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灰暗，山里有雾。
林渊趴在地上，脸贴着泥土，慢慢清醒过来。他睁开眼，发现周围不对劲。树比以前见过的更大，空气里有一股怪味。远处传来叫声，但听不出是什么动物。
他是林渊，十八岁，在现代社会打工生活。父母早年去世，他一个人撑了几年。那天晚上加班回家，被一辆大货车撞了。再睁眼，就到了这个地方。
他坐起来，身上还是那件破黑夹克，裤子裂了口子，脸上有泥和干掉的血。他摸了摸头，没伤口，但太阳穴一阵阵胀痛。
西周很安静，静得让人害怕。刚才那些人说的话他听不懂，像是古代的话，又有点奇怪。他只能靠眼睛看，判断自己在哪。
他弯下腰，往村子方向爬了几步，躲进一丛灌木后面。
村子不大，十几户人家，土墙茅草屋。但现在着火了。黑烟冲天，屋顶塌了，有人在喊叫，声音越来越小。
几个穿黑袍的人在村里走动。他们动作很快，不像普通人。一个人一脚踢开门，拖出个老人，刀一闪，老人倒地不动。有个孩子跑出来，被抓住脚踝，头朝下砸在台阶上，没了动静。
林渊屏住呼吸。这些人不是普通坏人。他们的速度和力气都太大。最前面那个高个子，穿着深色长袍，袖口有暗红色花纹。他手里拿着一把白骨一样的短刀，刀上有青光。他的眼睛是红的，像烧红的炭。
这人是带头的。林渊不知道他是谁，但他明白——这些人不是来抢东西的。他们是来杀人的，每一家都进，一个不留。
林渊不敢动。手心全是汗，手指抠进土里。他想冲出去救人，但他知道，那样只会多一具尸体。
他强迫自己记住看到的。黑袍人一共七个。武器有三把骨刀，两根铁棍，一人背着钩子。首领右耳缺一块，走路时左肩低一点，可能是旧伤。
屠杀持续了半个时辰。火越烧越大，村民几乎全死了。只剩几声呻吟从废墟里传出，很快也被补刀杀死。
林渊藏在柴房夹层里。这是他刚才悄悄钻进来的，地方很小，堆着柴和农具。他从缝隙往外看，喉咙发紧。
一对老夫妻被绑在院子里的木桩上，身上浇了油。那个首领亲自点火。火燃起来时，老太太还在喊，老头拼命挣扎，绳子磨出血，还是挣不开。
林渊咬住手臂，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以前在工地扛过水泥，在夜市摆过摊，被人骗过钱，也打过架，但从没见过这种场面。这不是打架，是杀人。没有理由，也不留情。
他突然明白一件事——如果他被发现，也会死。没人救他，没有警察，没有法律。在这个世界，弱者连哭都不行。
他盯着那把骨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我有力量，就能阻止他们。
这个想法一起，就压不下去。
这时，柴房门被踹开了。
木板碎裂的声音让他全身绷紧。门口站着黑影，正是那个首领。他站在光和暗交界处，红眼扫视屋里。
林渊缩在角落，不敢喘气。
首领走近，弯腰查看柴堆。他抬起手，用骨刀划过木板，留下一道白印。
“有人。”他说，声音沙哑。
林渊心跳加快。
下一秒，夹层被掀开。一只手抓住他衣领，把他拽了出来。他摔在地上，膝盖撞到石头，疼得首抽气。
首领低头看他。林渊满脸是灰，衣服破烂，但眼神没躲。
“外来者？”首领蹲下，捏住他下巴，“不说？那就当祭品。”
林渊听不太懂，但“祭品”两个字他知道意思。他张嘴说了几句现代汉语，又装作害怕，双手合十求饶。
首领冷笑，举起骨刀，刀尖对准他眉心。
“正好少个开魂祭的东西。”
刀落下的瞬间，林渊闭上眼。
一道金光从他胸口闪出。
一层薄光，像水波一样荡开。骨刀撞上去，发出“嗡”的一声，被弹开一点。刀身出现细裂纹。
首领猛地后退两步，盯着林渊，脸色变了。
“护体灵光？”他低声说，“这种东西……不该出现在普通人身上。”
他伸手碰林渊额头，指尖刚碰到皮肤，金光又闪了一下，逼得他缩手。
“怪事。”他眯起红眼，“留着。带回据点再查。”
他收起刀，转身走出去，对外面喊：“把他捆了，带回去。”
林渊躺在地上，冷汗湿透后背。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胸口有股暖流，像体内点了一盏灯。
不能被抓。
一旦离开村子，他就彻底没机会了。语言不通，没人帮忙，落到这些人手里，只会被用来做实验。
必须逃。
首领一出门，两个邪魂师进来抓他。林渊突然翻身扑向门口，撞倒一人，滚出柴房。
“站住！”身后大吼。
他拔腿就跑，沿着村后小路冲进山林。后面传来脚步声，还有哨声，像是在叫同伴。
他不敢回头，拼命往前跑。脚底磨破，树枝刮脸，他也顾不上。
跑了差不多一刻钟，声音没了。他跌进一个石缝，缩在里面，喘得快要断气。
天亮了，村子那边只剩浓烟。
他还活着。全村人都死了，只有他活下来。
他靠着石头，慢慢抬起手。手在抖，指甲缝里全是泥。
他想起那个被砸死的孩子，想起烧焦的老夫妻，想起首领举刀时的笑容。
他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不行。这样不行。
他不能再躲。这个世界不讲理，只认实力。没有力量，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他低头看胸口。刚才那道光救了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他必须变强。
哪怕从零开始，没人教，他也要走这条路。
他爬出石缝，在废墟边找到半截木棍。原来是哪家的门栓，一头烧黑了，另一头连着铁环。
他走到村口那棵歪脖子树下，把木棍用力插进地里。
风吹过焦土，卷起灰烬。
他站在那里，声音很轻，却说得清楚：
“我林渊，若不能打破命运，就白活这一世。”
说完，他走向村后的山洞。那是他昨晚待过的地方，比较隐蔽，能遮风。
他钻进洞深处，靠在石壁上。身体累极了，脑子却很清醒。
就在他快睡着时，脑海里出现一点光。
没有字，没有声音，只有一块透明画面浮着。中间写着三个字：
【魂源】
下面一行小字：当前储量——0.1
再往下有两个选项：凝练魂环（不可用），温养武魂（不可用）。
林渊愣住了。
这不是做梦。画面随着他呼吸轻轻闪动，像心跳一样。
他试着集中精神，画面没消失，反而更清楚了。
虽然不明白功能，但他知道——这是他的。别人看不见，也拿不走。
他闭上眼，感受体内那股暖流。很弱，像刚点燃的火苗，但确实存在。
他睡着了。
梦里没有画面，只有一句话反复响起：
“杀魂兽，夺魂源，逆命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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