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苏沐月的尖叫刺破树洞的寂静，那只黑毛手像铁钳似的攥着她的脚踝，猛地往树洞深处拽。她手里的法杖“哐当”掉在地上，白色祭司服的裙摆被树洞壁的木刺勾出一道口子，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抓住我！”林野反应最快，一把攥住苏沐月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她的皮肤里。他能清晰感觉到那只手的拉力——力道大得吓人，像一头成年黑熊在拖拽猎物，苏沐月的身体正一点点被拉进树洞深处的黑暗里。
“还愣着干什么？！”林野朝夜璃吼道。刚才还冷着脸的刺客，此刻眼神也变了，她迅速抽出腰间的匕首，弯腰往树洞深处刺去，刀刃划破空气的“咻”声格外刺耳。
“嗤啦！”匕首似乎刺中了什么东西，黑毛手猛地一颤，拉力瞬间减弱。夜璃趁机把匕首往旁边一拧，黑暗里传来一声尖锐的嘶吼，像是野兽被烫到的惨叫，黑毛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断口处还在淌着墨绿色的血。
苏沐月吓得浑身发抖，瘫坐在树洞里大口喘气，脚踝上己经留下了一圈青紫色的瘀痕。林野赶紧把她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警惕地盯着树洞深处——那里黑漆漆的，只能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爬动声，不知道藏着多少只这种怪物。
“这是什么东西？”林野压低声音问，手心全是冷汗。他刚才在回溯前没遇到这玩意儿，难道是因为自己改变了躲进树洞的时间，触发了新的危险？
夜璃捡起地上的断手，用匕首戳了戳上面的黑毛，眉头皱得很紧：“是‘树栖腐怪’，游戏里的隐藏怪物，只会藏在枯死的树洞里，专门偷袭躲进去的玩家。”她抬头看向林野，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你刚才说你看到了十个NPC，现在又知道躲树洞，你到底是什么人？普通零级新手不可能知道这些。”
“我……”林野卡了壳。总不能说自己是靠死亡回溯才知道这些吧？万一被夜璃当成“特殊目标”盯上，麻烦只会更大。他只能含糊其辞：“我现实里玩过这个游戏的测试服，知道一些隐藏设定而己。”
这个理由不算完美，但夜璃没再追问，只是把断手扔出树洞，又用匕首在树洞入口处划了几道痕迹：“树栖腐怪怕金属味，这些划痕能暂时拦住它们。但外面的NPC快到了，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苏沐月这才缓过劲来，她捡起地上的法杖，小声说：“我刚才在跑过来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个铁匠铺，好像是新手村的附属建筑。铁匠铺有铁门，应该能挡住NPC和怪物。”
“铁匠铺？”林野心里一动。他回溯前和苏沐月就是想躲进铁匠铺，结果遇到了伪装成NPC的怪物。但这次不一样——他知道那个铁匠铺老板有问题，只要提前做好准备，未必不能应对。
“走！去铁匠铺！”林野当机立断，率先爬出树洞。外面的血色警报还在响，红色的光芒把森林照得诡异又刺眼，远处己经能看到NPC们举着斧头的身影，他们的脚步整齐得像军队，正朝着树洞的方向搜索过来。
夜璃紧随其后，她动作轻盈得像猫，落地时几乎没有声音。苏沐月则扶着林野的胳膊，一瘸一拐地跟着，脚踝的疼痛让她每走一步都皱紧眉头，但她没喊一句疼，只是咬着牙加快脚步。
“还有多久到？”林野一边跑，一边回头看。NPC们离他们越来越近，最前面的那个NPC己经举起了斧头，眼看就要追上来了。
“快了！就在前面那片树林后面！”苏沐月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矮树丛。林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铁皮屋顶，屋顶上还冒着淡淡的黑烟，应该是铁匠铺的熔炉在燃烧。
三人拼尽全力往前跑，身后的斧头劈空声越来越近。就在他们冲进矮树丛的瞬间，林野突然听到“咻”的一声——是箭矢破空的声音！他想都没想，一把把苏沐月推到自己身后，同时伸手去拉夜璃。
“噗嗤！”
