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九秘真意，你需用心体悟，但不可拘泥于形。”
萧玄夜声音严肃，“它们并非让你按部就班修炼的法门，而是为你指明方向，启迪你自身之‘道’的钥匙。”
他散去九秘异象，目光灼灼地看向孟天正：“至于以身为种，其核心，在于‘内求’而非‘外借’。不假天地，不借万道，将自身视为一方混沌，一座洪炉，一枚蕴含无限可能的种子。”
“于体内开辟洞天，演化世界，以自身气血为江河，骨骼为山岳，穴窍为星辰，神魂为天道！让自身的‘道’与‘理’，取代外界的天地规则！”
萧玄夜的话语，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闪电，劈开了孟天正脑海中无尽的迷雾。
他之前只是有一个模糊的方向，感觉不应局限于现有的修炼体系，但具体如何去做，一片混沌。
此刻，萧玄夜的话，为他勾勒出了一幅清晰而震撼的蓝图！
将自身视为一方世界！
这是何等宏伟、何等逆天的构想！
孟天正浑身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激动与兴奋。
他感觉一扇全新的大门，正在向他敞开！
“但，此路步步杀机。”
萧玄夜语气转冷，“开辟体内世界，需承受规则反噬，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灭。演化自身大道，更是与外界天地为敌，劫难重重。一切需你自身摸索。”
“晚辈明白！”
孟天正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无比坚定，对着萧玄夜深深拜下，额头触地，“仙王前辈今日点拨之恩，如同再造！天正必不负前辈期望，纵百死无悔，亦要在此绝路上，踏出一条生路！”
这一刻，他道心通明，再无迷茫。
以身为种，不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想，而成了他毕生追求的明确道路！
萧玄夜看着他眼中燃烧的信念之火，微微点头，“很好。记住今日之感。九秘真意烙印于你心间，随你境界提升，自会逐步解封。去吧，帝关需要新鲜血液，九天十地的未来，也需要新的希望。”
孟天正再次郑重一拜，强压下心中的澎湃，转身大步离去。
他的背影，似乎比来时更加挺拔，步伐也更加坚定。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萧玄夜目光淡然一笑，似乎很看好这桩因果。
……
数日后，祖祭灵栖居的古殿深处，混沌气缭绕，一株通天柳树摇曳，洒落万千碧霞，柳神化出人形身影，绿霞朦胧，看不清真容，却带着一种宁静祥和的无上气韵。
她对坐在对面的萧玄夜微微颔首：“道友阵法之道，已然通玄，帝关防御如今固若金汤，九天十地众生皆感念道友恩德。”
萧玄夜盘坐蒲团之上，黑衣如墨，气息内敛，闻言只是淡然道：“分内之事，道友不必客气。倒是道友伤势恢复如何？”
“得道友此前馈赠的一缕本源生机，已无大碍，只是损耗的元气还需些时日。”
柳神声音清越，随即话锋微转，“日前感应道友出关，道韵与往昔截然不同，深邃莫测，似蕴含超脱之意，令人心折。不知可否论道一番，互为印证？”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单纯的闭关苦修效果已微，与同阶强者坐而论道，碰撞思想，印证大道，才是突破瓶颈、开阔眼界的最佳途径。
萧玄夜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也正想借此机会，进一步梳理自身初成的《无极帝经》，同时了解此界正统仙王的大道理念。
“善。”
他轻轻吐出一字。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也没有绚烂的神光交织。
但当萧玄夜与柳神同时沉浸于论道状态时，一种无形的波澜，以古殿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
起初，只是古殿周围的灵气变得异常活跃，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开花、结果，循环往复，仿佛在演绎生命的轮回。
紧接着，虚空之中，开始有异象自主显化。
一边，是绿霞漫天，一株株柳树的虚影扎根虚空，枝条拂动间，演化草木枯荣、万物生灭的自然至理，充满了磅礴的生命气息与守护意境。这是柳神的大道，源于生命本源，慈悲而宏大。
另一边，则是混沌气弥漫，地水火风翻涌，时而化作开天辟地的景象，时而归于万物终结的寂灭。
一道模糊的身影屹立其中，超然物外，仿佛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唯我独尊。
这是萧玄夜的《无极帝经》真意，霸道而超脱。
两种截然不同的道韵，并非对抗，而是如同水融般，在这片天地间流转、碰撞、印证。
大道之音并非响彻云霄，却清晰地回荡在帝关内每一位修士的心头与道基深处。
无论是刚刚踏入修行路的年轻子弟，还是已是至尊、乃至触摸真仙边缘的老祖，在这一刻，都情不自禁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震撼地望向古殿的方向。
他们看不到具体的景象，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两种无上大道在交融、在演绎。
一位身经百战的老至尊，卡在瓶颈数千年，此刻听着那冥冥中的道音，看着虚空隐约浮现的法则轨迹，浑身剧震，困扰多年的关隘竟轰然松动，气息开始攀升！
一个年轻的修士，正为一种法术的施展而苦恼，此刻福至心灵，脑海中灵光乍现，瞬间明悟了关键，法术成功施展，威力更胜往昔！
孟天正立于自己的营房前，仰头望天，身体微微颤抖。
他感受到柳神大道中那浩瀚的生命之力与守护众生的宏愿，更感受到萧玄夜大道中那种打破一切束缚、开辟自身道路的无上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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