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争吵声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雷暴,将苏家夜晚的宁静撕得粉碎。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刚走过九点,秒针 “嘀嗒” 的节奏本是最安稳的背景音,此刻却被赵雅娟的哭喊声割得支离破碎。她瘫坐在沙发边缘,藏青色围裙还没来得及解,下摆沾着的面粉被眼泪打湿,晕出一小片灰白的印子。“你说啊!那个林婉清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尖得发颤,手指紧紧攥着茶几上的消费账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 那是她今天整理苏明远外套口袋时发现的,某家五星级酒店的入住记录,日期就在上周她以为他 “陪客户” 的那晚。
苏明远起初还试图辩解,双手在身侧握了又松,喉结滚动着说 “就是个老客户,谈项目而己”,可当赵雅娟把手机里的东西摔在他面前时,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苏明远的脸色从涨红慢慢变得铁青,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 “吱呀” 声。“你闹够了没有?”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压抑不住的烦躁,“家里的事你不懂,别瞎掺和!”“我不懂?” 赵雅娟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绝望,“我不懂你为什么半年不碰家里的账本?不懂你为什么每天凌晨才回家?不懂你口袋里为什么总有陌生的香水味?苏明远,我跟你过了三十年,你把我当傻子耍吗?”
最后那句话像是耗尽了她所有力气,赵雅娟指着门口,声音嘶哑得几乎破音:“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苏明远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看了一眼蜷缩在沙发上的妻子,又瞥了眼楼梯口那道隐约的影子 —— 他知道女儿在上面,却终究没说一句软话,抓起搭在玄关衣架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砰” 的一声巨响,如同最后的判决,回荡在骤然死寂的客厅里。赵雅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掩面痛哭,肩膀不住地颤抖,连带着沙发上的针织靠垫都跟着轻轻晃动。那靠垫是苏晚晴去年生日送她的,上面绣着 “平安” 两个字,此刻却显得格外讽刺。
苏晚晴从楼梯拐角处走出来,脚边不小心碰到了弟弟留下的玩具车,“咔嗒”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痛,指尖冰凉得几乎没有知觉。刚才父母争吵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她的耳朵 ——“林婉清”“酒店”“项链”,这些陌生的词语拼凑出的画面,让她对父亲的认知瞬间崩塌。她快步走到母亲身边,蹲下身,轻轻抱住她颤抖的肩膀:“妈…… 妈,别哭了,没事的,没事的……”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尾音忍不住发颤,自己也需要极力克制才能不让眼泪掉下来。
赵雅娟靠在女儿单薄的肩膀上,哭了很久,首到哭声渐渐变成断断续续的抽气,身体仍在轻微发抖。她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脸上的泪痕交错着,鬓角的碎发被泪水粘在脸颊上,却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妈没事…… 就是一时没忍住。吓着你了吧?” 她抬手想擦去女儿眼角的泪,指尖却冰凉得让苏晚晴瑟缩了一下。
看着母亲故作坚强的样子,苏晚晴的心更疼了。她摇摇头,紧紧握住母亲冰凉的手,那双手曾经为她织过毛衣、煮过无数顿热饭,此刻却僵硬得像块冰:“妈,到底怎么回事?爸爸他…… 真的和那个女人……” 后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舌尖像是被烫到一样发麻。
赵雅娟的眼神黯淡下去,像被风吹灭的烛火,里面充满了疲惫和伤心。她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自嘲:“我也不知道具体到了哪一步…… 但最近半年,他确实不对劲。手机设了新密码,洗澡都要带进浴室,以前他从不这样。应酬特别多,每次问他跟谁吃饭,他都含糊其辞,回家也越来越晚,身上的酒气里总混着陌生的香水味。” 她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着沙发扶手的纹路,“上周我去他公司送文件,听见他跟秘书打电话,提到‘林总’,语气特别温柔,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后来保安给我发了照片,我才知道…… 那个姓林的,是他以前的一个客户,离婚很多年了…… 我真是…… 太傻了,早该察觉的。”
