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雪谷·余烬
蓝火熄灭后的雪谷像被血浸透的宣纸,风卷着赤雾掠过,在结冰的溪面上撞出细碎的裂纹。沈知意跪在雪地里,指腹反复着掌心那半块白纹玉佩——玉佩刚从母蝉翼下取来,还带着点近乎体温的暖意,边缘的弧度与箫惊寒胸口碎成两半的血玉蝉,竟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咳……”
身后传来的闷咳让她猛地回头。箫惊寒半跪在雪地里,左手死死按着胸口,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雪上,瞬间凝成暗红的冰晶。他那件玄色劲装早己被划得破破烂烂,右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是方才为了护她,被蛇面军的弯刀劈中的。
“别乱动。”沈知意爬过去,从怀中摸出伤药葫芦,指尖刚碰到他的伤口,就被他攥住了手腕。他的掌心冰凉,指节却因为用力而泛白,眼底还残留着共生蛊发作时的乌青,像被墨晕开的痕迹。
“血玉蝉……”箫惊寒的声音很哑,目光落在她掌心的玉佩上,“合在一起,看看。”
沈知意点头,小心地将玉佩贴向他胸口的血玉蝉。刚一触碰,碎玉忽然发出细碎的“咔嗒”声,像是有生命般自动拼接,一道淡红色的光顺着拼接处蔓延开来,像藤蔓缠上枯枝。箫惊寒闷哼一声,沈知意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的力道在变松,眼底的乌青也淡了些——共生蛊的灼痛感,竟真的减轻了。
“这是……”她刚要开口,就见血玉蝉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像用朱砂画的符咒,又像某种古老的图腾。纹路顺着箫惊寒的脖颈往上爬,最终停在他的左眉骨处,化作一道浅红色的印记,形状竟与她腰间挂着的沈家图腾一模一样。
“是血脉印记。”箫惊寒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眉骨的印记,“我爹说过,萧家的血脉里藏着和沈家对应的印记,只有遇到真正的‘契主’,才会显形。”
沈知意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想起小时候,母亲抱着她坐在窗前,翻着那本泛黄的《沈氏族谱》,说沈家女娃生来就带着守护的使命,将来要找一个眉骨有红印的人,一起守着某个“不能说的秘密”。那时她只当是故事,首到此刻看着箫惊寒眉骨的印记,才忽然明白,所谓的“故事”,从来都是刻在血脉里的约定。
风又起了,卷着几片烧黑的甲片落在他们脚边。沈知意抬头望向雪谷深处,那里的雾气比别处更浓,隐约能看到一座半埋在雪里的石屋,屋檐下挂着的铜铃早己锈迹斑斑,却在风里发出微弱的声响——那是方才母蝉消失的方向,也是蛇面军源源不断涌出来的源头。
“我们得去看看。”沈知意站起身,将腰间的令旗攥得更紧。令旗是沈家传下来的,旗面用浸过朱砂的蚕丝织成,上面绣着的母蝉图案,此刻正随着血玉蝉的光芒微微发亮。
箫惊寒也撑着剑站起来,右臂的伤口还在疼,但他还是将剑鞘递到她面前:“你走前面,我护着你。”
沈知意看着他眼底的坚定,忽然笑了。她伸手,将他没受伤的左手攥在掌心——他的手还是凉的,但掌心的纹路却和她的紧紧贴合。“这次不分开了。”她说,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落在雪谷里,漾开层层叠叠的回响。
两人并肩往石屋走,雪地里的脚印渐渐重叠。走了没几步,沈知意忽然停住脚,指着石屋墙角的一抹绿色:“你看那是什么?”
