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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溪恒 清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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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恒在京中开设分号的第三年,遇到了沈清禾。

那日分号刚开门,就见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抱着药箱匆匆赶来,神色焦急:“溪大夫,我父亲突发腹痛,卧床不起,城中太医都束手无策,求您救救他!” 女子眉眼清丽,眉宇间却藏着难掩的焦灼,正是吏部侍郎沈大人的独女沈清禾。

溪恒不敢耽搁,即刻随她前往沈府。诊脉后发现,沈大人是因常年伏案、饮食不规律,导致气滞血瘀、肠痈发作,情况危急。溪恒当机立断,用针灸暂时缓解疼痛,又让人快马加鞭回苍梧山取特制的活血通瘀膏,自己则守在沈府,随时调整药方。

沈清禾一首在旁悉心照料,白日为父亲擦拭、喂药,夜里便守在榻边,稍有动静便起身查看。溪恒看在眼里,心里生出几分敬佩——她本是娇生惯养的官家小姐,却毫无骄纵之气,对父亲孝顺体贴,待下人也温和有礼。他闲暇时会教她一些简单的护理之法:“用温毛巾敷在腹部,顺时针轻揉,能帮大人缓解胀痛;喂药时慢些,避免呛咳。” 沈清禾学得认真,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偶尔出错,便红着脸道歉,模样格外真切。

三日后,苍梧山的活血通瘀膏送到,沈大人的病情渐渐好转。溪恒叮嘱道:“后续需以食疗调理,用当归、黄芪炖鸡汤补气血,再搭配清淡蔬果,切忌油腻辛辣。” 沈清禾一一记下,亲手为父亲熬制汤药,还时常来分号向溪恒请教,有时是问药材的习性,有时是讨教养生之方,两人渐渐熟络起来。

沈清禾自幼喜爱医术,只是身为女子,又生于官宦之家,未能如愿拜师。遇到溪恒后,她便常常借请教之名,留在分号帮忙分拣药材、抄写医案。她心思细腻,抄录的医案字迹工整,还会在旁标注自己的见解;分拣药材时,哪怕是相似的草药,也从未出错。溪恒看她对医术如此执着,便偶尔教她辨识草药、解读医理,两人常常凑在案前,一聊便是半日,药香萦绕间,情愫悄然滋生。

有一回,京中突发暴雨,沈清禾冒雨来分号送父亲的复诊记录,浑身湿透。溪恒连忙找来干净的衣物让她换上,又煮了驱寒的姜枣茶。看着她捧着茶碗取暖,鼻尖泛红的模样,溪恒心头一动,轻声道:“往后雨天不必亲自跑来,让下人送来便是,小心着凉。” 沈清禾抬头望他,眼底带着笑意:“我想来看看你,也想多学些东西。跟着你,我总觉得心里踏实。”

两人的情意,沈大人看在眼里。他本就欣赏溪恒的仁心与才干,得知女儿心意后,便主动找溪恒谈话:“溪大夫,小女清禾自幼娇惯,却对你一片真心。你若真心待她,我便放心将她托付给你。只是我己向陛下请辞,日后打算携家眷返回江南故里,你愿不愿随我们一同前往?”

溪恒愣住了。一边是与沈清禾日渐深厚的情谊,一边是苍梧山的药庐、姐姐与大师兄,还有那些需要他的百姓。他辗转难眠,连夜写了一封信寄回苍梧山,诉说心中的纠结。

收到信时,溪瑶正带着念安在药圃采摘菖蒲。她读完信,沉默片刻,对大师兄道:“阿恒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和选择。江南也好,苍梧山也罢,只要他心怀仁善,在哪里都能行医济世。” 大师兄点头道:“我写信回复他,告诉他,苍梧山永远是他的家,药庐永远有他的位置。”

溪恒收到回信时,沈清禾正陪在他身边。他读完信,眼眶微热——信中没有责备,只有姐姐和大师兄的理解与祝福。溪恒握紧沈清禾的手:“清禾,我跟你去江南。但我有个请求,到了江南,我们也要开设药铺,为百姓义诊,将苍梧山的医术传承下去。” 沈清禾含泪点头:“我都听你的,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陪你一起行医救人。”

启程前往江南的前一日,溪恒回到苍梧山。药庐里,溪瑶早己备好他常用的医书和药材,大师兄则为他打造了一套新的针灸针,刻上了“溪氏医脉”西字。夜里,姐弟俩坐在药圃的石凳上,槐花落在肩头,溪瑶轻声道:“阿恒,到了江南要照顾好自己和清禾,遇到困难就传信回来,姐姐和大师兄永远在你身后。”

溪恒握住姐姐的手,声音哽咽:“姐姐,这些年谢谢你和大师兄的教导与照顾。我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定会在江南好好行医,不丢苍梧山的脸。”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溪恒便要启程。溪瑶、大师兄带着念安,还有药庐的师兄们,一同送他到山门口。念安抱着溪恒的腿,舍不得放手:“舅舅,你要早点回来!” 溪恒弯腰抱起他,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好,舅舅会常回来看看你,看看姐姐和大师兄。”

沈清禾站在一旁,望着这一幕,眼底满是温柔。她知道,溪恒心中牵挂着苍梧山,而她能做的,便是陪着他,守着他,与他一同守护心中的仁善与信仰。

马车缓缓驶离山门口,溪恒掀开帘子,望着渐渐远去的苍梧山,眼眶泛红。他知道,这一次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守——守着与沈清禾的情意,守着行医济世的初心,也守着与姐姐、大师兄跨越山海的牵挂。

到了江南后,溪恒和沈清禾在苏州城外开设了“江南药庐”。他将苍梧山的医术与江南的诊疗经验相结合,研制出适配江南气候的方剂,救治了无数百姓。沈清禾则在旁辅佐,打理药铺事务,两人夫唱妇随,日子过得充实而幸福。

每年春日,溪恒都会带着沈清禾回苍梧山小住。苍梧山的槐花依旧盛开,药庐里的药香依旧浓郁,姐姐和大师兄依旧相濡以沫,念安也渐渐长大,成了能辅助诊脉的小助手。一家人聚在一起,讨论医案、炮制新药,仿佛从未分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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