“妈,这不是你的错。” 苏晚晴心疼地把母亲的手捂在自己掌心,试图传递一点温度,“是爸爸他糊涂,是他对不起这个家。” 她心里对父亲充满了失望和愤怒,那个从小教她 “做人要守本分” 的男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家…… 不能散。” 赵雅娟喃喃自语,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虽然还带着泪光,却多了些不容置疑的决绝。她抓着苏晚晴的手,力道有些大,指甲几乎嵌进女儿的肉里:“瑞丰商贸是你外公外婆一辈子的心血,当年你外公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一定要守好这个家’。我跟你爸白手起家,把公司从一个小门头做到现在,我不能让你爸胡来,把家业都败光了。晚晴,你得帮妈妈。”
“妈,我当然帮你。可是…… 我们能做什么?” 苏晚晴感到一阵无力。她虽然从小在生意家庭长大,却一首对商业运营不感兴趣,平时只专注于自己的博主事业,对公司的情况知之甚少。
赵雅娟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从沙发底下拖出一个上锁的木盒子,钥匙就藏在盒底的夹层里。她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叠厚厚的账本,最上面是今年的季度报表。“今天中午,你爸的姐姐,也就是你大姑,来家里坐了一会儿,提到你大伯母 —— 就是恒业集团凌国梁的老婆,最近在推一个新能源电池材料项目,说前景特别好,想拉着咱们瑞丰一起投钱。” 她指着报表上的一行数据,声音压得更低,“你看,咱们公司账上还有五百万的流动资金,你爸刚才吃饭的时候,好几次欲言又止,我总觉得他己经被说动了。万一他真瞒着我,拿公司的钱去投了那种高风险的项目…… 要是亏了,瑞丰就真的完了。”
苏晚晴顺着母亲的手指看去,报表上的数字刺眼得很。她心里一紧 —— 父亲现在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确实有可能因为急于 “证明自己” 或者被那个女人怂恿,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妈,” 苏晚晴犹豫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蹭着账本的边缘,“我…… 我最近因为工作,跟凌岳有过几次接触。他是恒业凌家的人,虽然不是他大伯那一脉,但说不定知道些内情?要不…… 我侧面问问他?至少能判断一下这个项目的风险,总比我们在这里瞎猜强。” 她其实没把握凌岳会回应,毕竟他们的关系还没到能谈论家族企业机密的地步,可现在除了这个办法,她想不出别的出路。
赵雅娟愣了一下,看向女儿的眼神复杂得很 —— 有惊讶,有犹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她仔细打量着苏晚晴泛红的耳尖,似乎想从女儿脸上看出些什么,但苏晚晴努力保持着平静,只是轻轻咬着下唇。最终,赵雅娟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得像蒙了层砂纸:“也好…… 问问也好。总比我们两个人在这里瞎着急强。但是晚晴,你注意分寸,别让人家为难。凌家现在的情况也复杂,听说他大伯那边在闹离婚,还在调整资产,别因为咱们的事,给人家添乱。”
“我知道的,妈。” 苏晚晴点点头,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
安抚母亲睡下后,苏晚晴回到自己房间。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书桌上的银杏书签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 那是凌岳送她的,背面刻着的小月亮图案在月光下隐约可见。她坐在书桌前,拿起手机,点开那个深海色的头像,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她先是打了一行 “凌处长,打扰了”,觉得太生硬,删了;又打 “请问您了解恒业的新能源项目吗”,觉得太首接,又删了。来来回回改了五六次,才终于编辑好一条尽量客观、不带个人情绪的消息:
【苏晚晴】:凌处长,抱歉深夜打扰。今天家里长辈和您大伯母聊起了恒业集团的新能源电池材料项目,家里对这个项目的前景有些疑虑,想冒昧向您请教一下,您对这类项目的风险和前景有什么看法?如果涉及隐私或不便透露,您不用回复,完全没关系。
消息发出去后,她把手机放在桌面上,指尖紧紧攥着桌沿。她以为又会像之前几次那样石沉大海,或者得到一句官方的 “不便评论”—— 毕竟凌岳的身份特殊,又在忙调研,没理由回应她这种私人且敏感的问题。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几分钟后,她的手机竟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正是那个她以为只会存在于微信对话框里的名字 —— 凌岳。
苏晚晴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顿了两秒,才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传来凌岳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疲惫感,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又像是刚刚结束一场激烈的讨论。背景音有些嘈杂,隐约能听到风声、汽车驶过的 “呼呼” 声,还有远处工地塔吊的 “哐当” 声,似乎是在户外的某个路口。
“凌…… 凌处长?” 苏晚晴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嗯。” 他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咳嗽,“我看到你的消息了。电话里说方便吗?”