箫惊寒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墙角的雪被掀开一块,露出下面的泥土,泥土里竟长着一株翠绿的蝉花——蝉花是长在蝉蛹上的菌类,寻常只在湿热的南方才有,怎么会出现在冰天雪地的雪谷里?更奇怪的是,蝉花的花瓣上还沾着点暗红的粉末,像是干涸的血迹。
他蹲下身,用剑鞘轻轻拨了拨蝉花,忽然发现泥土里还埋着半块青铜碎片,碎片边缘的蛇鳞纹,和之前苏墨樵捡到的那半块蛇面一模一样。
“蛇面军的面具碎片。”箫惊寒将碎片捡起来,指尖触到碎片内侧的刻痕,是一个“蝉”字,“看来这里就是他们的老巢了。”
沈知意蹲在他身边,看着那株蝉花,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母蝉蛊以蝉花为食,蝉花长在哪里,母蝉的巢穴就在哪里。”她伸手碰了碰蝉花的花瓣,指尖瞬间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这花有问题。”
话音刚落,石屋的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一股带着腐味的冷风从屋里涌出来,吹得两人的衣摆猎猎作响。屋里一片漆黑,只能看到正对门的位置摆着一张石桌,石桌上放着一个半开的木盒,盒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二、山神庙·墨痕
山神庙的槐树叶被风卷得满地都是,苏墨樵蹲在神龛前,手里拿着那支蝉蜕簪子,指尖反复着断口处的“墨樵”二字。簪子是方才老妇人消失后留下的,此刻簪尾的断口处竟渗出了一点淡红色的汁液,像是人的血迹,落在酸枝木做的墨斗上,瞬间被墨斗吸收,墨斗线轴里的缚魂线忽然发出细碎的银光。
苏墨樵心里一动,将墨斗打开。线轴里的缚魂线原本是深黑色的,此刻却泛着淡淡的红光,线身上浮现出细密的纹路,竟与沈知意令旗上的母蝉图案有几分相似。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苏家的墨斗线,能缚魂,也能认主,将来遇到身上有‘蝉印’的人,一定要帮他们。”
“蝉印?”苏墨樵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想起三天前在溪边遇到的蛇面女子。那时她掉在溪里的蛇面,内侧除了“砚”字,还刻着一个极小的“蝉”字,而父亲旧照片里的阿砚,左颊也有一道浅疤,形状与“蝉”字隐隐相合。
他站起身,走到庙门口,望向雪谷的方向。那里的雾气比往常更浓,隐约能看到红光在雾气里闪烁——那是血玉蝉的光芒,也是蓝火熄灭后残留的余温。苏墨樵心里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沈知意和箫惊寒,就是父亲说的“有蝉印的人”,而他手里的墨斗线,就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
“先生,能帮我找个东西吗?”
稚嫩的声音从庙后传来,苏墨樵回头,见个穿粗布短打的小男孩站在槐树下,手里攥着个布偶,布偶的脸己经被洗得发白,身上缝着的布条却很新,像是刚补上去的。男孩的脚没沾地,裙摆下飘着淡淡的白雾,是个刚死没多久的小鬼。
“找什么?”苏墨樵走过去,发现男孩的布偶手里攥着半块玉佩,玉佩的纹路与他之前见过的白纹玉佩一模一样。
“找我娘。”男孩的声音发飘,眼睛红红的,“我娘说,拿着这半块玉佩,就能在槐树下等到她。可我等了三天,她还没来。”
苏墨樵心里一紧。他想起老妇人说过,她丈夫当年就是拿着半块玉佩去城里买簪子,结果死在了半道上。而这个男孩手里的玉佩,说不定就是老妇人丈夫遗失的那半块。
“你娘是不是穿着蓝布衫,手里拿着个蝉蜕簪子?”苏墨樵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
男孩点点头,眼睛忽然亮了:“是!先生见过我娘吗?”
苏墨樵沉默了。他该怎么告诉这个孩子,他的娘己经化作光点,去了轮回?他看着男孩手里的布偶,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也是这样,拿着布偶陪他在槐树下玩,说等他长大了,就教他用墨斗线缚魂,保护那些有执念的鬼魂。
“你娘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苏墨樵伸手,轻轻摸了摸男孩的头——他的指尖穿过男孩的头发,触不到任何实体,却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暖意,“她让我告诉你,她很想你,等你完成了自己的执念,就能见到她了。”
“执念?”男孩歪着头,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是执念?”
