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夜,王府上下对凤清音的态度彻底转变。那夜主院的动静虽被严密封锁,但王妃深夜疾奔而入、清晨方带着一身疲惫离去的身影,以及王爷翌日虽虚弱却明显好转的气色,无不昭示着这位新王妃非同寻常的手段。
然而,总有人不甘心。
被禁足的柳侧妃如同困兽,心中的嫉恨与恐慌与日俱增。她安插在厨房的最后几个眼线被凤清音以“调整王爷膳食结构”为由,或调离或打发,她感觉自己正在被一点点剥离出王府的权力中心。
终于,她按捺不住,动用了最后一张底牌——她娘家陪嫁来的、一个在府外庄子上管事的远房表哥,柳元。
这日,凤清音正在核对新一批入库的药材。这批药材是她开出的单子里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关乎下一步解毒方案的推行。她检查得格外仔细。
当检查到一批标注为“五十年份雪山茯苓”的药材时,她拈起一块,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眉头瞬间蹙起。重量不对,质地也过于疏松。她凑近细闻,气味淡薄,完全没有顶级茯苓该有的清郁木香。
“这茯苓,是何人采买?经谁之手入库?”凤清音声音平静,却让旁边候着的库房新管事心里一紧。
很快,线索便指向了府外的一个庄子,而庄子的管事,正是柳元。据查,柳元以次充好,用普通茯苓假冒雪山茯苓,从中贪墨了巨额差价。
人证物证看似确凿,柳元也被“扭送”至府中,跪在庭院里,大声喊冤,口口声声说是被人陷害,眼神却不时瞟向柳侧妃院落的方向。
消息传开,不少仆役暗中观望。柳侧妃虽被禁足,但毕竟经营多年,树大根深。他们都想看看,这位年轻的王妃,敢不敢动、能不能动柳侧妃的人。
凤清音端坐于厅中主位,面色沉静。她如何看不出这是柳如玉的垂死挣扎和试探?处置一个柳元容易,但如何处置,才能既杀鸡儆猴,又彻底斩断柳如玉的爪牙,且不落人口实?
就在她沉吟之际,长风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将一本薄薄的册子恭敬地放在她手边的茶几上,低声道:“王妃,这是王爷让属下送来的。王爷说,此物或许对您‘清理库房’有所助益。”
凤清音心中微动,拿起册子翻开。里面并非柳元贪墨茯苓的证据,而是详细记录了柳元多年来利用职务之便,勾结外部商人,倒卖王府田庄出产、虚报损耗、克扣佃租的累累罪证!时间、地点、经手人、赃款数目,一清二楚,铁证如山!
这远比次等茯苓之事要严重十倍、百倍!这己不是简单的内宅倾轧,而是触犯律法、蛀空王府根基的大罪!
凤清音抬眸,看向长风。长风垂首而立,眼观鼻,鼻观心。
她瞬间明白了。轩辕夜早己掌握了这些,却隐而不发,或许是在等待时机,或许……就是在等今天,等她需要一把更锋利的“刀”时,亲手递到她手中。
他不出面,是将立威的机会完全留给她。而他递来的这把“刀”,足以将柳元及其背后势力,连根铲除!
凤清音合上册子,再抬眼时,眸中己是一片冰封的决然。
“将柳元带上来。”
“传所有管事、嬷嬷,至前院集合。”
“再去请柳侧妃过来,就说……本妃请她看一出好戏。”
命令一道道传出,沉稳有力。
前院很快聚满了人。柳如玉也被“请”了过来,她强作镇定,但看到被押上来、面如死灰的柳元,以及凤清音手边那本眼熟的册子时,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凤清音没有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她端坐上方,声音清越,一字一句,将册子上记录的柳元罪状公之于众。每念一条,底下众人的吸气声便重一分,柳如玉的身体便抖一下。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数罪并罚,依王府规矩,依天盛律法,柳元罪无可赦!”凤清音声音陡然转厉,“来人!将柳元重打一百大板,送去京兆尹府,依法严办!其贪墨之财,尽数追回!凡涉案之人,一律清查,绝不姑息!”
命令一下,如同雷霆炸响!
柳元当场在地,屎尿齐流。柳如玉尖叫一声:“你敢!他是我柳家的人!”她想冲上前,却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死死按住。
凤清音目光冰冷地扫过柳如玉,最后落在下面噤若寒蝉的众管事身上:“今日之事,尔等皆亲眼所见。本妃执掌中馈,眼里容不得沙子!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蠹虫祸根,有一个,清一个!都听明白了?”
“奴才/奴婢明白!”众人齐刷刷跪倒一片,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敬畏与恐惧。这位王妃,不仅医术通神,得王爷全心信赖,手段更是如此雷厉风行,狠辣果决!
一场风波,以柳元的彻底垮台和柳侧妃势力的土崩瓦解而告终。
凤清音回到房中,那本册子依旧放在桌上。她知道,经此一事,她在这王府的权威,才算真正树立,再无一人敢轻易挑衅。
而那个在背后为她递上最关键“刀”的男人……
她望向主院的方向,目光复杂。
他看似放手不管,实则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了最致命、也最恰到好处的支持。
这“暗中递刀”,比千百句维护,更显力量。
他们的同盟,在这场不见硝烟的立威战中,变得前所未有的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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