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合上图纸，电话响了。陈经理发来设备清单：塔吊、配电箱、照明架、对讲机、钢丝缆、配重块、照明车，全在路上。
“辛苦。”我回了句，正准备歇会儿，脑子里响起系统提示音：
【建议扩充人手。】
“你又来，扩多少？”
【新增西十人。】
“……你当我开运动会？”
【当前工程量无法由二十人满足。】
“行行行，我去。”
我又杀回建筑公司。陈经理见我笑得护目镜都起雾：“林总，怎么又来了？”
“短工西十人，明早到，吃住我包，计件加日薪，安全帽、安全绳我再补一批。”
“这规模，像样！”
“别像样，要实用。”我一条条说明：井口围挡、坑边每十米一护栏、下井双人互保、对讲机人人一部。陈经理记得飞快，抬头问：“到底挖多大？”
系统抢先回答：【目标范围：10 平方千米。】
我喉咙一哽，差点掉笔。
“林总？”
“先按大工程干。”我稳住语气。
出门后我压低声音：“十平方千米？你玩我呢？”
【目标为形成稳定地下空间，可分阶段实施。】
“分阶段？你这阶段得分到下个世纪吧！”
【己计算人机协同极限。】
“……你真把我当总包。”
【宿主为总负责人。】
“谢你封官。”
回家，十条猎犬围着我转。黑豆叼来安全帽，螺旋递上对讲机，我笑出声：“行了兄弟们，明天靠你们看家。”
【夜间防护启用：巡逻路线 A、B、C。】
“连狗班次都排了？”
【避免重复覆盖。】
“行，狗都比我科学。”
吃完饭，我搭建“临时指挥点”：折叠桌、笔电、对讲基站、备用电源、急救包、测距仪、风速计、安全告知书。
我写下注意事项：
＞ 下井戴安全帽、安全带、头灯；
＞ 塔吊下方禁入；
＞ 夜间减负作业；
＞ 三次呼叫不应答立即集合；
＞ 任何异常先撤后报。
【补充：每二十米设逃生绳与应急梯。】
“记下。”我在图上补了两条红线。
十一点，陈经理发来人员名单：熟练工二十五，新手十五，全都有体检记录。
我回：“明早七点集合，九点开工。”
看着屏幕，心里发怔。几天前还拿铁锹挖土，现在塔吊、几十人齐上阵……事态像被系统按死油门。
【请宿主休息。】
“好。”我靠椅背，揉揉黑豆的头，“明天别叫太早。”
黑豆“汪”一声，像答应。
夜里风凉，犬群巡逻的脚步稳稳当当。我翻备案详情，备注八个字——“注意通风与照明”。不知为何，心里那股不安被压住了一点。
五点半，狗叫声把我叫醒。院外两辆小巴、两辆物料车，塔吊标准节趴在平板车上，像黄色骨架。
我穿好工服，拿对讲机：“早。”
工人齐点头，有人打哈欠，有人搬钢丝绳。
【人员到位：40/40。设备到位：塔吊标准节×8、臂架×1、配重×8。】
“开装。”我下令。
塔吊基础对位，吊车起钩、回转、落钩，第一节插入，销轴穿孔，“当”的一声卡住。
风热起来，我拿扩音器喊：“一组清坡，二组三角支撑，三组挖南侧，西组排水。安全员盯好，十五分钟报一次位置。”
“收到！”对讲回声整齐。
系统报告：【氧量 20.8%，风速 2.3，噪声 83，风险：可控。】
“要是你能帮我点名就好了。”
【正在训练模型。】
“别把人当狗。”
【不会。】
七点半，装备发完，西十人排队领牌。
我发安全书：“逐条看，签名，别省。”
陈经理笑：“您比我们规程还细。”
“命只有一条。”
八点一刻，塔吊试吊成功。八点半，照明全亮，坑壁灯光像层层落下的光带。
我核对流程：
＞ 8:45 到位；
＞ 8:50 简报；
＞ 9:00 开工。
【请宿主宣布目标。】
我握扩音器两秒：“兄弟们！这是长期项目。深度三十米，范围——很大。三条规矩：安全第一，听指挥，不懂就问。出事我救，但大家给我——活着回家。”
西十双眼盯着我，没人笑。
“好！”有人应声。
系统：【心理状态稳定。】
“稳你个头。”我心里回。
8:55。
我走到塔吊下：“师傅，九点起吊第一斗。”
“明白。”
黑豆蹲脚边，螺旋衔着手套。
“看好家。”我摸摸它们的头。
【倒计时：300 秒。】
“你连倒计时都安排了？”
【是。】
8:59。
所有人各就各位。塔吊微颤，钢丝绳像吸气的胸腔。
我低声：“注意安全。”
【09:00】
“开工——！”
塔吊起钩，第一斗落入坑底，西十人齐声应答，对讲声此起彼伏。
我握紧扩音器，心跳和塔吊节拍重叠。
系统提示：【目标：十平方千米。阶段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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