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那一指，不仅点散了凌风的剑势，更仿佛点在了所有古武界年轻一代的心头，将他们那份因出身名门、天赋不凡而产生的傲气，点得支离破碎。
广场之上一片寂静，先前还跃跃欲试的目光，此刻大多化为了深深的敬畏与自我怀疑。
凌风失魂落魄地退回到蜀山席位，甚至忘了向云澈行礼。
凌啸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暗叹，却并未苛责，只是沉声道：“现在，你可明白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此子之能，己非‘天才’二字可以形容。他方才所言，字字珠玑，你若能听进去，胜过苦修十年。”
凌风身体一震，回想起云澈那句“失了剑心通明、人剑合一之意”，再结合自己刚才那感觉被完全看穿、被轻易瓦解的剑招，一股明悟混合着苦涩涌上心头。
他对着云澈的方向，遥遥一揖，这一次，心服口服。
主席台上，几位耆老交换了一下眼神。
少林了空大师双手合十，缓声道：“云小友修为通玄，见解超凡，一指破妄，点醒痴儿，实乃功德无量，善哉善哉。”这话既是对云澈实力的肯定，也是为刚才的冲突定性，将其引向积极的一面，表明顶尖势力对云澈的认可与安抚。
武当清虚真人亦颔首附和：“云小友于‘道’之理解，别开生面，令贫道亦有所得。”
蜀山宫主凌绝霄，面容依旧古井无波，但看向云澈的目光深处，却多了一丝极其凝重的审视。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剑锋般的锐利，清晰地传遍全场：“云小友手段惊人，凌某佩服。不知小友师承何处？所修之道，似乎与我等古武路数，大相径庭。”
这话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最大疑惑。云澈展现的力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内息”、“真气”的认知范畴。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云澈，等待他的回答。这关乎他的根脚来历，也关乎古武界该如何定位与他的关系。
云澈神色不变，目光平静地迎上凌绝霄审视的眼神，淡然道：“师承不便提及。至于所修之道……”
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天地万物，皆由能量与规则构成。小至微粒振动，大至星辰运行，莫不如此。尔等所修内息、真气，不过是引导、炼化自身生物能量与外界游离能量的一种方式，属生命能量应用之分支。”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之上，一缕微不可查，却让在场所有感知敏锐者都心头一凛的无形能量微微波动。
“而我之所修，在于洞悉能量本质，理解规则运行。不拘泥于特定形式，内息可为基，精神力可为引，天地万物之力皆可为我所用。所谓招式、技法，不过是能量运用的外在显化，知其然，更需知其所以然。”
这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
“能量本质？规则运行？”
“天地万物之力皆可为我所用？”
“这……这不是传说中的‘道法自然’，‘天人合一’之境吗？”
“难道他走的是上古炼气士的路子？”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和议论。云澈的理念，完全颠覆了他们固有的修炼认知！古武修炼，重在传承，重在招式，重在积累内息，何曾如此首指本源地谈论“能量”与“规则”？
“荒谬！”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来自南宫世家的席位，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是南宫家的传功长老，“修炼之道，乃先贤呕心沥血所创，循序渐进，岂是这般夸夸其谈？能量本质，规则运行，岂是人力可以窥探？年轻人，莫要好高骛远！”
这代表了相当一部分保守派的观点。他们固守传承，对超出理解范围的东西本能地排斥。
云澈看向那南宫长老，眼神依旧平静，反问道：“若无先贤窥探能量运行之妙，何来尔等所修之功法？若无对规则的初步理解与应用，何来阵法、符箓之说？”
他不等对方回答，继续道：“尔等修炼，吸纳灵气转化为内息，强化己身，施展招式。可知灵气为何物？可知不同属性的内息，其能量频率、粒子活性有何差异？可知为何某些穴位是关键节点，某些经脉路线效率更高？”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问得那南宫长老哑口无言，脸色涨红。这些问题，他们何曾思考过？都是按部就班，照着祖传功法修炼罢了！
“这……”南宫长老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回答。
云澈微微摇头：“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便是桎梏。传承固然重要，但若只知继承，不知探索与超越，终有其极限。”
他目光再次扫过全场，语气带着一种俯瞰文明的淡然：“我所言之道，并非否定诸位传承，而是指出一条或许能走得更远的路。若有一日，尔等能明晰自身能量图谱，洞悉周遭能量场变化，甚至初步干涉微观规则，届时，飞天遁地，呼风唤雨，乃至……探索这片星空，亦非虚妄。”
“探索星空？！”
这西个字，如同惊雷，在所有人心头炸响！古武界的目标，最多是追求个体力量的极致，达到传说中的陆地神仙之境，何曾敢想探索星空？那是神话传说中才有的场景！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宏大的愿景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就连主席台上的了空、清虚、凌绝霄等人，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玄诚子则是目光灼灼，仿佛看到了某种希望。
云澈不再多言。他将一颗种子埋下，至于能否发芽，何时发芽，就看这些人的造化了。
他的道路，是引导整个文明前进，而非仅仅局限于个人武力的提升。今日借此论道之机，播撒一些超越时代的理念，正是计划的一部分。
广场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年轻弟子们眼神迷茫中带着一丝向往，老一辈们则神色复杂，有深思，有不屑，也有震撼。
云澈今日，不仅以武力震慑了年轻一代，更以一番惊世骇俗的“道理”，在整个古武界的思想层面，投下了一颗分量更重的炸弹。
论道会的意义，己然超出了简单的切磋交流。
(http://www.220book.com/book/8DT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