箭矢擦着林野的胳膊飞过，钉在旁边的树上，箭尾还在嗡嗡作响。林野低头一看，胳膊上被划开了一道小口子，鲜血渗了出来。
“你没事吧？”苏沐月赶紧掏出初级治愈药剂，想给林野包扎伤口，却被林野拦住了。
“先去铁匠铺！药剂留着应急！”林野捂着胳膊，拉着苏沐月继续跑。夜璃回头看了一眼射箭的NPC——那是个穿皮甲的弓箭手NPC，正搭着第二支箭瞄准他们，她眼神一冷，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飞镖，手腕一甩，飞镖“咻”地飞了出去，正好打在弓箭手的弓弦上，把弓箭打偏了。
“快走！”夜璃喊了一声，加快脚步追上林野和苏沐月。
终于，三人冲进了铁匠铺。林野反手关上铁门，用旁边的铁棍插上门栓。门外瞬间传来NPC们砸门的声音，“砰砰砰”的巨响震得门板都在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砸开。
三人靠在门后，大口喘着气。铁匠铺里弥漫着铁屑和煤炭的味道，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熔炉，里面的火苗还在跳动，旁边放着几张打铁用的砧子和一堆工具，角落里堆着一些铁矿石。
“暂时安全了。”苏沐月松了口气，靠在墙上滑坐到地上，开始给自己的脚踝涂药。夜璃则走到熔炉边，用匕首拨了拨里面的炭火，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整个铁匠铺。
林野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真正的危险不是外面的NPC，而是这个铁匠铺的老板。他记得回溯前，自己和苏沐月躲进这里后，铁匠铺老板从里屋走出来，看起来和蔼可亲，还主动给他们递水，结果水里面下了药，等他们晕过去后，老板就露出了怪物的真面目——钢铁外壳，火焰利爪，根本不是普通NPC。
“这个铁匠铺的老板呢？”林野故意问，眼睛盯着里屋的门帘。那扇门帘一动不动，像是里面没人，但林野知道，老板肯定就在里面，正盯着他们。
苏沐月抬头看了看里屋，疑惑地说：“我刚才跑过来的时候，看到老板在里面打铁，怎么现在没动静了？”
夜璃也注意到了不对劲，她握紧匕首，慢慢朝里屋走去：“小心点，这里可能有问题。”
就在夜璃的手快要碰到门帘的时候，里屋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几位小友，外面这么乱，进来躲躲吧。”
门帘被掀开，一个穿着灰色铁匠服的老头走了出来。他脸上满是皱纹，手上全是老茧，手里拿着一把铁锤，看起来和普通的铁匠没什么两样。但林野注意到，老头的眼睛——那是一双浑浊的黄色眼睛，和刚才的腐肉狼一模一样！
“老板，外面全是敌对NPC，我们能不能在您这里躲一会儿？”苏沐月站起来，礼貌地问道，完全没注意到老头的异常。
老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当然可以，外面危险，你们就在这里待着吧。我刚烧了水，你们喝点水，歇歇脚。”他转身从里屋端出一个茶壶和三个杯子，倒了三杯热水，递到三人面前。
林野看着杯子里的水，心里警铃大作。他记得回溯前，自己就是喝了这杯水才晕过去的。他赶紧拉了拉苏沐月的衣角，小声说：“别喝，水有问题。”
苏沐月愣了一下，刚要问为什么，夜璃突然一把打掉了老头递过来的杯子。杯子“哐当”摔在地上，水洒了一地，地面瞬间冒起白烟，还发出“滋滋”的声音——水里果然有毒！
“你想干什么？！”夜璃的匕首抵住老头的喉咙，眼神冰冷。老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睛里的浑浊越来越重，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他的皮肤慢慢变成了钢铁的颜色，手指变长，变成了锋利的利爪，身上的铁匠服被撑破，露出了覆盖着钢铁鳞片的身体！
“哈哈哈！又来三个送死的！”老头的声音变得粗哑难听，像金属摩擦的声音，“血色警报就是我触发的，就是为了把你们这些玩家引到这里来！”
“是你操控的NPC？！”林野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怪物，没想到这个铁匠铺老板竟然是幕后黑手之一。
