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的初秋总带着点黏腻的湿热，傍晚时分下了场小雨，把窗外的梧桐树洗得发亮。林清窝在客厅的沙发里改设计稿，笔记本电脑旁放着一杯温蜂蜜水——是顾瑾琛出门前给她泡的，说“雨天喝这个暖身子”。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林清抬头，看到顾瑾琛推门进来，身上沾了点雨星，浅灰色的衬衫袖口湿了一小块。他手里拎着一个纸袋，进门第一句话就是：“给你买了街角那家的红豆酥，刚出炉的。”
林清放下电脑，走过去帮他拿过外套：“怎么下雨还去买？我又不是非要吃。”嘴上这么说，指尖却碰到他袖口的湿痕，下意识地想帮他擦。
顾瑾琛却先一步躲开，把纸袋递到她手里：“凉了就不好吃了，你先尝尝。”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她刚才改稿子时沾了点黑色马克笔的墨渍，在白皙的手背上格外显眼。
他没多说，转身走进卫生间，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块湿毛巾，走到她面前，低头帮她擦手。温热的毛巾裹着他的指尖，轻轻蹭过她的手背，动作细致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林清的心跳忽然慢了半拍，看着他垂下来的睫毛，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就在这时，顾瑾琛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顾二叔”。他接起电话，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二叔。”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顾瑾琛的眉头皱了皱，随即看向林清，语气忽然软了下来：“我跟我太太在家，晚饭就不回去吃了。”
“太太”两个字，他说得很自然，像是己经叫了千百遍。林清的耳朵瞬间红了，手里的红豆酥差点掉在地上。她赶紧低下头，假装吃点心，却能感觉到顾瑾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点笑意。
挂了电话，顾瑾琛坐在她旁边，问：“红豆酥好吃吗？”
“嗯，好吃。”林清的声音有点含糊，还没从刚才的称呼里缓过来。
顾瑾琛笑了笑，没戳破她的窘迫，转而拿起她的设计稿看：“这个领口的弧度改得不错，比上次更显气质。”他居然能看出她刚才改的细节——她不过是把领口的圆弧形调整了两毫米。
“你怎么懂这个？”林清好奇地问。
“看你画得多了，就懂了点。”顾瑾琛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这里可以加个小褶皱，既能遮住副乳，又显得灵动。”
林清顺着他说的改了改，果然好看了很多。她抬头看向顾瑾琛，发现他正看着她，眼神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顾教授，”林清忽然鼓起勇气问，“你刚才叫我‘太太’，是故意的吗？”
顾瑾琛愣了一下，随即坦诚地点头：“是。”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本来就是我的太太，该这么叫。”
林清的心跳又快了起来，赶紧别过头，看向窗外的雨：“雨好像停了。”
顾瑾琛没再追问，只是拿起她没喝完的蜂蜜水，尝了一口：“还温着，再喝点。”
那天晚上，林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总是回荡着顾瑾琛叫她“太太”的声音，还有他帮她擦手时的温度。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再满足于“搭伙过日子”了——她想靠近他，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想让这个称呼变得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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