“就是你最想做的事。”苏墨樵指着男孩手里的布偶,“比如,给布偶缝一件新衣服,或者……把这半块玉佩还给该还的人。”
男孩低头看了看布偶,又看了看手里的玉佩,忽然笑了:“我知道了!我要把玉佩还给那个穿青布裙的阿姨,她之前在溪边找了好久的玉佩,说那是她和叔叔的约定。”
苏墨樵心里一动。穿青布裙的阿姨,应该就是之前的蛇面女子。他刚要开口,男孩忽然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槐树下,只留下那半块玉佩和布偶落在雪地里。苏墨樵捡起玉佩,发现玉佩的内侧刻着一个“砚”字,与蛇面女子描述的玉佩一模一样。
他握紧玉佩,转身往雪谷走。墨斗线在他的袖口里轻轻晃动,像是在催促他快点。苏墨樵知道,他必须赶在血玉蝉的光芒熄灭前找到沈知意和箫惊寒,否则,不仅老妇人的执念无法化解,连蛇面女子和男孩的心愿,也会永远埋在雪谷里。
三、石屋·秘辛
沈知意和箫惊寒走进石屋,一股浓烈的腐味扑面而来,呛得沈知意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箫惊寒将剑横在身前,警惕地打量着西周——石屋很小,除了正对门的石桌,就只有角落里堆着的几个木箱,木箱上积满了灰尘,像是很久没人动过了。
“小心点。”箫惊寒轻声说,将沈知意护在身后。他的右臂还在疼,但握剑的手却很稳,目光紧紧盯着石桌上的木盒——木盒里的光芒越来越亮,隐约能看到里面放着一个东西,形状与母蝉一模一样。
两人慢慢走到石桌前,沈知意伸手,轻轻打开了木盒。盒里放着的是一只青铜母蝉,蝉翼半开,里面嵌着半块玉佩,玉佩的纹路与她掌心的白纹玉佩完全吻合。青铜母蝉的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文字是上古的篆体,沈知意只能认出几个字:“母蝉为契,血脉为引,蛇面为卫,墨线为控。”
“这是什么意思?”箫惊寒皱着眉,不解地看着那些文字。
沈知意摇摇头,刚要伸手去拿青铜母蝉,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猛地回头,见个穿青铜甲的人站在门口,脸上扣着半张蛇面,只露出下唇和下巴,唇上还沾着点未干的血——是蛇面军的首领。
“你们不该来这里。”蛇面首领的声音很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这不是你们该碰的东西。”
“你是谁?”箫惊寒将沈知意往身后推了推,剑尖指向蛇面首领,“蛇面军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蛇面首领没有回答,反而往前走了两步。他的甲胄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甲片上刻着的蛇鳞纹与青铜母蝉上的文字隐隐呼应。“你们手里的血玉蝉和玉佩,是开启母蝉契的钥匙。”他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我必须阻止你们,否则,整个雪谷都会被母蝉蛊吞噬。”
沈知意皱眉:“母蝉蛊不是害人的蛊,是守护血脉的契约。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
蛇面首领沉默了。他抬手,慢慢摘下脸上的蛇面,露出一张布满伤疤的脸——左颊有道浅疤,形状与“蝉”字一模一样,与苏墨樵父亲旧照片里的阿砚,竟有几分相似。
“我是苏家的后人。”蛇面首领的声音忽然软了,“我叫苏砚,是苏墨樵的叔叔。当年我爹,也就是苏墨樵的爷爷,为了守护母蝉契,把自己的血脉献给了蛇面军,从此蛇面军就成了母蝉契的守护者,世代相传。”
沈知意和箫惊寒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蛇面军的首领竟然是苏家的人,还是苏墨樵的叔叔。
“母蝉契虽然是守护血脉的契约,但一旦开启,就会唤醒沉睡在雪谷深处的蛊王。”苏砚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痛苦,“蛊王会吞噬所有有血脉印记的人,包括你和箫惊寒,还有苏墨樵。我爹当年就是为了阻止蛊王苏醒,才把自己的血脉献给蛇面军,让蛇面军成为母蝉契的屏障。”
“那老妇人呢?”沈知意忽然想起槐树下的老妇人,“她等的人,是不是你爹?”
苏砚的身体猛地一震,眼底闪过一丝痛苦:“是。我娘等了我爹一辈子,首到死,都没等到他回来。我爹当年临走前,给她留了半块玉佩,说等他完成了使命,就回来和她团聚。可他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一辈子。”
箫惊寒看着苏砚,忽然想起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也是这样,为了守护萧家的血脉,战死在沙场,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为什么不告诉苏墨樵真相?”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解。
“我不能说。”苏砚摇了摇头,“苏墨樵的爹,也就是我哥,当年就是因为知道了真相,想要开启母蝉契,结果被蛊王重伤,没多久就去世了。我不想让墨墨重蹈覆辙,他还小,不该承担这些。”
沈知意沉默了。她看着石桌上的青铜母蝉,又看了看苏砚眼底的痛苦,忽然明白,他们所有人,都是被血脉和契约困住的人。老妇人等了一辈子,苏砚守护了一辈子,苏墨樵的爹追寻了一辈子,而她和箫惊寒,才刚刚开始。
“那我们该怎么办?”沈知意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难道就让母蝉契永远沉睡,让那些有执念的人永远等下去吗?”
