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说什么？”
林知味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手指用力攥紧手机，骨节泛白。
爷爷临走前……预料到她会打这个电话？
电话那头，张伯的沉默再次蔓延开来，只能听到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这沉默仿佛带着重量，压在林知味的心头。
过了好几秒，张伯那沙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你爷爷……林老哥，他走之前，来我这里坐过。”
林知味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一个字。
“他留了句话。”张伯的声音低沉缓慢，“他说，要是有一天，他孙女知味打电话来问‘翠玉芹’……那就把东西给她。”
东西？
不只是翠玉芹？还有别的东西？
林知味的心跳得更快了。
“张伯，我……”她急忙开口，想解释自己需要翠玉芹是为了复原玲珑鸡汤。
“丫头。”
张伯打断了她，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想要‘翠玉芹’，就自己来青田乡一趟。”
“地址，你爷爷的本子上有。来了，我再把东西给你。”
说完，根本不给林知味再问的机会。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忙音传来，林知味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愣在原地。
爷爷……竟然早就安排好了？
他预见到了今天？这怎么可能！
难道爷爷也知道“系统”的存在？
这个念头让她后背窜起一股凉意，又夹杂着一种奇异的激动。
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管怎么样，青田乡，她必须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林知味背着双肩包，按照笔记上那个简陋地图的指引，坐上了前往城西青田乡的长途汽车。
车子颠簸了将近两个小时，窗外的景色从高楼大厦逐渐变成低矮的房屋，最后是成片的农田和山林。
青田乡到了。
她下了车，按照地图和手机导航，拐进一条仅容一车通过的乡间水泥路。
路两边是绿油油的菜地，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
走了十几分钟，导航显示目的地就在附近。
她抬头望去，前面是一片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农家院落，灰墙黑瓦。
院墙外，用竹篱笆围着一小片菜地。
就是这里了。
她走近些，目光立刻被那片菜地吸引。
篱笆圈起的菜畦里，种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芹菜。
植株比普通芹菜矮小一些，茎秆不是常见的浅绿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温润的、半透明的翠绿色，阳光照射下，仿佛上好的翡翠雕琢而成，叶片也更为厚实娇嫩。
翠玉芹！
林知味心头一喜，就是它！和爷爷笔记里画的，以及系统食谱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她压抑住激动，走到院门前，轻轻敲了敲那扇虚掩着的木门。
“张伯？张伯在吗？我是林知味。”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蓝色工装、身形干瘦、脸上布满深深皱纹的老人出现在门口。他看起来有七十多岁，皮肤黝黑，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清亮，正上下打量着林知味。
他的目光锐利，带着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张伯，您好，我是林知味，昨天跟您通过电话的。”林知味微微鞠躬，态度恭敬。
张伯没说话，只是默默让开身子，示意她进来。
院子很干净，角落里堆着农具，一只大黄狗懒洋洋地趴在屋檐下晒太阳，看到她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
堂屋的陈设很简单，旧桌椅，墙上挂着泛黄的年画。
“坐。”
张伯指了指一张长条板凳，自己则在对面坐下，目光依旧没离开林知味。
“你爷爷……”他缓缓开口，声音比电话里更沙哑些，“他做的‘玲珑鸡汤’，是天下独一份的鲜。”
林知味心头一震，她还没说，张伯竟然首接点破了她的来意！
“他走之前那几天，常来我这坐。”张伯的眼神有些飘远，陷入回忆，“他说，他这辈子，最放不下的就是‘林府菜’的招牌，和你这个孙女。”
林知味的鼻子有些发酸。
“他说，他的手艺，你爸妈还没完全学到家。有些东西，他本来想等你再大点……可惜，没等到。”
张伯叹了口气，从怀里摸索着，取出一个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裹，放在桌上。
那包裹不大，巴掌大小，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就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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