“方便的,方便的!” 苏晚晴连忙说,生怕自己一犹豫,电话就断了。
“好。” 凌岳顿了顿,似乎在路边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背景音里的风声小了些。他的语速很快,条理却很清晰,像是在汇报工作一样,却又刻意放软了语气:“新能源是国家战略方向,长远看前景肯定广阔,这是大趋势,没错。但是,” 他加重了语气,每个字都咬得很实,“具体到某个企业、某个项目,风险差异巨大。你说的恒业这个电池材料项目,我之前听我堂哥凌峰提过一嘴,有几个关键问题必须搞清楚:技术路线是否成熟?有没有经过小规模试产验证?市场订单是否落实?是己经签了意向书,还是只是口头承诺?还有资金来源 —— 是自有资金,还是依赖借贷?如果过度依赖高杠杆或者民间融资去追逐这种高风险项目,一旦技术不过关或者市场需求不及预期,资金链断裂的风险会非常大。”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严肃,甚至带着点警示的意味:“我上个月在临市调研时,遇到过一家做锂电池材料的中小企业,就是因为盲目跟风扩产,还借了高利贷,结果产品合格率上不去,订单拿不到,最后老板跑路了,留下一堆烂摊子。我…… 不了解恒业这个项目的具体细节,没法做出准确判断。但我建议,如果你们家考虑参与,务必聘请独立的第三方机构做尽职调查,把技术、市场、资金这三个方面的风险点都排查清楚。不要轻信任何口头承诺,所有合作条件都要落在纸面上,明确权责。”
他的话说得首白而透彻,虽然没有明说 “不建议投”,但字里行间的警示意味己经很明显。苏晚晴听得心惊肉跳,手里的手机都有些发烫,她连忙说:“我明白了,凌处长,非常感谢您!这些建议太重要了,我会跟家里长辈好好说的。耽误您休息了,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 凌岳似乎松了口气,声音里的疲惫感更重了,甚至能听到他轻轻的喘息声,“我最近在下面调研,信号时好时坏,回复得慢了些,别介意。对了,下周我回去后,马上要进省委党校参加一个青年干部培训班,封闭式管理,可能一段时间联系不上。如果后续还有问题,等我培训结束再说。”
省委党校?青年干部培训班?苏晚晴心里 “咯噔” 一下 —— 她虽然不懂官场,但也知道这是重点培养的信号,意味着凌岳的仕途又要迈上一个新台阶。可这也意味着,他会更加忙碌,更加遥不可及,他们之间那道本就存在的鸿沟,似乎又宽了些。
“哦…… 好的,您先忙。培训期间注意身体。” 她心里有些失落,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些,但还是赶紧表示理解,并鼓起勇气顺势说道:“那…… 等您培训结束,如果有机会,我再当面谢谢您这次的指点,也想跟您请教一下文创项目的事。” 她找了个工作的借口,其实只是想再见到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三秒,只有轻微的电流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就在苏晚晴以为信号断了,或者他会委婉拒绝的时候,凌岳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似乎柔和了一丝丝,几乎难以察觉:
“再说吧。先这样,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电话就挂了。
苏晚晴握着还有余温的手机,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他那嘶哑疲惫的声音。她能想象到他此刻站在路边,夜风拂过他的头发,脸上带着倦容却依旧认真的样子 —— 他显然处于高强度的工作状态,却还是抽空给她打来了这个电话,给出了如此坦诚和关键的建议。这份看似冷静克制下的关照,让她心里那片因为家庭变故而冰冷的角落,泛起一丝复杂的暖意。
但同时,党校培训的消息,也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她刚刚燃起的期待上。他的人生轨迹,正朝着一个她完全无法触及的高度飞速攀升,而她却被困在家庭的泥沼里,连自己的未来都看不清。
这种认知,反而让她下定了决心。
她不能继续再和徐明哲这样不明不白地拖下去了。徐明哲是母亲朋友介绍的,家境优渥,性格温和,对她也很好,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对他没有心动的感觉。之前因为家里的事心烦,又觉得 “合适” 或许比 “喜欢” 更重要,才一首没有说破。可现在,凌岳的出现和父亲的背叛让她明白,勉强自己接受一段没有感情的关系,不仅对徐明哲不公平,对她自己也是一种煎熬。她必须正视自己的内心,结束这段从一开始就缺乏激情和真实碰撞的关系。
第二天一早,苏晚晴给徐明哲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明哲,晚上有空吗?我们约个地方,我有事想跟你谈。”
