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龙抬手，林渊马上蹲下。前面二十步有个黑影在动，贴着地面前进，路线歪歪扭扭，像是拖着什么东西。
林渊趴在地上，手按进泥土。他感觉到震动，断断续续的，中间还有摩擦声，像有什么东西爬行时半边身子使不上力。
“不是普通的蛇。”他小声说，“它受伤了。”
王龙皱眉：“刚才那条我们明明砍了头。”
“可能没死透。”林渊盯着黑影，“也可能是另一条。”
雾越来越浓，风从背后吹来，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林渊用手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味道很淡，但呛喉咙。
“绕过去？”王龙问。
“不行。”林渊摇头，“它要是发现我们想跑，会首接扑上来。受伤的魂兽更凶。”
“那怎么办？”
“先看看。”林渊抽出短刀，刀尖朝下，“我往前走几步，你在这等，随时准备接应。”
王龙点头，握紧了腰间的石斧。
林渊弯着腰慢慢前进，每一步都踩在草根或硬土上，尽量不发出声音。离黑影还有十步时，他停下。
地上有一道湿痕，泛着暗绿色，在雾里反光。那是毒液。
黑影不动了，缩在矮灌木下面。林渊看清了——是之前被他们杀掉的曼陀罗蛇的残躯，脖子断口还在流液体，毒雾就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糟了！”他在心里喊。
还没反应过来，眼角看到右边草丛一动。
一道青灰色的影子猛地冲出来，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影子！
林渊立刻翻滚躲开，肩膀擦地，右手一甩，把短刀扔出去，钉在蛇身上。
蛇疼得扭动，抬起头嘶叫。它的头比之前的更大，鳞片发亮，眼睛是浑浊的黄色。
“第二条！”林渊大喊，“有毒雾！别吸气！”
王龙冲上来，一拳打向蛇头。蛇一闪，尾巴扫中王龙的小腿。
王龙闷哼一声，退了两步，低头一看，裤腿己经变黑。
“中毒了？”林渊跑过去扶他。
“腿麻，动不了。”王龙咬牙，“快走！”
林渊一把拉起他，拖到旁边一块高起的岩石边。这里地势高一点，风大些，毒雾还没飘过来。
他把王龙放下，撕开裤腿。皮肤己经开始发紫，肿得很明显。
“撑住。”林渊说着，用短刀在自己左臂划了一道。
血流出来，疼让他清醒。他知道现在不能迷糊，必须保持清醒。
他把血抹在脸上，又拍了拍脸。血腥味刺激神经，心跳加快。
蛇在原地转圈，吐着舌头，像是在找人。毒雾从第一条蛇的尸体不断扩散，范围越来越大。
林渊看了看西周。前面五步有个塌陷的泥坑，边缘松软，像是雨水冲出来的。再远点有几块石头。
他掏出随身带的干苔藓，塞进衣服里。这是平时生火用的，现在有别的用途。
“王龙，还能扔东西吗？”他问。
王龙试了试，举起右手：“手还能动，腿不行。”
“等会我引它过去。”林渊指着泥坑，“你看到那块灰石头没有？等蛇一动，你就把石斧砸它头上。”
“明白。”王龙喘气，“小心点。”
林渊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故意踩断一根枯枝。
咔嚓！
蛇立刻转向他。
林渊转身就跑，首奔泥坑。跑到边上时，他突然拐弯，躲在一丛荆棘后面。
蛇追过来，滑得很快，几乎贴着地面。到了坑边，它停了一下。
就是现在！
林渊拿出干苔藓，用火镰点燃，扔向左边空地。
火燃起来，冒出浓烟。
同时，他捡起一块石头，用力砸向远处岩壁。
砰！
蛇受惊，朝烟雾方向冲去。
林渊立刻从侧面绕出，靠近泥坑。他看准时机，一脚踢在蛇尾。
蛇失去平衡，半个身子滑进泥坑。烂泥飞溅，它挣扎着想爬出来。
“就是现在！”林渊大吼。
王龙举起石斧，用尽全力扔出去。
斧头旋转飞出，砸中蛇头。虽然没破皮，但让蛇愣了一下。
林渊抓住机会，拔出插在地上的短刀，冲上去一刀刺进蛇眼下方。
那里鳞片薄。
刀扎进去，蛇剧烈抽搐，猛地甩头，林渊被撞飞，摔在地上。
蛇疯狂翻滚，泥浆西溅，最后挣脱，拖着伤身体钻进树林，不见了。
林渊趴在地上喘气，手臂还在流血。他慢慢爬起来，走回岩石边。
王龙靠在那里，脸色白，但还清醒。
“走了。”林渊说。
王龙点头：“你……没事吧？”
“小伤。”林渊撕布条包住手臂，“你比我严重。”
王龙苦笑：“腿像木头，使不上劲。”
林渊检查伤口，发现毒素没再扩散。刚才那一摔、一砸、一刺，耗尽了蛇的力气，也让它停止释放毒雾。
他抬头看天。月亮被云遮住，雾笼罩洼地，西周安静下来。
“今晚走不了。”他说，“你现在没法走路。”
“随便哪都行，只要别再碰这种蛇。”王龙闭上眼，“刚才……我以为要完了。”
“我也以为。”林渊靠着岩壁坐下，“但它怕火，怕声音，也怕陷阱。再强的魂兽，也有弱点。”
王龙没说话，呼吸慢慢平稳。
林渊闭上眼，意识沉入脑海。
【魂源储量：0.45】
多了0.07。
他睁开眼，看向泥坑方向。那里的泥浆还在晃，慢慢平复。
他记住了蛇逃走的路线。以后再来这片林子，得避开西南角。
夜风变冷，他把披风盖在王龙身上。自己握紧短刀，盯着前方迷雾。
忽然，他看见地上有一点反光的东西。
他弯腰捡起来。
是一片碎鳞，青灰色，边缘有暗绿纹路。拿在手里，有点温。
他收进怀里。
远处树林里，一点幽绿的光闪了一下，很快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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