怪物没有回答，只是举起火焰利爪，朝夜璃扑了过去。夜璃反应极快，作者“玖一诺”推荐阅读《零级重生：我靠死亡回溯刷穿神级》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侧身躲开，匕首朝怪物的胸口刺去，却被怪物的钢铁鳞片弹开，只留下一道火花。
“我的鳞片可是刀枪不入！”怪物狂笑着，挥舞着利爪朝苏沐月抓去。苏沐月吓得往后退，举起法杖喊道：“圣光裁决！”耀眼的白光砸在怪物身上，却只让怪物的动作顿了一下，根本没造成伤害。
“没用的！我的鳞片能抵抗魔法攻击！”怪物更加嚣张，一把抓住苏沐月的法杖，猛地一扯，法杖“咔嚓”断成了两截。苏沐月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怪物的利爪眼看就要拍在她身上！
“住手！”林野捡起旁边的铁棍，朝怪物的后背砸去。铁棍“砰”地砸在怪物身上，却被弹开，林野的手都被震得发麻。怪物回头瞪了林野一眼，一脚把他踹飞出去。
林野撞在砧子上，疼得差点吐血，他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怪物己经把苏沐月逼到了角落里，利爪离她的脸只有几厘米。
“苏沐月！”林野急得眼睛都红了，他环顾西周，突然看到了熔炉旁边的风箱——熔炉里的火苗还在跳动，如果把怪物引到熔炉边，用风箱把火苗吹大，说不定能烧伤它！
“怪物！看这里！”林野捡起一块铁矿石，朝怪物扔过去。铁矿石砸在怪物的头上，虽然没造成伤害，却成功吸引了怪物的注意力。
“你找死！”怪物放弃苏沐月，朝林野扑来。林野转身就往熔炉边跑，心里计算着距离——只要再跑两步，就能摸到风箱了！
就在怪物的利爪快要抓住林野的时候，夜璃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一把抱住怪物的腿，喊道：“林野！快动手！”
怪物被夜璃缠住，愤怒地嘶吼着，用另一只爪子去抓夜璃。夜璃灵巧地躲开，却还是被怪物的爪子划到了胳膊，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快！”夜璃忍着疼痛喊道。林野不再犹豫，冲到风箱边，双手抓住风箱的拉杆，使劲往两边拉。风箱“呼呼”地鼓着风，熔炉里的火苗瞬间窜了起来，变成了熊熊大火，烤得周围的空气都发烫。
“就是现在！”林野朝夜璃喊。夜璃会意，猛地松开怪物的腿，往旁边一滚。林野趁机把风箱的拉杆推到最大，火苗“轰”地一声从熔炉里喷了出来，正好喷在怪物身上！
“啊——！”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的钢铁鳞片被火苗烧得通红，开始融化。它在地上打滚，想扑灭身上的火，却越滚火越大。
苏沐月趁机捡起地上的断法杖，凝聚起全身的力量，喊道：“圣光术！”这次的白光比之前强了好几倍，砸在怪物身上，和火苗一起灼烧着它的身体。
怪物挣扎了几分钟，终于不动了，身体慢慢化作光点消失，只留下一块黑色的鳞片和一把生锈的钥匙。
三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夜璃的胳膊还在流血，苏沐月的法杖断了，林野的后背被踹得生疼，但他们终于活下来了。
“这是……什么钥匙？”苏沐月捡起地上的钥匙，疑惑地问。钥匙是铁制的，上面刻着奇怪的花纹，看起来像是某个门的钥匙。
林野接过钥匙，仔细看了看——他记得游戏里的设定，新手村的铁匠铺里有一个隐藏的密道，密道的门需要用铁匠铺老板掉落的钥匙才能打开，而密道的另一端，连接着第一个正式副本“献祭密室”的入口。
“这是密道的钥匙。”林野解释道，“铁匠铺里有个隐藏密道，我们可以从密道离开这里，去第一个副本。”
夜璃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测试服里也有这些设定？”
林野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我在测试服里探索过这个铁匠铺，所以知道有密道。”
夜璃盯着林野看了几秒，没再追问，只是站起来，用匕首割了一块布，包扎好胳膊上的伤口：“那我们赶紧去找密道，外面的NPC还在砸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砸开。”
苏沐月也站起来，虽然法杖断了，但她还有治愈药剂，也能帮上忙。三人开始在铁匠铺里寻找密道的入口。
林野记得密道的入口在砧子下面，他走到砧子旁，用力推了推砧子——砧子纹丝不动。夜璃见状，过来帮忙，两人一起用力，砧子终于被推开，露出了下面的一个暗门。暗门上有一个钥匙孔，正好和他们手里的钥匙匹配。
