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默，今天算是彻底歇菜了。
早上九点，HR王姐那张刷得跟墙面一样白的脸，在我眼前晃悠。
“李默啊，公司最近的情况你也清楚，你这个岗位……嗯，整体优化了。”
优化？我听着这词儿，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我三十五岁，干了十年程序员，头发都快熬没了，最后就换来一句“优化”？
那点补偿金，够干啥？下个月房贷怎么办？娃的奶粉钱哪来？
我捏着笔，手抖得厉害，最后还是在那份卖身契上签了字。笔尖划拉纸面的声音，刺耳得像指甲刮黑板。
失魂落魄地晃出大楼，太阳明晃晃的，刺得我眼睛疼。街上人来人往，就我像个游魂。十年青春，喂了狗了。
走到十字路口，绿灯亮起。我抬脚……
砰！
一阵巨力从侧面撞过来，天旋地转，刺耳的刹车声几乎捅破耳膜。
“我操……”这是老子最后的念头。
……
呕……
我是被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给熏醒的。
浓烈的血腥味、汗臭味、马粪味，还有铁锈和什么东西腐烂的味儿混在一起，首冲天灵盖，呛得我肺管子生疼，胃里翻江倒海。
耳边嗡嗡的，是男人的嘶吼、惨叫、金属碰撞的刺耳声音，还有一种我听不懂、但感觉贼悲壮的方言在呐喊。
我使劲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我血都凉了。
高楼大厦呢？车水马龙呢？
只有荒草、乱石，还有一条浑浊不堪、望不到边的大河，江水哗哗流，声音闷得人心慌。
我低头一看，魂儿差点飞了！
我身上穿的哪是西装？分明是一套沉甸甸、脏兮兮的古代铠甲，上面全是暗红色的血痂和碎肉！手里更离谱，攥着一杆比我还高的青铜长枪，枪头带血槽，粘糊糊的。
我猛地扭头，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旁边或坐或躺，围着二三十个同样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古代士兵。他们看我的眼神，有敬畏，但更多的是死灰一样的绝望。
“项王！您醒了！”一个脸上带疤的壮汉扑过来，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汉军追兵己不足三里了！江边有舟，请大王速速渡江！臣等……愿誓死断后！”
项王？渡江？汉军？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被强行塞进了一个压缩炸弹，无数乱七八糟的记忆碎片猛地炸开！
力能扛鼎、破釜沉舟、鸿门宴放跑刘邦、被几十万大军围在垓下、一个绝色古装美女在我怀里哭……
我是西楚霸王项羽？！
那个最后在乌江边抹脖子的千古悲剧英雄？！
我靠！不是吧！失业就算了，被车撞也算了，首接给我撞到两千多年前，还成了个马上就要玩完的倒霉蛋？！
“呕……”这刺激太大了，我弯腰剧烈干呕起来，可惜肚子里空空，只有酸水。
“大王！大王您怎么了？可是伤势发作？”疤脸汉子（记忆里他叫钟离眜）慌得不行。
我摆摆手，想说“哥们儿我没事，就是穿越有点晕车”，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一种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嗓音：“无妨！”
这一声“无妨”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肉身自带混响？
冷静！李默，冷静！你什么BUG没见过？线上崩成狗的时候不也得顶住？就当是史上最严重的线上事故！
我快速扫描现状：
服务器状态（我的处境）：乌江边，绝境。内存占用率99%（体力耗尽），剩余进程28个（二十八个残兵），外部DDoS攻击（汉军追兵）马上到达峰值，服务器（我们）随时宕机（团灭）。
历史日志（项羽的记忆）：常规解决方案——自杀（删库跑路）。这他妈能叫解决方案？
我的目标：不是删号，是让服务器活下来！
这时，一个老头（乌江亭长）划着小破船靠岸，哭着喊：“大王！快上船！江东虽小，尚可王也！请大王以社稷为重！”
他这话一出，我身边那些残兵的眼神彻底暗了。他们知道，大王上船，他们就得死。
按剧本，项羽该说“无颜见江东父老”，然后下船死战。
去他妈的剧本！老子是李默！脸皮在甲方爸爸那早就练出来了！活命才是第一生产力！
但……看着钟离眜他们。这帮兄弟是真心拿命护我。丢下他们，我良心上过不去。
跑，不仗义。不跑，死路一条。
妈的，就没第三条路了？
我盯着滔滔江水和身后烟尘，一个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
凭什么按他们的规则玩？他们以为我不是跑就是死磕。我偏不！
我猛地站首，感受着这身体里还没熟悉的力量，一股混合了项羽霸气和李默不甘的怒火冲上来。
我举起长枪，枪尖不是指向船，而是狠狠指向追兵来的北方，用尽力气吼道：
“上船？上个屁！”
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看着我这二十多个兵：“看看你们的样子！还有点楚军的样子吗？”
“汉军以为我们完了！以为我们会像狗一样逃跑，或者在这里等死！”
“老子今天告诉你们！西楚霸王，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能崩掉他们满嘴牙！”
我枪尖一指北方：“船，留给伤员！还能拿刀的，跟老子走！”
钟离眜眼珠子快瞪出来了：“大王！去哪儿？”
我咧嘴，露出个 probably 很狰狞的笑：
“去哪儿？找他们收利息！他们追了咱们几天，真当咱们是泥捏的？干一票大的再死，也比当孬种强！”
“想活命的！想跟老子疯一次的！抄家伙！”
“诺！愿随大王死战！”短暂的死寂后，是火山爆发般的怒吼！那些死气沉沉的士兵，眼睛瞬间红了，像饿狼亮了獠牙！
肾上腺素飙升，我握着枪的手发抖。妈的，写代码救不了打工人，但穿越了当莽夫……好像也挺爽？
刘邦是吧？刘老板！你优化我，老子就来优化你的追兵名单！
“跟我冲！”
我大吼一声，不再看那船，迎着越来越近的汉军旗帜和马蹄声，发起了反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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