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喑沫微勾嘴角，伸手拉住红衣服姨娘的手借力一拉，将二人的位置互换了。
“哗啦——”
那人落入水中，扑腾着：“救命啊，我不会水！”说着还呛了几口水。
绿衣服姨娘皱了皱眉，有些慌乱，她也不会水啊，只得叫喊：“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说完还瞪着凉喑沫：“凉喑沫，你别得意，侯爷回来了你就完了！”
凉喑沫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垂眸看着两个跳梁小丑。
楚眦？那个对于后院之事从来不管，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有取幸的，素未谋面的她的夫君？
房顶上的白衣少年饶有兴致地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远处屋顶上有人。”墨羽提醒。
“嗯。”不是楚萧凛无所谓。
楚萧凛在后面淡淡看着这一幕，只是觉得陌生。凉喑沫在他记忆里从来不是这种睚眦必报、口齿伶俐的人，而是温婉贤惠的性子，就算是少女时候她也只是多了几分俏皮，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没过多久就有家丁前来。
“水很浅。”凉喑沫最后还是善良提醒了一句。
果不其然刚刚跳入水中的家丁发现水只没过大腿而己，一时间所有奴仆都在忍笑。
红衣姨娘脸皮竟然是出乎意料的薄，整个人都湿透了，头发乱的不成样子。她站起身走到那位跳下来的家丁面前，一巴掌就挥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唤回所有人的神，奴仆立马垂首沉默不语，没有人再敢发笑。被打的家丁左半张脸通红一片，不难看出她用了多大的力了。
“退下吧。”凉喑沫最讨厌将自己的火气发在他人身上的人，就算是普通人那也是应该被尊重的，故而发了命令。
“是。”众人应了句就离开了。
毕竟凉喑沫说来也是侯府夫人，身份就摆在那，哪怕不受宠。
凉喑沫站在岸边伸出手：“上来吧。”
被打的家丁有些愣神，最终还是在凉喑沫温柔的神色下伸出了手，凉喑沫用了些力将人拉上岸来。
“下去休息吧。”
“是，多，多谢夫人……”王佑点了点头离开了。
“沫沫，这个水下的人叫王秋艳。”墨羽非常贴心的说。
“王秋艳啊……”凉喑沫冷漠看着这个叫做王秋艳的姨娘，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好好听的名字……”
明明凉喑沫的声音那么平静，王秋艳就是觉得恐怖地发颤。
绿林看着凉喑沫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有些发怵：“凉喑沫，我，我告诉你，侯爷……”
“你觉得侯爷会管我们吗？”凉喑沫转头看向绿林，笑得更加灿烂了。也就是楚眦不管这些事情，才会有人得寸进尺欺负原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立足侯府。
绿林抿了抿唇，因为她很清楚凉喑沫说的对的。
凉喑沫好以整瑕地转过头再一次看向王秋艳：“目中无人，欺上犯下，不知礼数，你认不认？”
“……”王秋艳咬了咬唇，“那又如何？你算个什么……”
“啪——”
一巴掌落在王秋艳脸上，一瞬间就被打懵了，整个人怔愣在原地。
“儿子，”凉喑沫淡淡开口，“按照家法你说这种人该怎么罚？”
楚萧凛显然没有想到凉喑沫会注意到他，听见凉喑沫口中“儿子”二字只是觉得别扭，毕竟她从来不会这么叫他。
楚萧凛双手抱臂：“杖责二十，严重者发卖醉红楼。”
凉喑沫听着点了点头：“哦~你觉得这位姨娘该如何呢？”
“发卖。”
楚萧凛知道凉喑沫不是第一次被那二人欺负，于公于私第二个选择都是没有问题的。
凉喑沫转头看了一眼楚萧凛，倒是没想到他会站在她这一边，看来还是有些旧情的。
“那这位绿衣服的姨娘呢？”
绿林听着二人的一唱一和立马跪在地上：“小侯爷！小侯爷！我知道错了！求求您放过我！”
楚萧凛听着她的称呼只是觉得恶心反感，恶劣一笑：“发卖。”
“小侯爷！小侯爷！”绿林磕着头，一步一步靠近楚萧凛，最后抱住楚萧凛的腿。她不能去醉红楼，好不容易她才来到这个地位，这是她用八年才得到的！绝对不可以！
楚萧凛抬脚将人踹开：“还不带下去！”
楚萧凛身后的人就将二人带下去了，哪怕二人一首恳求。
凉喑沫转过身淡淡看着楚萧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凉喑沫？”楚萧凛叫着她的名字，这一次不再是肯定，而是带着疑惑。
“嗯。”凉喑沫应了一声，“不过按照辈分你不应该这么叫我吧？”
楚萧凛盯着她看，似乎想要从中看出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因为这副皮囊一如既往，除了性子骤变。
“喝酒吗？”凉喑沫打断了楚萧凛的思绪。
“嗯。”出乎意料地，楚萧凛同意了。凉喑沫挑了挑眉，带人回到花园亭子里，小欣还趴在石桌上熟睡。
凉喑沫拿起酒壶递给楚萧凛，楚萧凛伸手接过饮了一口，是桃花酿。不是烈酒，但是芳香西溢，恍若置身桃林之中，让人能够放松下来。
“今日是何年月？”
“七月初六。”
听见这个答案，凉喑沫的眼眸中掠过什么，楚萧凛没有抓住。
“会抚琴吗？”
“会。”楚萧凛没有想到凉喑沫会问这个问题，从前因为她喜欢琴他学过。还记得从前他垂首奏琴，她翩跹起舞。
“听过《潇潇落》吗？”
“哈？”墨羽吃惊，“这不是女主教给男二的曲子吗？沫沫，你想干什么？”
凉喑沫没有回答墨羽，只是看着楚萧凛，等待楚萧凛的回答。
“嗯。”虽然有些诧异凉喑沫会知道这首曲子，但想到宁夏容的身世对凉喑沫又有了新的猜测，楚萧凛抬手让人取琴来。
不过顷刻琴就落在楚萧凛的手中了。
“劳驾。”
楚萧凛坐在石凳上，将琴放在石桌空荡的地方，垂首弹奏起来。
浑厚婉转的曲调缓缓传来，凉喑沫喝了口酒，听着大概的节奏调子心里有了数。下一刻她仰头喝了最后一口，感受微微辛辣在喉间落下，将手中的酒坛放在桌上来到空地上。
听着曲子的旋律，凉喑沫缓缓抬起手落于面前，随后缓缓拉开致两侧，身体柔若无骨一般翩翩起舞。
凉喑沫随着曲调转折起伏变化动作，而楚萧凛看着这一幕只是觉得万分熟悉和怀念，心间不由自主隐隐作痛。
凉喑沫也有同感，来自原主的感情倾巢而出，她被怀念和痛苦所包裹，疼得快要窒息。恰好凉喑沫就借着这个感觉随情舞动，看着楚萧凛的眼眶也噙满泪水……
最后一音落下，凉喑沫的泪水终于是落下了……
楚萧凛看着凉喑沫头上戴着的水晶钗有些失神。
一切好像都回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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