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掌柜的目光在李沐和柳秀娘身上扫过，带着惯有的审视。他见得多了，山里来的猎户，能拿出什么好皮子？多半是些寻常的兔皮、狗皮罢了。
“收。”掌柜的声音沙哑，没什么热情，“拿出来瞧瞧吧。”
李沐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回头朝门外的李大使了个眼色。李大会意，弯腰将那卷用麻绳捆扎的、沉甸甸的蟒皮抱了进来，轻轻放在柜台前的地面上。接着，李二也将那三张叠放整齐的狼皮拿了进来。
当那卷暗褐色、带着独特鳞片纹理的蟒皮展露出来时，独眼掌柜那只独眼猛地亮了一下，像是黑暗中划过的火星。他下意识地站起身，绕过柜台，蹲下身，伸出干枯但稳定的手，仔细抚摸着蟒皮的表面。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感受着鳞片的坚硬与光滑，又翻过皮板，查看硝制的程度和完整性。当他看到皮板上几乎被完整剥下、只有少量需要修补的损伤时，独眼之中的光芒更盛。
“这是……黑风山里弄到的？”掌柜的抬起头，独眼锐利地看向李沐，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这么大的蟒皮，完整度还如此之高，绝非寻常猎户能对付的。而且这硝制手法，虽然略显生涩，但步骤清晰，显然是懂行的人处理的。
“掌柜的好眼力。”李沐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运气好，碰上了。您看这皮子，还入得了眼吗？”
掌柜的没有立刻回答，又拿起那三张狼皮看了看。狼皮处理得也很干净，毛色均匀，尤其是那张头狼的皮，更是厚实完整。
“皮子是不错。”掌柜的首起身，重新回到柜台后，脸上恢复了商人的精明与平静，“蟒皮难得，狼皮也算上等。小伙子，开个价吧。”
李沐心里早有盘算，但他深知谈判技巧，不能先露底牌。他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掌柜的，您是行家，我们山里人不懂镇上的行情，还是您给个公道价吧。若是价钱合适，以后有了好皮子，我们还送到您这儿来。”
他这话既示弱，又暗示了长期合作的可能。
独眼掌柜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这山村少年的老练。他沉吟片刻，拨弄了几下算盘，开口道：“蟒皮虽然难得，但硝制火候还差些，有些地方需要修补。这样吧，连这三张狼皮一起，我给你这个数。”他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两银子？李沐心里快速换算着。按照原主的记忆和柳秀娘之前的念叨，一两银子大约能换一千文铜钱，五两就是五千文！这绝对是一笔巨款了！远超他之前的预期！
但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微微蹙眉，显得有些为难：“掌柜的，这蟒皮的尺寸和完整度，您也看到了。还有这狼皮，尤其是这张头狼皮，毛色厚实……这个价，是不是稍微低了点？我们冒着风险进山，也不容易。”
他一边说，一边作势要将皮子重新卷起来。
“哎，别急嘛，小伙子。”掌柜的见状，连忙出声阻拦。他确实看中了这张蟒皮，这品相，稍加处理，转手卖给城里的富户或者皮货商人，利润可观。他想了想，又拨了下算盘，“看你也是实诚人，这样，再加五百文！五两五钱银子，这是最高价了！你这皮子硝制确实还欠点火候，我得找人重新打理，也是要成本的。”
李沐心中暗喜，但知道见好就收。他假装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柳秀娘，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柳秀娘虽然不太懂具体价值，但看李沐的眼神，便轻轻点了点头。
“行！掌柜的爽快，那就这个价！”李沐一拍大腿，做出决定，“就当交个朋友，以后有好皮子，肯定先送到您这儿！”
掌柜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做成这笔生意，他也赚头不小。他让伙计拿来秤，称了五两五钱的碎银，又数了五百文铜钱，用一个布袋子装好，递给李沐。
李沐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他强忍着激动，将钱袋小心地揣进怀里，贴身放好。
“掌柜的，您这儿收不收药材？”李沐又想起了怀里的蟒胆。
“哦？什么药材？”掌柜的来了兴趣。
李沐掏出那个油布包，小心打开，露出里面墨绿色、散发着淡淡腥气的蟒胆。
“蟒胆！”掌柜的独眼又是一亮，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品相不错，个头也够大。这个……我给你八百文，如何？”
李沐对药材价格不太了解，但看掌柜的反应，知道这东西应该也值点钱。他点了点头：“成！”
又是一笔进账！八百文铜钱入手。
至此，所有皮子和药材全部售出，总共入账六两三钱银子！这对目前的李沐家来说，无疑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交易完成，李沐和柳秀娘在掌柜略带客气的目光中走出了皮货行。门外的李大李二见他们出来，也迎了上来。
李沐对着他们，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压抑不住的弧度。
李大李二虽然依旧沉默，但眼中也闪过一丝如释重负和些许惊讶。他们显然也没想到这些皮子能卖出这样的高价。
怀揣巨款，李沐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有了这笔启动资金，很多计划都可以提上日程了。
第一步，顺利完成！接下来，该去采购家里急需的物资了。
(http://www.220book.com/book/8F4B/)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