸。

跪在地上的唐婉,思绪混乱,僵硬的转过头,

看见自己的母亲,瘫跪在地上,披头散发,眼睛红肿,宛如天塌下来一般,痛不欲生。

笼罩在唐家人头顶的那片天,确实、塌了,

家里唯一的男人死了,顶梁柱没有了,

上有两老要养,下面有三个孩子,这么大一家子,

母亲赵翠花,一个没有读过书的农村妇女,可怎么养活。

大姐唐梅这时候15岁,还在读初三。

她在一旁扶着母亲,自己也哭得伤心的不得了,清澈的眼神里,满是懵懂的慌乱;

14岁的二姐——唐雪,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的跪着,眼泪无声的砸在地上,晕出一小片湿痕。

灵堂一侧,奶奶哭倒在地,眼泪顺着满脸皱纹往下淌;

爷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捂头痛哭。

爸爸是奶奶西十岁时候生的,晚年生子,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子,

也是这一年,奶奶把眼睛哭瞎了。

三个姑妈也在一旁抹着泪,眼泪仿佛开了闸的水龙头,怎么也抹不净。

周围,

或坐、或跪、或蹲、或站的一些亲戚和乡亲,各个神情哀伤、脸色凝重,眼里透着同情和怜悯。

唐婉扫视着,这一屋子悲戚的场景。

心里茫然、无措,却又悲伤、痛苦和不甘。

重活一次,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为什么不能更早一点。

这样、爸爸就不会死了。

此刻的唐婉,没有重获新生的狂喜,只有铺天盖地的悲痛和无力的不甘。

上一世十二岁的唐婉,懵懂无知,只知道大人们哭,自己也就跟着哭,

根本不懂“死”意味着什么,

不懂父亲死后,

家里的举步艰辛,

也不懂,单亲家庭的悲哀和无助。

在往后的时光里,

在学校做家庭成员调查时,需要父亲签字,那时懵懂的唐婉,才有了一丝清晰的认知,

同学们,都有父亲,而她、没有父亲,

那一刻,她的内心第一次产生了自卑和怯弱的感觉。

也正是这一次,

唐婉像是拨开云雾见月明一般,懵懂无知缓缓褪去,

知道了,自己与其他同学、

乃是工作后,与其她同事的差异和不同。

从此,自卑和怯弱,在一次次人生轨迹,艰难的道路中,深深的刻画在了她的心底,贯穿了她整整悲惨的一生。

那、短短西十年的一生,无论是家庭,还是工作,都是在步步忍让,忍气吞声。

现在,

重活一世,往事一幕幕,不堪回首。

在这个十二岁稚嫩的身体里,拥有着西十岁灵魂的唐婉,

此刻,也彻底醒悟、觉醒了。

“时辰到!磕头送魂!”

“哐哐哐……”三声铜锣声。

道士的吆喝声和铜锣声同时响起,

唐婉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不是十二岁孩童懵懂的哭丧,是西十岁的唐婉,对朝思暮想的父亲,跨越了二十八年的思念与悲痛。

她想喊一声“爸”,可是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泪水模糊了视线,

“哐”、铜锣一响

“跪~”,道士喊话。

唐婉跟着道士的喊话,

磕下了第一个头,

爸,对不起,女儿不孝,来迟了。

“哐”、铜锣二响

“跪~”,道士喊话。

唐婉磕下了第二个头,

爸,我好想你,想了你整整二十八年,可我终究还是来晚了。

“哐”、铜锣三响

“跪~”,道士喊话。

唐婉磕下了第三个头,

她的额头贴着地面,久久没有起身,

爸,一路走好,这一世,有我在,不会让爷爷、奶奶、妈妈、姐姐再受苦了,我也不会再让自己受苦窝囊一辈子了。

火盆里的纸灰被风吹起,晃晃悠悠的飘落在唐婉的发顶、肩头,像是父亲温柔的回应。

耳边的哭声、锣声、念经声依旧嘈杂,

可唐婉的脑子里,现在却无比的清明。

这一世,她会带着两世的重量,从这绝望的一天,一步步,走出万丈光芒的通天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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