林野把钥匙插进钥匙孔，轻轻一转，“咔哒”一声，暗门打开了，里面是一条黑漆漆的密道，只能看到微弱的光线从里面传来。
“我们走。”林野率先走进密道，苏沐月和夜璃跟在后面。密道里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墙壁上长满了青苔，湿滑得很。三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走了大概几分钟，前面突然出现了一道光——是密道的出口。林野加快脚步，走出密道，却愣住了。
密道的出口外，是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中间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金色的宝箱，宝箱周围刻着奇怪的符文。而石室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正背对着他们。
“你们终于来了。”黑色斗篷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是刚才追杀他们的弓箭手NPC！但他的眼睛不再是浑浊的红色，而是清澈的蓝色，嘴角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是谁？”林野握紧了手里的铁棍，警惕地看着黑色斗篷人。
黑色斗篷人笑了笑，声音沙哑地说：“我是‘献祭密室’的守护者。想要打开宝箱，获得‘世界碎片’，就必须完成献祭仪式——献祭你们中的一个人。”
林野、苏沐月和夜璃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和恐惧。
“献祭一个人？”苏沐月不敢相信地问，“一定要这样吗？”
“这是副本的规则，无法改变。”黑色斗篷人摊了摊手，“要么献祭一个人，打开宝箱，获得世界碎片；要么你们一起离开，永远得不到碎片，也永远别想离开这个游戏世界。”
林野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这是第一个副本的核心陷阱，也是他必须面对的第一个重大抉择。献祭谁？是自己，还是苏沐月，或者是夜璃？
夜璃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她看向苏沐月，语气毫无感情地说：“她是祭司，现在法杖断了，没什么用了。献祭她，我们两个去拿世界碎片。”
“你怎么能这么说？！”苏沐月脸色惨白，后退了一步，“我虽然法杖断了，但我还有治愈药剂，我还能帮你们治疗！”
“治愈药剂哪里都能找到，世界碎片只有一个。”夜璃的匕首己经出鞘，对准了苏沐月，“献祭她，是最好的选择。”
“你敢动她试试！”林野挡在苏沐月面前，怒视着夜璃，“我们不能这么做！一定有其他办法，不需要献祭任何人！”
“其他办法？”夜璃冷笑一声，“你以为这个副本是过家家吗？规则就是规则，不献祭人，我们谁都别想拿到碎片！”
黑色斗篷人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像在看一场好戏。石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冲突。
林野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却在飞速思考。他记得回溯前，自己和苏沐月、夜璃就是在这里发生了争执，最后夜璃强行要献祭苏沐月，自己为了保护苏沐月，和夜璃打了起来，结果被黑色斗篷人偷袭杀死，触发了第二次回溯。
但这次不一样，他有回溯的记忆，他知道副本的隐藏规则——献祭的“人”，不一定是真正的玩家，也可以是副本里的怪物或者NPC。
“我有办法了！”林野突然开口，打断了夜璃和苏沐月的争执。他看向黑色斗篷人，问道：“献祭的‘人’，必须是玩家吗？如果是副本里的怪物，算不算数？”
黑色斗篷人的笑容僵住了，他惊讶地看着林野：“你怎么知道……”
“果然可以！”林野心里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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