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鸣的手指在《记忆的》粗糙的封面上停顿了足足三秒。
这三秒，在∞教室死一般的寂静里，被拉得无比漫长。刘伦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的声音，震得他耳膜发疼。他死死盯着阳鸣，试图从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抠出一丝一毫的答案。
那几个词——方舟、守门人、轮回、毒——像烧红的铁块烙在他的脑子里，伴随着那股末日般的绝望回响，让他浑身发冷。
终于，阳鸣的手指重新开始书页，动作恢复了之前的从容。他抬起眼，看向狼狈不堪、眼神里带着惊惧和质问的刘伦，平静地开口：
“一些……古老的称谓，和未经证实的猜想。”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介绍课本上的名词解释，“它们存在于某些边缘的理论中，与这个∞世界的底层构建有关。对你而言，知道这些，为时尚早。”
“为时尚早？！”刘伦撑着地面爬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破音，“我他妈差点被那大眼珠子给‘净化’了！脑子里被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告诉我为时尚早？！老阳，你肯定知道什么！那‘守门人’是不是就是那大眼珠子？‘方舟’是什么？‘轮回’又是什么玩意儿？还有那个‘毒’……”
他急促地追问着，那股被强行灌输信息、被当成实验品一样审视剥离的后怕，以及对这些未知词汇本能的恐惧，让他无法保持冷静。
阳鸣没有首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根源追溯’的结果，除了这些碎片信息，你还感受到了什么？”
刘伦一愣，下意识地回想那恐怖的经历，脸色更白了几分：“……乱！很乱！很多人在哭喊，很多东西在崩塌……就像……就像整个世界都在完蛋！”他描述得语无伦次，但那绝望的情绪却真实无比。
阳鸣微微颔首，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了然，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高浓度的集体潜意识，本身就包含着人类历史中所有的恐惧、欲望与创伤。你接触到的，或许是某个极端绝望时刻的‘回响’。至于那些词汇……”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语，“可以理解为这个∞世界运行机制的一部分，或者……是某些人对其本质的解读。更深层的含义，需要你自己在未来逐步探索和验证。”
又是这套说辞！自己探索？验证？刘伦气得想笑，他感觉自己像个被蒙上眼睛推入迷宫的老鼠，而唯一的引路人还他妈在跟他打哑谜！
“探索个屁！我差点就回不来了！”刘伦低吼道，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些东西留在我脑子里，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那‘污染性信息’是啥？”
“暂时不会。系统己执行强制隔离，只要你不主动去深度触碰那些碎片，它们会逐渐沉淀。”阳鸣解释道，“至于‘污染’……你可以理解为，一些过于沉重、扭曲、足以侵蚀正常心智的信息集合。在∞世界，知识本身，并非总是无害的。”
刘伦打了个寒颤。知识即危险？这设定真他妈够克苏鲁的。
他还想再问，阳鸣却似乎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目光扫过刘伦，九见山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看来，‘悖论之扉’的初次体验，虽然惊险，但也让你有所收获。至少，你对自己‘特殊性’的源头，有了一个……模糊的认知方向。”
收获？差点被拆了算收获？刘伦内心疯狂吐槽。
【个人状态更新：】
【精神韧性轻微提升。（源自高强度信息冲击耐受）】
【生存本能（初级）融合度：35%→ 38%】
【坚韧精神（初级）融合度：15%→ 18%】
【解锁隐藏知识碎片：【未知的警告】（残缺度97%）（状态：己隔离）】
【道德点：6（未变动）】
看着眼前浮现的状态栏，刘伦稍微冷静了点。属性确实涨了那么一丢丢，还多了个听起来很牛逼但屁用没有的“隐藏知识碎片”。道德点没扣，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他心里的疑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阳鸣的讳莫如深，那巨眼“守门人”的异常反应，还有那几个冰冷的词汇……这一切都指向这个∞世界背后，藏着远超他想象的秘密。
“好了，”阳鸣合上书，发出轻微的“啪”声，打断了刘伦的思绪，“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你需要时间消化这些……计划外的信息。下次‘见习’，将在现实时间24小时后开启。”
周围的∞教室开始变得模糊，那种被抽离的感觉再次出现。
刘伦急了：“等等！下次是什么内容？能不能提前透个底？还有，我回哪儿？宿舍？”
阳鸣的身影在逐渐淡化的光影中，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近乎怜悯的弧度？
“回到你来的地方。至于下次……”
他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
“……或许，该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代价’了。”
话音未落，刘伦感觉脚下一空，熟悉的失重感袭来！
“我艹又来——”
眼前的∞教室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宿舍那熟悉的天花板，以及身下铁架床吱呀作响的触感。
他回来了。
窗外天色微亮，正是清晨。宿舍里鼾声此起彼伏，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仿佛那惊心动魄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过于漫长的噩梦。
但他猛地坐起身，抬手看向自己的手臂——皮肤光滑，之前的灼伤和水泡消失无踪。可他脑子里那几个冰冷的词汇，和那股绝望的回响，却无比清晰地盘踞着。
这不是梦。
他低头，看向枕边。那本阳鸣送的《记忆的》，静静地躺在那里。
只是，原本暗红色的封面，此刻边缘处，似乎隐隐透出了一丝……不祥的、仿佛干涸血液般的暗金色光泽。
刘伦伸出手，想要触碰那本书，指尖却在距离书脊几厘米的地方，僵住了。
代价？
真正的代价？
他妈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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