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并不知道京海大学里发生的风波。
或者说，他己经不在乎了。
现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从老鬼那里拿到二十万定金后，他没有片刻停留，第一时间冲回了医院，将钱全部拍在了收费处的柜台上。
“给我妹妹用最好的药！立刻安排转院，转到协和！所有费用，我来付！”
那一刻，收费处护士惊讶的眼神，主治医生赞许的目光，都让他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尊严。
知识，真的可以变成力量。
更可以，变成钱。
在医院里忙碌了一整天，办理好妹妹转院的一切手续，看着妹妹被抬上救护车，送往全龙国最好的心脏病医院，陈凡终于松了一口气。
五十万的手术费，现在只解决了二十万。
剩下的三十万，以及后续的康复费用，像一座大山，依旧压在他的心头。
他必须尽快将那些高效热电模块，批量生产出来！
老鬼的废品场，显然不是一个长久之地。
他需要一个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基地”。
一个能够容纳设备、保证私密、并且能够提供稳定工业用电的地方。
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个被城市遗忘的角落——西郊，“深渊”工业区。
没有丝毫犹豫，陈凡坐上公交车，再次来到了这片荒凉之地。
白天的“深渊”，比夜晚更显破败。
巨大的厂房像一具具钢铁巨兽的骨骸，静静地矗立在荒草之中。生锈的管道和废弃的铁轨，在风中发出“呜呜”的悲鸣，仿佛在诉说着昔日的辉煌。
这里，是失败者的坟场，却是他梦想的起点。
陈凡按照路边的招租广告，找到了负责这片区域的房产中介。
中介的办公室，是一个由集装箱改造的铁皮屋。一个穿着汗衫，满脸油光，正用脚抠着脚的胖子，懒洋洋地接待了他。
“租厂房？小兄弟，你成年了吗？”胖子中介斜着眼打量着陈凡，一脸不信。
“我付得起租金。”陈凡开门见山。
“呵，口气不小。”胖子来了点兴趣，“说吧，要多大的？我这有五百平的，一千平的，还有五千平的，以前都是大国企的车间。”
陈凡的目光，扫过墙上那张己经泛黄的工业区地图。
他的手指，最终点在了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
“这个，C-13号厂房，带我去看看。”
胖子愣了一下：“C-13？那地方邪门的很，都空置十几年了，之前租那的几个老板，全都赔得血本无归。而且那地方小，才三百平不到，你确定？”
“确定。”
陈凡之所以选它，是因为在脑中的系统资料里，他发现了一份关于京海市老工业区电网改造的图纸。
C-13号厂房，是整个“深渊”工业区里，唯一一个当年为了某个特殊项目，单独铺设了高压工业电缆的地方。
虽然早己废弃，但那条线路的底子，是最好的。
胖子中介开着一辆快散架的二手桑塔纳，载着陈凡来到了C-13厂房前。
这是一个独立的砖混结构车间，外墙斑驳，窗户的玻璃碎了大半，巨大的铁门上锈迹斑斑。
“就是这了。”胖子嫌弃地踢了一脚铁门，“年租金两万，押一付三，水电自理。一分不能少。”
陈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绕着厂房走了一圈。
他时而敲敲墙壁，听听回响，时而扒开墙角的草丛，查看地基和线路接口。
他的动作，专业得像个干了几十年的老工程师。
“承重墙是37砖墙，结构没问题。屋顶是预制板，有几处漏水，需要修补。最重要的是，主电缆是240平方的铜芯线，虽然废弃了，但损耗不大，重新接上就能用。”
陈凡一番检查下来，心里己经有了底。
胖子中介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小子……是怪物吗？看一眼就知道墙多厚，摸一下就知道电缆多粗？
“租金太贵了。”陈凡转过身，看着胖子，开始砍价，“这里水电不通，门窗破损，我接手后要花一大笔钱整修。一年，一万。我一次性付清。”
“一万？你打发要饭的呢！”胖子当即就要翻脸。
“大叔，”陈凡忽然笑了，“你这中介办公室，是违章建筑吧？占的是工业区的公共绿地。还有，你那辆桑塔纳，年检过期了吧？我刚才上车的时候，看到你挡风玻璃上的标，还是三年前的。”
胖子中介的脸，瞬间从红色变成了猪肝色。
他没想到，自己这点老底，被一个毛头小子看得一清二楚。
“你……你威胁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陈凡的笑容人畜无害，“一万，租给我。我们交个朋友。以后我在这开工厂，说不定还有需要您帮忙的地方。”
软硬兼施，恩威并用。
胖子中介盯着陈凡看了半天，最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成交！”
合同，签字，交钱。
胖子中介灰溜溜地走了。
夕阳下，陈凡拿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打开了沉重的铁门。
“嘎吱——”
阳光穿过漫天飞舞的灰尘，照亮了空旷、破败的车间。
这里没有设备，没有工人，只有一个一无所有的少年。
但他站在这里，却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他缓缓握紧了拳头。
李家？
京海大学？
那些曾经他需要仰望的存在，很快，就将匍匐在他的脚下。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的帝国。
这里，是梦想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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