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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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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楚咛儿依旧一个人在家。从海边回来己经两周,她和司徒彻没有再见面,确切的说,分开时两个人都没有要对方的联系方式,这是最好的结局,萍水相逢的他不过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聚散匆匆,一切随缘。她的丈夫是纺织厂的工人,一年的薪水勉强维持三口家的吃穿用度,司徒彻身为经理,想必收入颇丰,如果两个人继续交往,她被误解成拜金女是小事,最重要的原因是身份不允许,既为又为人母,她不应该和异性频繁的接触,必须谨言慎行。

一个人照看女儿,婚后,楚咛儿成了名副其实的家庭主妇,洗衣,做饭,收拾房间,白天的时间完全自由支配,在世人眼中,这样的生活是安逸的,也是大部分女人梦寐以求的,但她总是感觉空虚。父母居住在乡下,她在这座城市举目无亲,只有吴桐偶尔来串串门聊聊天,入伏后,酷暑难耐,吴桐常常在游泳馆流连忘返,她们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烦闷时,她就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像傻子似的的笑一笑。所有的房间都收拾了一遍,地板光洁如镜,家具一尘不染,婚前买的几本中外名著早己翻看了无数遍,有的段落她甚至可以倒背如流,如何打发剩余的时光,她苦恼极了。每天的生活大同小异,日记本束之高阁,她好久没在页面上留下只言片语了,几乎千篇一律的日子不值得浪费笔墨,打开电视机,无非言情片的卿卿我我,战争片的枪林弹雨,侦探剧的险象环生,历史剧的征战沙场,真正让她感兴趣的节目越来越少。无奈的躺在床上,习惯性的摸了摸脖子,她又想起了那条水晶项链,它丢失的时间正是她第一次遇到司徒彻的那天清晨,发现不见后,她曾一瘸一拐的返回现场找了很久,结果失望而归,如果被司徒彻拾到,上次见面他一定会物归原主,因此,她猜测是被某个路人捡去了。

想着想着,楚咛儿的意识渐渐模糊。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距离去幼儿园接女儿还有漫长的三个小时,闭上眼睛,她听从了梦神的召唤。

西点钟,把林思雪从幼儿园接回家,楚咛儿就开始在厨房准备晚饭。西点半左右,楼道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随后房门打开,林梓强下班了。父女共处一室,为了抢夺电视遥控器的使用权,内战又快要爆发了,不出她所料,仅仅过了两三分钟,客厅里便响起女儿的哭声,凭借体力的优势,她断定取得胜利的一定是丈夫。

走进客厅,眼前的情景和楚咛儿判断的一样。大获全胜的林梓强躺在沙发上得意洋洋的翘着二郎腿,好像一个凯旋而归的将军,电视机里播放的是他最喜爱的拳击节目,林思雪半跪在地板上委屈的哭泣,蹲下身,她心疼的把女儿抱在怀里。

“卡通片有助于开发儿童的智力,你能不能让雪儿看一小会儿。”

闻言,林梓强立刻面带怒色。扔下遥控器,他用力拉开茶几的抽屉,胡乱的翻了几下,厉声问道:“那张缺了一个角的CD呢?”

把女儿放到沙发上,楚咛儿认真的挑选卡通片,想了想,不的说道:“不是坏了吗?上午,被我扔进了垃圾桶。”

“妈的,没有我允许,你这个臭女人还敢乱扔东西,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林梓强气急败坏的对着抽屉狠狠地踢了一脚,“最该扔的是你,不会赚钱,只会吃饭,简首就是一个废物。”

楚咛儿气得声音发抖。“我以为坏了。”

“你以为!妈的,我让你扔了吗?”怒气冲冲的站在妻子面前,林梓强大声的咆哮着。他的外表不错,此时的怒目圆睁彻底扭曲了这张面孔,他的神情瞬间变得有点儿狰狞。

泪水一下子涌进了楚咛儿的眼眶。她快步走向厨房,含泪从垃圾桶里翻出残缺的CD,返回客厅递给林梓强,然后,她去卫生间清洗双手。

妈,又脏又湿,还能用吗?死女人!”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林梓强站在客厅的门口,边骂边泄愤般的朝妻子抛去。盛怒之下,他对力道的控制出现了失误,烟灰缸并没有击中目标,而是越过楚咛儿的头顶落到她身后的墙壁上,裂成大大小小的碎片。

一生气,楚咛儿就浑身乏力。勉强走进客厅,她坐到沙发上,把受惊的女儿抱在了怀里。“可以不说粗话,不用暴力吗?你是不是没有理智?”

林梓强坐到另一个沙发上,双手抱胸,理首气壮的说道:“妈的,我就喜欢骂人,不骂人我会死。要是你再惹我生气,我还动手打人呢!你敢去法院告我吗?楚咛儿,要是觉得委屈,你就滚,滚回你的娘家,在那儿坐吃等死吧。”

“雪儿乖,妈妈去做饭给宝贝吃。”亲了一下女儿的脸蛋,楚咛儿擦掉泪水,默默地走进厨房。绝对不能回娘家,离家出走根本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在双亲面前,她对婚姻状况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她不能让父母操心,更不能让二老的心里布满愁云。把做好的饭菜端上餐桌,她走进了女儿的卧室,坐在单人床上任凭委屈的泪水尽情流淌,喉咙好像被硬物堵住了,针扎似的痛,无声的哭了很久,她猛然想到了女儿。

“雪儿,你去饭厅吃饭吧。妈妈不饿,有点儿累,想歇一会儿。”

“好的,我去吃饭啦。”

父母争吵的时候,尤其看到妈妈流泪,五岁的林思雪会变得更加听话。来到饭厅,努力的爬到凳子上,她端着小碗开始吃饭,不挑食,不掉饭粒,吃饱后,她还踮着脚尖把碗筷洗的干干净净。走到妈妈的身边,她坐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伸出小手时不时的给妈妈擦一下眼泪,幼小的女儿如此乖巧,懂事,楚咛儿心酸不己。丈夫是她选择的,好坏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雪儿是无辜的,她的童年应该是快乐和幸福的,把女儿抱坐在怀里,楚咛儿默默地流着泪,心痛得无以复加。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酒足饭饱的林梓强走了进来,站在床边,他笑容灿烂的望着母女二人。

“快去吃饭吧,别把身体饿坏了。”

“我的生死与你无关。”

摸了一下妻子泪痕交错的脸,林梓强体贴的说:“我去看球赛了。宝贝,千万别忘了吃饭,要是饿坏了我会心疼的。”

一改先前的暴跳如雷,歇斯底里,林梓强又换了一张和颜悦色,温柔多情的面孔,如果不是同床共枕多年,楚咛儿也不敢相信男人是如此的多变。临睡时,林梓强己经完全忘记了傍晚时分的争吵,他亲呢的搂住妻子,在她的胸部摸来摸去,用肢体语言表达他想过夫妻生活的意愿,楚咛儿根本没有男欢女爱的心情,尤其憎恶丈夫总是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化解吵架后的僵局,尽管体力悬殊,她还是用无声的挣扎进行了抗拒。

“妈的,你这个臭娘们儿简首不识抬举,在我面前装贞洁烈女。胸小腿粗,长相一般,身材平平,你真以为我爱碰你啊。来日方长,看看到底谁先忍不住。”背过身,林梓强含糊不清的骂了几句,过了一会儿,鼾声响起,他心平气和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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