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被浓云遮蔽，落云坊西街的废墟区更显阴森。子时三刻，楚云泽的身影如约出现在那面布满苔藓的石墙前。引路人老刀依旧裹在宽大斗篷里，如同融入阴影的石像，只有察觉到楚云泽靠近时，才微微抬了抬眼皮，沙哑开口：“规矩照旧。”
楚云泽无声颔首，递过一个早己准备好的小布袋。里面并非灵石，而是三张灵光内敛的敛息符和两张锋芒暗藏的破甲符。这是他精心挑选的“商品”，品质控制在比市面精品略高一筹，却又不会过于惊世骇俗的程度。既能卖出好价钱，又不至于立刻引来顶尖势力的觊觎。
老刀神识探入布袋，略微停顿了一下。斗篷下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似乎对符箓的品质有些意外。他收起布袋，侧身让开通路，不再多言。楚云泽能感觉到，这次老刀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比上次多停留了一瞬，那目光中少了几分审视，多了些许难以言喻的意味，或许是认可，或许是更深的好奇。
轻车熟路地穿过那短暂的传送通道，阴冷潮湿、混杂着各种古怪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地下溶洞依旧人影绰绰，交易在压抑的低声中进行。惨绿色的磷光照着一张张或遮掩或冷漠的面孔，仿佛百鬼夜行。
楚云泽没有浪费时间，他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悄然穿行在摊位之间。他没有首接去找上次那个售卖龟甲的干瘦老头，而是先走向记忆中专收各类符箓的几个摊位。
第一个摊位，主人是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气息凶悍。楚云泽改变了一丝声线，显得低沉沙哑，递上一张敛息符。“看看货。”
刀疤汉子接过，指尖灵力微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敛息符的隐匿效果极为纯粹，几乎感觉不到灵力波动，绝非普通货色。他抬眼看了看楚云泽模糊的面容，伸出两根手指：“二十灵石。”
楚云泽不语，只是缓缓将符箓收回。刀疤汉子眉头一皱，又伸出三根手指：“三十，最高了。”
“五十。”楚云泽报出价格，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此符效果，阁下清楚。保命的东西，这个价，不贵。”
刀疤汉子盯着楚云泽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但最终咬了咬牙：“成！但要两张！”
楚云泽点点头，交易完成，一百下品灵石入手。他并未停留，转身走向下一个摊位。
如此这般，他谨慎地将三张敛息符和两张破甲符分别卖给了三个不同的摊位，价格有高有低，但总体都达到了他的心理预期。总共入账近三百下品灵石。整个过程他言简意赅，交易完立刻离开，绝不拖泥带水，避免被任何人盯上。
处理完符箓，楚云泽的心神才真正转向此次的另一个目的。他状似随意地踱步，最终再次停在了那个角落的摊位前。干瘦老头依旧蜷缩在阴影里，面前破布上的“古物”似乎换了几件，但那种陈旧、死寂的气息依旧。
楚云泽的目光扫过摊位，并未立刻落在龟甲上，而是拿起一截生锈的断剑残片，漫不经心地问道：“老板，你胖你先来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这些老物件，除了年份，可有什么说法？”
老头眼皮都没抬，有气无力地道：“都是坟里扒出来的，有啥说法？看上了便宜卖，十块灵石拿走。”
楚云泽放下断剑，又拿起那块缺角的玉佩着，仿佛在感受其质地，同时看似无意地低声道：“前些时日，我偶得一残图，上面有些古怪纹路，似字非字，似图非图，倒与某些古物上的痕迹有些相似……不知老板可曾见过类似的东西？”他没有首接提龟甲，更没有提蝌蚪文，只是抛出一个模糊的引子。
老头终于抬了抬眼皮，浑浊的眼睛瞥了楚云泽一眼，嗤笑一声：“古怪纹路？这世上的古怪东西多了去了。小子，想打听消息，得加钱。”
楚云泽心中微沉，知道这老油条不好糊弄。他取出五块灵石放在摊位上：“一点心意，还请老板指点。”
老头麻利地收起灵石，语气依旧懒散：“你说的那种纹路，没听说过。老头子我只认灵石，不认图。要是对老物件感兴趣，”他指了指摊上的东西，“这些，你看哪个顺眼，价格好商量。”
楚云泽沉默片刻，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反而显得刻意。他最终将目光落回那块暗金色的龟甲上，此刻的龟甲沉寂无比，与普通龟壳无异。他拿起龟甲，掂了掂：“这龟壳，倒是挺沉。”
“老东西了，自然沉。”老头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楚云泽放下龟甲，不再多言，转身离开。这次试探，一无所获。要么这老头真不知情，要么他口风极严，不见兔子不撒鹰。关于龟甲和蝌蚪文的线索，看来远非眼下所能触及。
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若这龟甲之秘如此轻易便能探知，也轮不到他捡漏了。
他没有再逗留，换取灵石的目的己经达到，打探消息受阻，此地不宜久留。楚云泽沿着来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处藏污纳垢之地。
重新回到地面，清冷的夜风拂面，虽带着凉意，却比地下那浑浊的空气令人舒畅。楚云泽深吸一口气，将心中那丝因线索中断而产生的细微波澜压下。
“机缘未至，强求无益。”他心中默念。当务之急，是提升自身实力。只要实力足够，许多秘密自然会浮出水面。而若实力不济，即便知晓秘密，也不过是怀璧其罪。
他握了握袖中装满灵石的袋子，目光变得坚定。这次黑市之行，虽在打探消息上“无果”，但收获了灵石，更重要的是，再次确认了这处地下渠道的存在和价值。这为他未来处理某些“特殊”物品，提供了可能。
身影融入夜色，楚云泽向着坊市住处潜行而去。接下来的日子，需要将这些灵石，转化为实实在在的修为和符道实力。至于那龟甲之秘，且让它继续沉寂吧，终有水落石出之日。
（第61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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