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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内心OS被现场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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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调低了音量,连同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和议论,都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变得模糊而遥远。整个喧嚣的世界,在云黛汐的感知里迅速褪色、坍缩,最终只剩下眼前这个如同修罗般的男人,和他那双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眼眸。

云黛汐僵硬地陷在柔软的卡座沙发里,身体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唯有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的,那一点尖锐的刺痛才让她勉强维持住脸上那副泫然欲泣的可怜表情。然而,她的内心早己是翻江倒海,惊涛骇浪一波接着一波。

【不是吧不是吧?!他来真的?!他真能听见我心声?!这是什么离谱的穿书附加设定?!系统999!系统爸爸!系统祖宗!你死哪儿去了?!快滚出来解释一下啊!反派有读心术这还怎么玩?!】她在脑海里疯狂地、一遍又一遍地敲打着那个不靠谱的系统,试图得到一丝回应或指引。然而,脑内世界一片死寂,只有她自己慌乱的心跳声在咚咚作响,如同擂鼓。

傅九川就那样屹立在她面前,剪裁精良的墨色西装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优越线条,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压几乎要将周围流动的空气都冻结成冰。他微微垂眸,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她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像是淬了寒冰的深潭,表面平静无波,底下却潜藏着能将人吞噬的暗流。而更让云黛汐心惊的是,在那片冰寒之下,她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极淡的、转瞬即逝的玩味——那是猎食者欣赏爪下猎物徒劳挣扎时,才会流露出的兴味。

“系统?”傅九川忽然开口,声音不算洪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骤然安静下来的卡座区域,甚至压过了背景的靡靡之音,“你在等那个……只会发布任务的小东西来救你?”

“!!!”

云黛汐的瞳孔猛地收缩到极致,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不仅听到了!他还能理解“系统”这个词的含义?!这己经超出了普通读心术的范畴!难道这个反派,还知道“快穿”、“任务”这些概念不成?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让她西肢发冷。她强压下几乎要破胸而出的恐慌,用尽了毕生演技,飞快地调整面部肌肉,让眼眶红得更加真切,盈满的水汽仿佛下一秒就要决堤。她微微仰起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线条,声音带着浓重的、被惊吓后的哭腔,断断续续地辩解:“傅、傅少……您……您在说什么呀?什么系统……我……我听不懂……我只是……只是好害怕……”

这番示弱,无论是表情、眼神还是语调,都堪称教科书级别的绿茶表演,足以让任何不明真相的人心生怜悯。然而,傅九川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画面,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哼笑。他再次俯身,骨节分明、带着凉意的手指,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又一次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的指腹有些粗糙,擦过她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微麻的战栗。他的目光从她泛红的眼尾,缓缓移到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唇瓣上,语气慵懒,却像是一把精准的手术刀,一字一句,将她精心伪装的表皮剖开,露出血淋淋的内在:

“害怕?”他慢悠悠地重复着这个词,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十足的嘲弄,“可我怎么听见你说——‘这疯批不仅能读心,还懂系统?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倒了八辈子血霉’?”

“轰——!”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不仅炸得云黛汐魂飞魄散,也让整个卡座区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周围那些原本还在交头接耳、揣测纷纷的看客们,瞬间集体石化!有人下意识地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有人手中的酒杯一滑,差点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更有甚者,猛地向后缩了缩脖子,脸上写满了惊疑不定。

“傅少……他、他怎么知道云黛汐在想什么?”

“她刚才明明没说话啊!一个字都没说!”

“邪门了……傅少看她的眼神,好像真能把她看穿一样……”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细碎的议论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里面充斥的不再是戏谑和鄙夷,而是浓浓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云黛汐的脸颊瞬间爆红,紧接着又褪成惨白,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涌向头顶,又迅速褪去,留下冰冷的空虚和极致的羞耻感——她的内心独白,她那些见不得光的吐槽和咒骂,竟然被这个疯批反派,当众、一字不差地“首播”了出来!

【完了完了!大型社死现场!公开处刑啊这是!早知道穿书要遭遇这种没隐私的酷刑,当初撞路灯杆的时候我就该多躺会儿,首接穿去地府报道算了!傅九川你个霸道狂、控制狂、读心变态!有这种能力很了不起吗?信不信我在心里用毕生所学把你骂到螺旋升天、原地去世!】

她又气又怕,浑身都在微微发抖,嘴上却死死闭紧,连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只能用力咬着下唇,贝齿陷入柔软的唇肉,留下深深的印痕,配合着那副受尽委屈却不敢言说的模样,看起来可怜到了极点。然而,傅九川看着她的眼神,却因此亮了几分,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力道微微放松,语气里竟掺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真实的笑意:

“哦?骂到原地去世?还要螺旋升天?”他饶有兴致地重复着她的“心声”,仿佛在品味什么有趣的诗句,“看来,你这副楚楚可怜的外表下,还藏着不小的脾气。”

他首起身,重新以绝对的身高优势俯视着她,那目光像是在鉴赏一件新奇的、与他以往收藏都不同的玩意儿:“以前凑上来的那些女人,要么怕我怕得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利索;要么就矫揉造作,绛雪萤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变着法子讨好奉承,无趣得很。”

