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 毒引现踪
沈知意捏着那枚从贤妃旧居地砖下翻出的银簪，指尖能触到簪头内侧细微的刻痕——那是“牵机引”特有的储存印记，毒草汁液渗入银器后，会留下淡青色的细纹，寻常人看不出，却逃不过她多年验毒的眼。晚翠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娘娘，这簪子……是柳妃当年送给贤妃的生辰礼，我查过宫档，确有记载！”
沈知意将银簪放进素银托盘，借着书房的烛火仔细端详。烛光照亮细纹时，竟隐约映出簪杆内侧的小字“柳氏”，是用极细的针刻上去的，不凑近看根本发现不了。“牵机引需用银器储存才能保毒性，柳如烟倒是心思缜密。”她冷笑一声，指尖在托盘边缘轻轻敲击，“小林子，你去御药房，把三年前所有申领过银器的记录都调出来，重点查柳如烟晋位前后的申领明细。”
小林子刚领命要走，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太监跌跌撞撞跑进来，脸色惨白：“沈大人！不好了！景仁宫的张嬷嬷……在御花园假山下被发现了，己经没气了！”
沈知意心头一紧。张嬷嬷是柳如烟的贴身嬷嬷，当年贤妃宫里的安神汤，就是张嬷嬷每日亲自送去的。她立刻起身抓过验毒箱：“晚翠，拿上我的验尸工具，跟我走！”
御花园假山下早己围了不少宫女太监，禁军统领见沈知意来，立刻上前：“沈大人，陛下己经下令，此事由您全权查办，任何人不得擅动现场。”沈知意点头，蹲下身拨开盖在张嬷嬷身上的草叶。张嬷嬷双目圆睁，嘴角残留着淡紫色的血迹，指甲缝里还夹着一缕淡绿色的丝线——那是景仁宫宫女常穿的宫装料子。
她取出银针刺入张嬷嬷的指尖，银针瞬间变青。“是‘断魂草’毒，发作极快，半个时辰内就能致命。”沈知意起身，目光扫过假山周围的脚印，“你们看，这里有两组脚印，一组是张嬷嬷的，另一组鞋印偏大，应该是男子的，而且脚印边缘很深，像是带着重物走过。”
晚翠突然指着假山石缝：“娘娘！这里有个锦盒！”沈知意伸手取出，打开一看，里面竟装着半瓶“牵机引”，瓶身贴着的纸条上，赫然写着“贤妃用药”西个字，字迹与当年安神汤的用药记录如出一辙。
“看来，柳如烟是怕张嬷嬷露露，先下手为强了。”沈知意将锦盒交给禁军统领，“立刻派人封锁景仁宫，不准任何人进出！晚翠，你去传讯给陛下，就说张嬷嬷被毒杀，现场找到牵机引的物证，请陛下即刻过来。”
可没等晚翠走出御花园，柳如烟就带着一队宫女赶来了，她穿着一身石榴红宫装，脸上却没了往日的温柔，眼神锐利如刀：“沈大人，你凭什么封锁我的景仁宫？张嬷嬷是我的人，她死了，我还没问你要说法呢！”
沈知意冷笑一声，将那枚银簪举到她面前：“柳妃娘娘，认得这枚簪子吗？这是你送给贤妃的生辰礼，簪头藏着牵机引，簪杆刻着你的姓氏。还有这瓶毒，你要看看吗？”
柳如烟脸色骤变，却强装镇定：“沈大人休要血口喷人！不过是一枚普通银簪，一瓶不知来历的毒药，你就能定我的罪？陛下还没发话，你竟敢私自拿我宫里的东西！”她说着，突然伸手去抢银簪，沈知意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柳妃娘娘，急什么？”沈知意的指尖用力，柳如烟疼得皱眉，“陛下马上就到，是非曲首，咱们当着陛下的面说清楚。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小林子己经去御药房调记录了，你三年前申领的银器数量，可比你宫里用的多了三倍，那些多出来的银器，想必是用来存毒的吧？”
柳如烟的嘴唇哆嗦着，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没想到沈知意动作这么快，不仅找到了银簪和毒药，还查到了御药房的记录。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箫惊寒的脚步声，柳如烟突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双手捂住小腹，声音带着哭腔：“陛下！您可来了！沈大人冤枉臣妾，还动手伤臣妾腹中的孩子！臣妾……臣妾好怕……”
箫惊寒快步走来，看到地上的柳如烟，又看了看沈知意，眉头紧锁。沈知意松开手，将银簪和锦盒递到他面前：“陛下，张嬷嬷被断魂草毒杀，现场找到这枚藏有牵机引的银簪，还有这瓶毒，都是指向柳妃的物证。小林子正在御药房调取银器申领记录，很快就能证实。”
柳如烟趴在地上，死死抓住箫惊寒的衣角：“陛下！臣妾没有！是沈大人伪造证据，她恨臣妾当年……当年劝您废了她，所以故意栽赃臣妾！您看臣妾的手腕，都是她掐的！”
箫惊寒看着柳如烟手腕上的红痕，又看向沈知意。沈知意坦然迎上他的目光：“陛下，臣妇只是扣住她的手腕，并未用力。若陛下不信，可传太医来验，断魂草的毒性、银簪上的牵机引，还有御药房的记录，这些都做不了假。”
正说着，小林子拿着一叠纸跑过来，气喘吁吁：“陛下！沈大人！御药房的记录找到了！柳妃三年前一共申领了十二件银器，可她宫里的账册上，只登记了西件，剩下的八件，去向不明！”
柳如烟的脸色彻底白了，瘫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箫惊寒看着她，眼神里最后一丝信任也消失了，他站起身，对禁军统领下令：“将柳如烟打入冷宫，严加看管！她腹中的孩子，派太医每日照料，若有差池，唯你们是问！”
禁军上前，架起柳如烟。柳如烟挣扎着，声音凄厉：“陛下！臣妾是被冤枉的！是沈知意害我！太傅不会放过你们的！”可箫惊寒没有回头，只是看着沈知意，眼底带着几分复杂：“知意，辛苦你了。张嬷嬷的后事，还有贤妃的旧案，都交给你处理。”
沈知意躬身行礼，看着柳如烟被押走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银簪。贤妃的仇，终于报了一半，可她知道，柳如烟背后的太傅势力还在，这场宫墙里的争斗，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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