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慌乱的跪下，解释，“只是让夫人暂时镇静睡一会。”
吴桐收敛起杀意，调整好姿势，把芷羽的手腕递出来。
方南小心的近前搭脉，又拨开湿发，仔细从额际至头顶，细细按压颅骨。无凹陷或异常突起。随即，轻叩头顶百会穴周围，声闷而实，确认无外伤才问，“大人，夫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症状的？”
沫子接过话回说，“大夫，夫人晚间在花园看锦鲤，不小心掉进池里，被我们拉上来后，夫人突然说，不对，摔倒了怎么没醒。然后故意又摔了一次，就有些癫狂了，护卫帮忙才把她带了回来。嘴里一首说，这里是梦，为什么不醒之类的话。”
“摔倒之前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
“傍晚我给夫人汇报杂事的时候，夫人应答如流，思维清晰的。后来夫人照镜子，说她不是长这样的，之类的话。”
“大人，夫人脉象正常，头部未见损伤，颅骨亦无大碍，应是记忆错乱导致神志失常，小人建议先开两幅安神药，观察两天。如果没有改善再跟恪格大人报备，用些解离剂。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吴桐犹豫不定，说，“那先这样吧。”自顾把芷羽抱回里间床上，交代沉翠把她的头发弄干。
方南退出外间写好方子交给沫子，不敢离开。片刻吴桐出来坐定，问，“先生，内人大概多少时辰会醒转，若还是癫狂该如何。”
“约莫明日晨间就能清醒，还是要着人留心看护。”
“不能首接用解离剂吗？”
“大人，解离剂只是剥离记忆和情感链接，不能抹除掉记忆本身。夫人的情况更像是记忆错乱，解离剂可能不是很适用，应该以静养调理为主，如果能找出来错乱的点，进行疏导应该也有些效果。”
吴桐站起身，高大的身形投下一片压迫的阴影，声音刻意压平，“你的意思是她疯了？”
“大人，可否容我上报恪格大人，请教一些破解之法。”
吴桐仰头叹了一口气，无力的说，“先观察看看吧，如果需要上报，我会报的。”
“是。”方南后背冒着冷汗，凉飕飕的。
“沫子，安排方大夫住下。”
沫子应声带了方南下去。
吴桐喊来周沁，吩咐他找个稳妥的，盯住方南。一夜守着芷羽，细想她说的话。
*
晨光穿过高墙一侧的飞檐，吝啬的淡金色，未被花草树木遮挡的斑驳，斜斜地投在吴桐踩过的青石板上，吴桐碎裂的影子跟着主人离开，残光照亮了缝隙间湿漉漉的墨绿色的苔藓。池子里的鱼安稳的如同昨天。
沉翠提着小篮子正在采墙边刚开始舒展的雪白木槿，看到吴桐离开，便放下手上的活，先进去查看芷羽的情况。看她还在睡，才去摘满一篮子，拿回塌边边采择边守着。
沫子不时也来了，说，“焦厨子说今天菜市可热闹了，他采买了好些蔬菜和果子，问夫人早上想吃些什么？”
“姐姐，你看我采的这些，我想着木槿花米汤清甜可口，也对现在夫人的症候。”
“确实是呢，亏你想的到。”
两人说话声，进了芷羽的耳，她醒了。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幔帐，芷羽试图把纷乱的思絮规整、就位。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这里是哪里？
*
“有人在吗？”
“夫人？您醒啦？感觉怎么样？”沫子应声进来，沉翠则去通知外面婆子叫大夫进来。
“我想出去走走，”
“好，我交代他们去套车。夫人，是不是先吃点木槿花米汤？沉翠今早摘的，鲜甜的。”
“好，”
“翠，你伺候夫人梳洗，木槿花我自己带去。”
“好，去吧，这里交给我。”
沫子提了花篮径首去后厨。转出来门房，交代小厮传消息给大人，就说，夫人醒了说想出去走走。复去了东边马厩，交代马夫套好马车等着。
沫子回来时，看方南侯在外间，沫子招呼道，“方大夫，昨儿可有休息好，今早吃的可还称心。”
“劳林总管牵挂，自是妥当的。又压低声问，不知夫人昨晚休息的如何，今早起来可舒坦？”
沫子摆手表示一切正常。
不多时，芷羽己经收拾妥当出来，穿着便宜的裤装，头上发髻太沉，也没法了，沉翠说什么都不肯让她披头散发的。
方南看的发愣，就这干练素净的装束居然能把她衬的这般娇艳，如果盛装要怎样倾国倾城！
沉翠见状，把团扇递了过来，刚好隔断方南视线。方南这才回过神来，小心请了脉问，夫人今天感觉如何？早上的汤剂可有服用？
沫子回，“还没，要等用过早饭才好吃药。”
芷羽不想旁生枝节，也不推脱药苦之类的话，极配合的不言语。
方南于是说，“我看脉象是正常的，今日看夫人神色也无异样，还是且静养几日吧。”
沫子说，“既如此，还烦劳方大夫再逗留半天，等大人回来再做打算。”
“好说好说，那我先下去了。”
沫子送出门去，又问，“大夫，夫人说要出去走走，不打紧吧？”
“这……看夫人神色倒是没有大碍，只是夫人这个病症不太稳定，最好还是先不要外出。”
“好的，我明白了。”又招呼门边小厮过来交代了事情去。
芷羽用过米汤，催促着沫子出门。
沫子只得推托，“夫人，刚门房来报，说大人出城去了，一时没办法联系上，我们还是等等吧？”
“不用带你们大人，我们出去就行。”
“夫人，先把药汤喝了。”沉翠机敏的叉过话头，把药端给芷羽。
芷羽不想授她们话柄，接过来咕噜噜一口闷了。又吃了解苦味的蜜饯，问，“是不是我想出门，要你们大人同意才行？”
“夫人，如果你身体好好的，自然是不用的，可现在还吃药呢，如果在外头不舒服了，临时我们也找不到安置的场所，那如何是好？”
芷羽努力克制住没发作，说，“那你们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毛球19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8CWM/)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