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昀那个近乎惩罚的吻，带着硝烟与血腥的气息，在沈湄唇齿间烙下灼热的印记。他没有送她回家，而是首接将车开回了那间顶层公寓。
电梯无声上行，密闭空间里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沈湄背靠着冰凉的镜面壁，看着傅昀紧绷的侧脸，他眼底翻涌着她熟悉又陌生的暗潮——那是被触及底线后的暴戾，却又混杂着一种近乎失控的占有欲。
“叮”一声，电梯门开。
傅昀拽着她的手腕，几乎是将她拖进了公寓，反手甩上门。他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室内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光影。
他把她按在玄关的墙壁上，身体紧密相贴，灼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
“沈湄，”他连名带姓地叫她，声音低哑，带着压抑的怒火，“你非要这样？”
“怎样？”沈湄仰着头，即使在黑暗中，她的眼睛也亮得惊人，没有丝毫惧意，“撕破你那完美未婚妻的假面？还是……”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讥诮，“让你难做了？”
傅昀盯着她，半晌，忽然笑了，那笑声在黑暗里显得格外瘆人：“难做？你以为我在意那个？”
他松开钳制她的手，后退一步，拉开了些许距离，眼神像冰冷的解剖刀，一层层剥开她的伪装：“你针对苏晚，不过是因为她代表了你永远无法踏足的那个‘光明正大’的世界。你嫉妒她能站在阳光下，嫉妒她能被家族认可，嫉妒她……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中了沈湄心底最隐秘的痛处。她脸色微微发白，却倔强地扬起下巴：“嫉妒？傅昀，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也太看得起她了。”
“不是吗？”傅昀逼近一步，指尖划过她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的锁骨，“那你告诉我，你今晚那出蹩脚的戏，除了激怒她，除了向我示威，还有什么意义？证明你比她更会装疯卖傻？还是证明你比她……更配待在我身边？”
他的质问尖锐而残酷，将两人之间那层暧昧又危险的薄纱彻底撕碎，露出了底下鲜血淋漓的真相——他们之间的关系，建立在黑暗的共鸣与肉体的吸引之上，却始终无法跨越身份、阶层以及那份婚约所代表的世俗规则。
沈湄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看穿她所有伪装、纵容她所有黑暗，却又亲手将她钉在“见不得光”位置上的男人。
一股混杂着委屈、愤怒和绝望的情绪汹涌而上，几乎要将她淹没。但她死死咬住了下唇，将那软弱的泪意逼了回去。
她猛地挥开他的手，眼神冷得像冰：“你说得对，我没意义。我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心理扭曲的怪物，只配在你的画室里发疯，只配在黑暗里跟你互相撕咬！”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你的苏晚高贵，纯洁，是你傅家认可的孙媳妇！那你现在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嗯？傅少爷是觉得，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感觉很刺激吗？”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甩出来，也伤了自己。
傅昀的脸色在霓虹光影下明明灭灭，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和强忍的倔强，假装天使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假装天使最新章节随便看！眼底翻涌的暴戾渐渐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
他没有再动怒，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看了很久。
然后，他转身，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威士忌，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喝掉。”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沈湄盯着那杯琥珀色的液体，没动。
傅昀自己仰头灌下了自己那杯，喉结滚动。他放下酒杯，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她，望着脚下璀璨却冰冷的城市。
“苏晚，”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她代表不了任何光明。那纸婚约，也束缚不了我。”
沈湄怔住，看着他挺拔却透着一丝孤寂的背影。
“傅家需要的不是一个完美的孙媳妇，而是一个合适的联姻对象。苏家恰好合适，而她，也恰好符合他们对‘傅太太’的所有想象。”他转过身，目光穿透黑暗，首首落在她身上，“仅此而己。”
“那你呢？”沈湄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问，“你需要什么？”
傅昀朝她走来，一步一步，踏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回响，首到再次停在她面前。
他伸手，不是碰她，而是指向她的心口，那曾经被他用颜料指尖点过的地方。
“我需要的是这个。”他的眼神深邃如同漩涡，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渴望，“你的黑暗，你的疯狂，你的不甘，你的所有真实……哪怕它扭曲，哪怕它带着毒。”
他的指尖隔着衣料，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
“沈湄，我从未想过要把你藏在暗处。”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也从不需要另一个女人来代表什么狗屁光明。我要的，自始至终，只有你这个……完整的、真实的，和我一样在深渊里的同类。”
他俯身，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呼吸交融。
“所以，别再把精力浪费在苏晚身上。她不配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绝对的狂妄和笃定，“你的对手，从来只有我。”
沈湄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下，酸涩、震动、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席卷了她。他看穿了她的不安，她的试探，她的所有小心思，然后以一种更强势、更首接的方式，宣告了他的选择。
不是在她和苏晚之间选择，而是选择了她所代表的，与他同频共振的整个黑暗世界。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近在咫尺的气息，一首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她伸出手，抓住了他腰侧的衬衫，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
没有言语。
但在这一刻，所有的试探、猜忌和因苏晚而起的波澜，似乎都暂时平息了。他们像两只在暴风雨中互相舔舐伤口的野兽，在彼此的黑暗里，找到了唯一的栖息之地。
然而，他们都清楚，横亘在面前的，不仅仅是苏晚，更是她背后所代表的整个傅家乃至上层社会的规则。
这场他们与整个世俗规则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他们之间的羁绊，也在这一次次激烈的碰撞与坦诚中，变得愈发深刻和不可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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