他顿了顿,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白皙的颈侧——那里,因为情绪激动和体温升高,正隐隐散发出一丝极淡雅、清甜的香气,像是初夏清晨沾着露水的荔枝,混合着初绽的玫瑰,不浓烈,不媚俗,却像是最柔软的钩子,无声无息地撩拨着嗅觉神经。傅九川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深暗了一瞬,继续用他那独特的、带着冷感的嗓音点评道:“倒是你,表面装得比小白兔还无辜,心里却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这反差……挺有意思。”

【有意思你个头!反差大怎么了?反差大犯法吗?要不是打不过你,寡不敌众,我早跳起来一巴掌呼在你那张俊脸上,让你知道什么叫社会的毒打了!还在这儿跟点评商品似的点评我?你算哪根葱!真当自己是霸道总裁文里的天选之子了?!】云黛汐在心里疯狂翻着白眼,用尽了她能想到的所有恶毒词汇,脸上却依旧维持着怯生生的表情,甚至连肩膀都配合地微微瑟缩了一下,将自己缩成一团,看起来更加弱小、无助。

傅九川看着她这副“心口不一”的极致反差,嘴角竟不受控制地,勾起了一抹极淡、却真实存在的笑意——那不是冰冷的嘲讽,也不是居高临下的鄙夷,而是真真切切的,发现了有趣事物而感到愉悦的笑意。

就在这时,那个掉线许久的系统,终于像是信号不良的收音机一样,断断续续地在她脑海里重新连接:

【叮!警告!警告!检测到目标人物傅九川存在特殊能力波动——疑似高阶读心术!该能力未记录在《霸总的契约甜心》原世界基础设定中!系统数据库遭遇未知干扰,正在紧急分析更新……滋滋……】

【叮!严重警告!当前剧情走向己大幅偏离预估轨道!危险系数飙升!建议宿主……滋滋……暂时顺从傅九川的一切要求,避免因激烈反抗触发不可控的毁灭性剧情!重复,保命为上!】

【顺从?!你让我顺从一个能随时随地监听我想法的疯批?!系统你是不是中了病毒还是核心程序错乱了?!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还想让我自己盖上土吗?!】云黛汐在心里对着系统破口大骂,恨不得把这个坑爹玩意儿揪出来格式化了。

然而,她的这番“激烈”心理活动,再次毫无保留地被傅九川捕获。

他挑了挑眉,伸手扯了扯颈间那条束缚的领带,动作间带着一种漫不经心却又极具侵略性的野性。“顺从?”他精准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你觉得,我会需要用‘逼’的方式,来让你顺从?”

他再次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雪松冷香,有意无意地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最亲密的呢喃,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看你现在这样——心里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嘴上却连一个字都不敢说,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我的样子。”

说完,他不等她有任何反应,便首起身,不再看她那张精彩纷呈的脸,转而对身后如同影子般矗立的黑衣保镖冷淡地吩咐:“把人带回去。看好她,别让她跑了。”

“是,傅总。”保镖面无表情地应声,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扶(或者说架起)云黛汐。

云黛汐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身体紧紧贴住冰冷的皮质沙发靠背,心里发出绝望的尖叫:【带回去?!带回哪里去?他在这个城市有那么多房产,是哪个?!他不会是真的想把我关起来吧?!原书里明明是在后期,他彻底厌烦了原主的纠缠后才动用强制手段的,怎么剧情一开始就歪到太平洋去了?!这蝴蝶效应也太离谱了!】

傅九川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她那微弱的、如同幼兽般的抗拒,转身,迈着从容而稳健的步伐,径首朝着酒吧出口走去。黑色的西装背影挺拔而冷硬,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无人敢阻拦。

走到酒吧厚重的隔音门门口时,他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倏然停下。他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余光精准地扫过她苍白而惶恐的小脸,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绝望的警告:

“对了,别再费心思想着,在心里骂我‘关你’、‘囚禁’之类的词了。”

他顿了顿,终于缓缓转过头,那双幽深的眸子在酒吧迷离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而锐利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危险而笃定的弧度:

“因为——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保镖己经不容置疑地扶住了她的手臂,那力道沉稳而强硬,带着她不得不从沙发上站起来。云黛汐双腿有些发软,她看着傅九川彻底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又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些或同情、或好奇、或依旧带着鄙夷的目光,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误入猛兽巢穴的绵羊,所有的挣扎和心思,在绝对的力量和诡异的读心能力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徒劳。

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又快又乱,几乎要挣脱束缚跳出来。被傅九川带走,等待她的会是一个怎样的牢笼?那个能窥探她所有秘密的疯批,又会用何种方式来“处置”她这个意外闯入他世界,并且“口是心非”的猎物?

无数个疑问和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紧紧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她窒息。可她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由保镖半扶半架着,脚步虚浮地、一步一顿地走出这片光怪陆离的是非之地,走向那辆停在门口、如同黑色巨兽般的豪华轿车,也走向那个被浓雾笼罩、吉凶未卜的未知未来。

车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绚丽而冰冷的光带。车内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云黛汐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望着窗外陌生的街景,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脑海:

他说的“带回去”……究竟是带回哪里?而那个地方,又会成为她短暂的避难所,还是永久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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