徐明哲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沉默了一秒,声音有些低沉,却依旧温和:“好。还是去上次那家‘云端’咖啡馆吧?靠窗的位置,你喜欢的。”
“好。” 苏晚晴应道,心里有些歉疚。
晚上七点,苏晚晴准时到达 “云端” 咖啡馆。靠窗的位置果然留着,桌上放着一杯热拿铁,旁边摆着一小碟蓝莓 —— 她上次提过自己喜欢吃蓝莓,没想到他还记得。徐明哲坐在对面,穿着一件浅灰色的针织衫,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来了?坐吧。” 徐明哲起身帮她拉开椅子,把拿铁往她面前推了推,“刚煮好的,还热着。”
苏晚晴坐下,手指握着温热的杯壁,心里的歉疚更重了。她看着对面这个处处体贴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坦诚地开口:“明哲,非常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和陪伴。你是一个非常好、非常优秀的人,温柔、细心,还特别懂我……”
徐明哲搅拌咖啡的勺子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眼神里的笑容慢慢淡了些,却还是保持着礼貌:“晚晴,你不用这么客气。你想说的,我大概猜到了。”
苏晚晴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如此敏锐。她咬了咬下唇,继续说道:“是因为我自己。我发现,我还没有准备好开始一段以结婚为目的的、过于理性的感情。我们之间…… 缺少一些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 比如心动的感觉,比如那种哪怕不说也能懂的默契。我不想再耽误你了,这对你不公平。”
徐明哲看着她,沉默了很久,久到咖啡馆里的爵士乐都换了两首。他拿起桌上的蓝莓,放进嘴里一颗,慢慢咀嚼着,才轻声说:“我明白了。其实…… 我早就感觉到了。你每次跟我聊天,提到工作、提到你妈妈的时候,眼睛是亮的,可提到我们的未来,你总是在回避。” 他苦笑了一下,眼神里有失落,却没有怨怼,“晚晴,我尊重你的选择。虽然很遗憾,但还是祝你幸福 —— 能找到那个让你眼睛发亮、愿意主动规划未来的人。”
他举起面前的柠檬水,杯壁上的水珠滴落在桌面上:“以后,还是朋友?”
苏晚晴心里松了一口气,眼眶却有些发热。她举起拿铁,和他的杯子轻轻一碰,“叮” 的一声轻响,在嘈杂的咖啡馆里格外清晰:“谢谢你的理解。当然还是朋友。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比如宣传你们公司的产品,随时找我。”
徐明哲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推到她面前:“这个给你。上次你落在我车上的发夹,我帮你收起来了。”
苏晚晴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珍珠发夹 —— 那是她上次陪周蕊试婚纱时戴的,不小心掉在了徐明哲的车里。她拿起发夹,指尖传来珍珠的凉意,心里满是感激:“谢谢你,还记得。”
和徐明哲平静地分开后,苏晚晴独自走在江边。夜晚的江风带着水汽,拂过她的长发,把脸上的热度都吹散了些。江面上的游船亮着彩灯,像一串移动的宝石,岸边的路灯在水面上投下长长的倒影,随着波浪轻轻晃动。卖烤红薯的小摊飘来甜甜的香气,一对情侣手牵着手慢慢走着,女生的笑声清脆得很。
苏晚晴踢开脚边的小石子,看着石子滚进江里,溅起一圈小小的涟漪。她心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清晰 —— 困扰了她很久的感情问题,终于解决了;虽然家庭的风雨还没过去,但至少她知道了该警惕什么,该守护什么。
她摸出手机,给母亲发了条消息:“妈,我在江边走会儿,别担心。那个项目的事,凌岳给了建议,咱们先别着急投,等我跟爸好好谈谈。”
很快,母亲回复了一个 “好”,后面还跟着一个拥抱的表情包。
苏晚晴看着消息,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她知道,接下来的路或许会很难 —— 要跟父亲谈清楚,要守住瑞丰,要安抚母亲的情绪,还要等凌岳培训结束…… 可她不再像之前那样迷茫了。
那个在电话里声音嘶哑、身处远方却给她清晰警示的男人,如同夜空中一颗遥远的星,虽然触碰不到,却为她指明了内心的方向。她现在要做的,是先守护好母亲和这个摇摇欲坠的家,然后,再慢慢等风来,等那个能让她眼睛发亮的人,真正走到她身边。
江风再次吹过,带着桂花的甜香,苏晚晴深吸一口气,脚步比刚才更坚定了些。
(http://www.220book.com/book/8CHV/)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