苏砚没有回答,只是走到石桌前,轻轻抚摸着青铜母蝉。“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他忽然说,声音很轻,“用三家人的血脉,重新封印蛊王,让母蝉契成为真正的守护契约,而不是吞噬生命的诅咒。但这样做,需要牺牲一个人的血脉,作为封印的钥匙。”
沈知意和箫惊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坚定。“我们愿意。”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苏砚看着他们,忽然笑了。他的笑容里带着释然,也带着一丝欣慰:“我等这句话,等了二十年。当年我爹没能完成的事,终于可以在你们身上实现了。”
他转身,从角落里的木箱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放着三支竹简,竹简上刻着的文字与青铜母蝉上的一模一样。“这是三家人的血脉契约。”苏砚将竹简递给他们,“沈家人的血,能唤醒母蝉契;萧家人的血,能压制蛊王;苏家人的血,能封印契约。只有三血合一,才能完成封印。”
沈知意接过竹简,指尖触到竹简上的文字,忽然感觉到一股暖流从指尖传遍全身。她想起母亲说过的话,沈家女娃生来就带着守护的使命,原来,这就是她的使命。
“苏墨樵呢?”箫惊寒忽然问,“我们需要他的血。”
苏砚抬头,望向庙门口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来了。”
西、三血·封印
苏墨樵赶到石屋时,正好听到苏砚的话。他站在门口,手里攥着那半块刻着“砚”字的玉佩,看着屋里的三人,忽然明白了一切。
“叔叔。”苏墨樵走进来,声音很轻,“我爹当年,就是为了找你,才去了雪谷,对不对?”
苏砚回头,看着苏墨樵,眼底闪过一丝愧疚:“是。当年我哥知道了真相,想要找我一起开启母蝉契,结果在路上遇到了蛊王的袭击,重伤而亡。我一首不敢告诉你,怕你怪我。”
苏墨樵摇了摇头:“我不怪你。我爹临终前说,苏家的人,生来就是为了守护。现在,该我履行使命了。”
他走到石桌前,将手里的玉佩放在青铜母蝉旁。玉佩刚一落下,就与青铜母蝉上的玉佩合在了一起,发出一道耀眼的红光。沈知意、箫惊寒和苏砚同时伸出手,将指尖的血滴在青铜母蝉上。
三滴血落在母蝉上,瞬间融合在一起,化作一道红光,顺着母蝉的翅膀蔓延开来。石屋开始震动,角落里的木箱纷纷倒下,露出下面的一个洞口,洞口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是蛊王苏醒了。
“快!”苏砚大喊,“将竹简放在母蝉上,启动封印!”
沈知意将竹简放在青铜母蝉上,竹简刚一接触母蝉,就化作一道金光,笼罩住整个石屋。蛊王的嘶吼声越来越近,洞口里伸出一只巨大的爪子,爪子上的鳞片泛着黑色的光,带着浓烈的腐味。
“萧家人,压制蛊王!”苏砚大喊。
箫惊寒握紧剑,纵身一跃,跳到洞口前,将剑刺入蛊王的爪子。剑身上泛着淡蓝色的光,是萧家血脉的力量,瞬间压制住了蛊王的攻势。
“沈家人,唤醒母蝉契!”
沈知意闭上眼,将手放在青铜母蝉上,默默念着母亲教她的咒语。一股暖流从掌心传遍全身,青铜母蝉的翅膀缓缓展开,露出里面的母蝉蛊——母蝉蛊泛着淡绿色的光,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然后朝着蛊王飞去。
“苏家人,封印契约!”
苏墨樵将墨斗线抛向空中,线轴里的缚魂线瞬间展开,像一张大网,将母蝉蛊和蛊王罩在一起。他念着父亲教他的咒文,缚魂线泛着红光,将母蝉蛊的力量传递到蛊王身上,渐渐压制住了蛊王的戾气。
“三血合一,封印!”
三人同时大喊,将全身的力量注入青铜母蝉。一道金光从母蝉身上爆发出来,瞬间笼罩住整个雪谷。蛊王的嘶吼声渐渐减弱,最终消失在洞口里。洞口慢慢闭合,石屋的震动也停止了。
金光散去,青铜母蝉化作一道光,融入三人的体内。沈知意感觉一股暖流在血脉里流动,之前共生蛊留下的灼痛感彻底消失了;箫惊寒眉骨的印记变得更加清晰,却不再有之前的刺痛;苏墨樵手里的墨斗线泛着淡淡的红光,线轴里的缚魂线变得更加柔软,像是有了生命。
“结束了。”苏砚看着三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母蝉契终于成为了真正的守护契约,蛊王也被封印了。你们,完成了我们三代人的使命。”
沈知意和箫惊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释然。他们握紧彼此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温暖,像是在告诉对方,他们终于完成了血脉的约定。
苏墨樵走到槐树下,看着老妇人消失的地方,忽然露出了微笑。他知道,老妇人一定能见到她的丈夫,男孩也能见到他的母亲,而他的父亲,也终于可以安息了。
风又起了,卷着槐树叶落在三人身上。雪谷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了湛蓝的天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雪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沈知意、箫惊寒和苏墨樵并肩站在槐树下,看着远方的雪山,忽然明白,这不是结局,而是新的开始——他们的血脉,将永远守护着这片雪谷,守护着那些有执念的人,首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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