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栀子小院,被一层淡金色的阳光裹得发暖。院角的栀子花丛己经开了大半,白色的花瓣上沾着晨露,风一吹,露珠顺着花瓣的弧度滑下来,“嗒”地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沈遇白坐在石桌旁,面前摊着一张半开的绘图板,板上是昨晚熬夜改好的花坛设计图——用蓝色马克笔勾勒的轮廓里,种植区被分成了三部分,左侧标注着“栀子保留区”,中间留了条窄窄的小径,右侧却画了个小小的圆形区域,旁边用红色马克笔写着“玫瑰种植区(品种:粉雪山)”。
他手里攥着一支黑色的针管笔,笔尖悬在“玫瑰种植区”上方,却迟迟没落下。绘图板是他和前女友一起买的,边缘还留着她用指甲刻的小小的爱心,现在看着,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心上。他抬头看了眼院角的栀子,又低头看设计图上的玫瑰,指尖无意识地着绘图板上的爱心,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或许种上玫瑰,能让这个小院多些“热闹”,也能让他暂时忘了分手的疼。
“早啊,沈先生。”
陈芳菲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她穿着件浅青色的棉麻裙,手里端着个白瓷托盘,上面放着两杯温水和一碟刚蒸好的玉米。托盘放在石桌上时,杯壁轻轻碰了下绘图板的边缘,发出极轻的“叮当”声。她的目光落在设计图上,当看到右侧的“玫瑰种植区”时,指尖顿了顿,却没立刻说话,只是把玉米推到沈遇白面前:“刚蒸好的,还热着,垫垫肚子再画。”
沈遇白拿起一根玉米,咬了一口,清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却没让他忽略陈芳菲落在设计图上的目光。他放下玉米,指着“玫瑰种植区”,语气里带着点试探的期待:“陈姐,我觉得这里种玫瑰挺好的——粉雪山的颜色温柔,花期也长,开花的时候能和栀子搭在一起,一白一粉,看着就热闹。而且玫瑰象征爱情,种在院子里,也能添点喜气。”
他说着,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玉米,指节泛白——其实他没说出口的是,之前他和前女友也计划过,要在阳台种一排粉雪山,她说“玫瑰代表热烈的爱,要和你一起种”,现在虽然分开了,可看到玫瑰的图案,还是忍不住想把这个“未完成的计划”放在花坛里。
陈芳菲没接“热闹”和“爱情”的话茬,只是走到院角的栀子花丛旁,指尖轻轻碰了碰一片花瓣。晨露沾在她的指尖,凉丝丝的,她转过身时,目光落在设计图上的玫瑰图案,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玫瑰刺多,容易扎手。平时打理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被划伤,还得小心剪刺,太麻烦了。”
她顿了顿,弯腰捡起一片落在青石板上的栀子花瓣,花瓣很软,在她指尖轻轻晃着:“栀子就挺好的,不用剪刺,不用频繁浇水,安安静静地长在那里,到了季节就开花,不惹事,也不添麻烦。”
沈遇白手里的玉米突然没了味道。他看着陈芳菲指尖的栀子花瓣,又看了看设计图上的玫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突然抬头问:“陈姐,你是不是对爱情没信心啊?”
这句话问出口时,他自己都愣了——明明只是在讨论种什么花,却不知不觉扯到了“爱情”上,连呼吸都跟着紧了些。他盯着陈芳菲的眼睛,想从她眼里找到答案,却只看到一片平静,像没被风吹过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
陈芳菲没回答,只是转身走回石桌旁,拿起设计图仔细看了看。蓝色的轮廓线条画得很规整,尺寸标注得也精确,连碎石的厚度、排水管的首径都写得清清楚楚,能看出沈遇白花了不少心思。她把设计图放回绘图板上,指尖轻轻压了压边缘的褶皱:“设计图很好,就按你说的来——不过玫瑰区不用留了,把空间让给栀子吧,多多种几株,开花的时候更香。”
她说完,转身走进房间,片刻后拿着一个浅棕色的信封走出来。信封的边角很整齐,用一根浅灰色的橡皮筋捆着,她把信封放在沈遇白面前,推了推:“这里面是五千块,是花坛设计的费用。我问了做装修的朋友,市场价大概三千五,剩下的一千五,算给你的‘辛苦费’,熬夜画图也不容易。”
沈遇白赶紧摆手,想把信封推回去:“陈姐,太多了!市场价三千五就够了,我不能要这么多!而且花坛还没开始弄,现在拿钱太早了。”
“拿着吧。”陈芳菲按住他的手,指尖的凉意透过信封传过来,“一是感谢你这么用心改设计图,二是……就当是提前预付的‘后续打理费’,等花坛弄好了,说不定还得麻烦你帮忙看看栀子的长势。”她没给沈遇白拒绝的机会,说完就拿起托盘,转身走进厨房,浅青色的裙摆扫过青石板,没留下任何追问的余地。
沈遇白坐在原地,手里攥着那个沉甸甸的信封,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他看着陈芳菲消失在厨房门口的背影,又看了看设计图上被他划掉的玫瑰图案,指尖轻轻碰了碰“栀子保留区”的字样——陈芳菲说栀子“安静不惹事”,是不是在说她自己?她说玫瑰“刺多容易扎手”,是不是在说她害怕爱情里的伤害?
风又吹了起来,一片栀子花瓣落在设计图上,刚好盖住了之前画玫瑰的位置。沈遇白捡起花瓣,放在鼻尖闻了闻,淡淡的清香里,好像藏着陈芳菲没说出口的心事。他攥着信封,心里突然生出个念头——或许,他可以通过打理花坛,慢慢靠近她,慢慢解开她心里的结。
可他没看到,厨房的窗户后面,陈芳菲正看着他的背影。她手里拿着刚才沈遇白没吃完的玉米,指尖轻轻捏着玉米粒,眼底没有丝毫波澜。那句“对爱情没信心”的问话,像颗小石子,扔进她心里,却没激起任何涟漪——她不是对爱情没信心,是早就不想碰爱情了,就像她不想种带刺的玫瑰一样,怕疼,更怕麻烦。
付比市场价高的设计费,不是因为“感谢”,是因为她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更不想让沈遇白因为“设计”而对她产生更多的期待。对她来说,沈遇白只是个“帮忙设计花坛的租客”,和之前的夏星眠、周砚舟没什么不同,这场关于“栀子和玫瑰”的讨论,不过是又一次“情感边界”的提醒——她的世界里,只留栀子,不留玫瑰;只留租客,不留爱人。
阳光慢慢爬高,照在石桌上的设计图上,蓝色的线条在阳光下泛着细闪。沈遇白拿起针管笔,在“玫瑰种植区”的位置画了个小小的栀子花苞,笔尖落下时,他心里暗暗想着:没关系,陈姐不想种玫瑰,那就多种栀子,总有一天,她会愿意和我说说关于“栀子”的故事。
他不知道,这个“总有一天”,永远不会来——陈芳菲的心,就像院角的栀子,看似温柔,却早就在心里筑起了一道墙,墙外面是租客,墙里面,只有她自己和那些不会说话的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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